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實在是豈有此理!」窗邊的年輕男子聽到顏芷楓編造的故事,憤慨不已。
「魏兄,你怎麼了?」身後又有朋友詢問他。
年輕男子回身對他們拱了拱手:「抱歉,魏某忽想起一急事,先行告辭,改日再設宴向各位賠罪。」
說完,急匆匆往外走。
「三公子!」掀開帘子,與小廝撞個正着。
「走,跟我去軒王府!」年輕男子從他身邊走過。
……
「王爺不在?那軒王妃呢?」
「王妃也不在府中,王爺和王妃今天去顏府了。」
墨青衣年輕男子轉身回自己轎子:「去顏府!」
……
「走走走!這裏是尚書府,閒雜人等不得停靠!」
顏尚書府門口,一名護衛走下台階趕人。
顏芷楓直接一鞭抽了過去,那護衛躲避不及,被抽倒在地。
另外一名護衛見狀,過來幫忙。
……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在顏府大門外大鬧!」
顏府正堂,顏松泉與軒王各坐一邊,顏芷杏和她母親宋氏也坐在堂內。
顏松泉皺眉:「何事慌慌張張?沒看見貴客在此嗎?」
「老爺,有個自稱是大小姐的人在府外大鬧,打傷了府里好些護衛和家丁。」
「你說什麼?」顏松泉手一顫,打破案邊的茶杯。
顏芷杏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大小姐?難道是姐姐?可是姐姐不是已經死了嗎?」
「出去看看!」顏松泉立刻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老爺,您慢點,小心門檻。」宋氏忙跟上。
顏芷杏與軒王對視一眼,也疾步向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顏芷杏看向自己的貼身侍女蘭香。
蘭香朝她點了點頭。
顏芷杏見狀,莞爾一笑。
……
「什麼?大小姐沒死?」
「是啊,我聽人說她身邊還有一個四五歲大的男孩叫她娘親,她失蹤還不到五個整年頭,怎會有個四五歲的男孩,難不成當初二小姐陪軒王爺去打仗的時候,大小姐就和人……」
走到長廊拐角處,忽然聽到這樣的對話,顏松泉腳步一頓,面色一沉,大步兩步,瞪向躲在拐角後面的兩個丫鬟:「你們在說什麼?」
「老爺!」兩個丫鬟嚇得趕緊低下頭,聲音發顫,「沒,沒說什麼。」
「當我耳朵聾了嗎?說!」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又偷偷看了眼蘭香,其中一個說道:「今天我們聽廚房那邊負責採辦的小廝說,如今街上傳遍了,說是大小姐沒死,不僅沒死,而且還有一個四五歲大的兒子,大家都說大小姐紅杏出牆……」
「住口!」
顏松泉怒道。
那丫鬟身體一顫,趕緊閉嘴。
「怎會突然有這等傳聞?姐姐五年前已經被山賊害死了呀!」顏芷杏掩嘴故作驚訝。
「他們不是說外面有個自稱是芷楓的姑娘麼,老爺,我們出去看看,自然就知道這些謠言是真是假了。」宋氏適時說道。
顏松泉深吸一口氣,惱怒地剜了兩個丫鬟一眼:「再讓我聽到你們亂嚼舌根,各打二十大板,趕出府去。」
「奴婢再也不敢了。」兩名丫鬟跪地求饒。
顏松泉拂袖而去,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跟着朝大門走。
「娘親,外公是不是不喜歡我?為什麼我們來了那麼久,一個主人都沒看到,這些壞人還要敢我們離開?」
尚未走到門口,顏松泉便聽到一道稚嫩的嗓音如是說,他不禁微微一愣,腳步跟着一頓。
宋氏和顏芷杏互相看看,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而軒王則面色鐵青,鷹眸中掠過兩道寒芒。
昨晚王妃和他說起這事,他不太相信,沒想到顏芷楓真的活着回來了,而且是帶着野種回來!
「可能是娘親想錯了,你外公不喜歡你,我看咱們去找你曾外祖父吧,娘相信,他一定會喜歡樂樂的。」
大門外,顏芷楓與兒子一唱一喝,駕着馬車便要離開。
「慢着!」渾厚的喝聲從門口傳來。
「外公!」
車帘子被簾開,露出一張精緻可愛的小臉發,一雙黑曜石般璀璨的大眼睛裏呈滿好奇和欣喜,稚嫩的童音中同樣滿是期待和驚喜。
顏松泉被這一聲外公叫得心肝兒亂顫,遠遠的看到車窗處一張面如玉盤的可愛小臉,跟個玉人做的似的。
「爹,我以為你不想認我了呢。」顏芷楓坐在駕車的位置笑道。
顏松泉聽到久違的聲音,身體又是一震,扭頭朝她看去,只見自己早已逝去的大女兒正神色平靜地看着他,越是平靜,卻叫他心裏越虛,覺得這個大女兒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不禁失聲喚了一聲:「楓兒!」
「既然爹不歡迎我和樂樂,我們就不打擾了。」顏芷楓說完,不給他們反應的速度,趕着馬車迅速遠離顏府。
顏松泉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朝馬車追去:「楓兒!你停車,快停車!爹怎會不認你!」
顏芷楓甩着鞭子抽馬屁股,馬兒跑得更歡了,將身後那群人遠遠甩在了後面。
追不到人的顏松泉愣愣地看着他們,手伸到半空中,女兒的話讓他失了魂般。
「真的是姐姐!車裏那個男孩莫非就是傳聞里姐姐的兒子?」顏芷杏見父親竟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暗暗磨牙,她不懷好意地說道,提醒爹爹不要忘記那個野種。
「追!快追!」
顏松泉終於回過神來,立刻叫下人去把顏芷楓他們追回來。
宋氏問:「老爺,您真要把她接回來?若是承認她的身份,她帶着個野種回來,豈不是有辱門楣?」
啪!
「住口!」顏松泉回身扇了宋氏一耳光,怒聲斥道。
「爹,你幹嘛呀!」在場的人都是一驚,顏芷杏忙扶住自己娘親,不可思議地看向父親。
宋氏則被打懵了的模樣:「你……你居然為了那個小賤人打我!」
「注意你的言辭!她是你女兒!」顏松泉打完人也自覺衝動了些,可一聽宋氏不知懺悔,竟然還罵楓兒,氣又不打一處來。
「我……」宋氏氣急敗壞,想要和他理論。
「娘親!別再說了。」顏芷杏捏了捏宋氏的手,暗暗朝她使眼色,一邊說道,「爹,王爺好歹站在這裏呢,您這樣讓娘親面子往哪裏擱?她那樣說還不是為了咱們顏家的臉面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