男人們的話題總是有限,所以大廳里的對話,真的很單薄。
不像女人。顧
非衣和龍可兒才剛上樓,就聊開了。「
剛才那女人……你知道是什麼人嗎?怎麼連你家老公和太子爺,好像對她都很特別?」
顧非衣是真的不明白,畢竟,太子爺對女人一向是很反感的。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他連和女人說句話都不願意。但
今天對着那個柯雨薇的時候,哪怕顧非衣只是匆匆看了幾眼,但也能看得出來,他對柯雨薇和對一般的女人不一樣。
還有的就是,就連並沒有對柯雨薇也不一樣,這簡直太神奇了。在
她的想像中,北冥大總裁應該就和太子爺一樣,對別的女人是抗拒的。
龍可兒沖她擠了擠眉眼,笑着說:「怎麼樣?看到自己男人對別的女人好,不高興吧?」
「難道,你就高興了?」顧非衣確實不高興,最重要的是,她本能地就很不喜歡柯雨薇。
「我原本也不高興。」龍可兒從來不喜歡撒謊,不高興就是不高興,沒什麼好掩飾的。「
申屠大少帶着她來東陵找我老公的時候,我是真的不爽,我老公對女人從來都冷的像座冰山。」「
對,他剛才對着我的時候,就很冷,我和他打招呼,他幾乎都不怎麼願意理睬,眼裏就只有你了。」
顧非衣說這話不是在抱怨,她只是說出事實。
對北冥夜對自己的冷漠,更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怨念,甚至,對這個男人更加喜歡了。只
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起她的可七!龍
可兒淺笑道:「你的太子爺不也是一樣,只是,男人都喜歡裝模作樣罷了。」「
不過這個柯雨薇,還真的大頭來頭,她是夜和太子爺表哥已故義父的親侄女,那位義父,膝下無兒無女,這麼一算,柯雨薇就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聽說過柯正嗎?」
「是那個被譽為一輩子都正直不阿的柯先生嗎?」這不僅僅只是聽過,而是,大名鼎鼎了。柯
正是太子爺的義父?她竟然孤陋寡聞到什麼都不知道。
以前有沒有人給她說過,顧非衣真的忘了,就算說過,大概也忘了。記
憶經過來來去去這一劫之後,其實有時候,腦袋瓜真的有點迷糊。「
就是這位柯先生,不僅僅我老公,就連表哥都對他尊重愛護得不行,比自己的父親還要愛戴!」
「可惜,他一身磊落,最後竟然落得被刺殺的下場……」龍
可兒淺嘆了聲,有幾分惋惜:「柯先生出殯的那天我也去了,夜很傷心,我能感覺到,還有太子爺表哥,他哭得眼都腫了,一直戴着墨鏡。」顧
非衣沒有說話,心情是震撼的。
太子爺哭腫了眼,這簡直是駭人聽聞的事情,她無法想像。..
看樣子,這位柯正先生對太子爺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現
在,來了一位柯正留下來的唯一的親人,哪怕不是親生女兒,太子爺也一定很重視吧?雖
然她莫名很討厭柯雨薇,但既然柯雨薇身份這麼重要,為了不讓太子爺難做,她也只能努力喜歡柯雨薇,別去為難人家。
說話間,兩人走到龍婉兒的房門前。顧
非衣沖龍可兒眨眨眼,下頭的事情,上來之後就不要說了,外頭的事情,太子爺不怎麼喜歡在龍婉兒面前提起。他
只想讓他的媽媽日子過得單純,最好,不沾一點世俗的塵埃。龍
可兒點點頭,自家的姑姑自己疼,更加不想給她多添一份煩惱。
只是不知道,下頭柯正兩個義子都對先師這麼在意,這個柯雨薇以後會住在哪裏。不
管住在哪裏,丈夫重視的人,她也會學着重視。
就這麼簡單!
……
不管是樓下還是樓上,今天似乎都特別熱鬧。樓
上某個房間裏,卻說不出的安靜。戰
慕白睡過去了,安纓還在給他放鬆手臂。他
的呼吸均勻,聽起來,似乎真的睡着了。這
張恬靜的面容,比醒着的時候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畢竟,醒着的八爺,就算對她還算溫和,但,看得出很疏遠。
只是照顧了他半天,安纓便看出來,這男人對任何女人都是疏遠的,只除了顧非衣,還有便只剩下龍婉兒。
他甚至連在她給他按摩的時候,渾身的肌肉都散發出一種抗拒的氣息。但
不知道為什麼,他努力在克制自己,不讓自己的冷漠氣息外溢太多,被人發現。
尤其是當太子爺和顧非衣在的時候,他對安纓的態度總是特別好,似乎想要在那兩個人面前,表現得和她相處特別愉快的模樣。
只有安纓知道,他是冷的。
至於為什麼要在太子爺和顧非衣面前演戲,她不知道,也不想花時間和精力去知道。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戰慕白真的睡着了。
將他的手臂放下,她小心翼翼站了起來,低頭看着睡在床上的男人。一
張臉哪怕帶着幾分病弱的蒼白,但,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女人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的女人喜歡太子爺那種類型,但有的女人,特別喜歡戰慕白這樣的,比如,某個去世沒多久的女孩。
到底是怎樣一份執念,才會讓一個人甘願為了救別人,付出自己的生命?這
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嗎?如
果這男人同樣愛着那女孩,或許為了情,真有女孩願意這麼做。但
,這男人不愛那女孩!他不愛!
他喜歡的是他身邊那個,顧非衣!安
纓不過來了沒多久,可她是女孩子,女孩子對這種事情總是特別敏感。戰
慕白喜歡的人是顧非衣,而不是那個為了他,連命都沒了的女孩!不
值得,也不可能值得!
安纓不相信,在看到戰慕白對顧非衣隱忍的喜歡之後,怎麼都不可能相信那段錄音是真的。那
一定是假的,是他們強迫姐姐錄下來,好為自己洗脫罪名的!姐
姐一定是被這些人害死的,一定是!
不遠處,一把水果刀安安靜靜躺在茶几上。安
纓走了過去,一把將它拿起,回頭看着床上安睡的戰慕白,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