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張賊打過來了!打過來了啊!」楚王妃帶着兒女們哭哭啼啼地在朱華奎的身邊叫喚着,讓朱華奎一陣心煩意亂。
「吵什麼吵?」朱華奎繃着臉看着一臉悽惶的妻小,話語很快軟了下來:「讓哥兒們都去府庫,把兵甲都拿着!娘兒們都退回密道里,帶好細軟!別哭!」
王妃、楚王世子以及一干王子郡主們作勢又要哭。
「萬事都要本王在!都給孤回去!」朱華奎怒吼着,終於讓家小們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朱華奎這才奔回前廳,看到站在廳中,顫顫巍巍的一干王府侍衛屬官:「長史呢?徐學顏在哪裏?」
領頭的屬官聞言,面面相覷。
「都不知道嗎?一群廢物!」朱華奎暴怒大叫。
眾人紛紛跪在地上。
「廢物!」朱華奎仰天怒吼一聲,返身從一個箱子裏面掏出一身盔甲,抽出了一柄映着寒光的長劍,轉身對着一干侍衛道:「守住武昌,人人得賞。不都惦記着我朱華奎那點銀子嗎?護着我,一人去拿一百兩!」
重賞之下,士氣終於有了一點提振。
「是!」
「是!」
「是!」
……
這是,一名侍衛忽然開腔道:「殿下,屬下知道長史大人應該在哪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在南城門樓上組織防務。」
「好……好……」朱華奎忽然冷笑一聲,一步步走進,看着這個滿臉歡笑的侍衛,猛地衝出長劍一刺,盯着那夾雜着疼痛與愕然的面龐,環視左右:「膽敢隱瞞我的下場,就是這樣!」
「跟着我去南城門樓!」朱華奎大步走向庭外,翻身上馬,衝出王府。
一干侍衛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屍身,不寒而慄。沉默地跟了上去。
悄然間,朱華奎並沒有注意到已然有侍衛丟了衣甲,翻身去衝過去救那侍衛。
南城門裏,徐學顏板着臉。盯着在藏兵洞裏一動不動的士兵:「都給本官出去作戰!誰是頭?誰是指揮官?給本官出來!」
「王府給的銀子不是讓你們給本官坐在這裏等死的!起來,本官的鞭子拿來!」
啪……
噼里啪啦,徐學顏的鞭子猛地衝出去,藏兵洞裏一干士卒這才怪叫着發出各種抱怨與嘻哈聲衝出去。
「長史不好了,那群民夫跑了!滾石檑木都丟到了半路上!」這是。風風火火又一個年輕書生沖了過來。
徐學顏聞言,漲紅了臉:「縣衙的人呢?府衙的人呢?王揚基不是負責後勤嗎?」
「大人……他跑了……」這書生哭喪着臉。
「傅上瑞不是帶着民夫嗎?快讓他們將滾石檑木找上來!」徐學顏眼中緩緩升起一點恐懼。
「傅上瑞嗎?」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也跑了。」
徐學顏看着眼前來人,驚訝地失聲:「殿下……您怎麼來了?」
「孤能不來嗎?」楚王朱華奎站在城門樓上,看着稀疏的士兵,苦笑道:「這大半個武昌城……都跑了……」
聽此,徐學顏朗朗蹌蹌地後退了幾步,看了一眼城外列爭議待的張獻忠等部,茫然地跌坐在了地上:「殿下……下官無能……」
城外。
張獻忠大笑着:「這武昌,已然就要入我手了!」
一旁。黃州生員李時榮附和着笑道:「天下名城不日就要盡入八大王之手了!」
距離張獻忠稍近一些的張獻忠義子艾能奇高聲道:「義父。不如就由我沖一陣,看孩兒為義父打下這武昌城!」
「義父!兄弟們打了這麼多仗怕是都累了,還是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為義父盡孝吧!」此時孫可望轉而出列,跟着朗聲請戰。
另一個義子劉文秀聞言也是不甘落後:「義父,這武昌城哪裏還能有甚麼強兵,孩兒請戰,這一戰,孩兒定為義父打個漂漂亮亮,將這武昌城打下來給義父當國都!!」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渾然沒一人把攻克武昌城當作什麼難事。
此語將官聞言。更是紛紛笑着誇讚父子情深。
從安徽就一路跟過來的汪兆玲此刻則是見到最後一名義子李定國沉默不言,關心地問道:「鴻遠,在擔心什麼呢?」
李定國皺眉着道:「我在擔心官軍。武昌這麼大一個省城,竟然真的沒有官軍守城?」
「哈哈哈……」孫可望聞言。頓時大為搖頭:「四弟,怎麼這時候還在想這個啊?省城的官軍倒是有,可誰敢與我們作戰?我只需要衝一陣,就能逼得乖乖投降!」
「行軍總歸要謹慎一些。」李定國有些心緒不寧,他想到了前些時日看到的一些景象:「後路的消息,有兩日沒暗示傳過來了。」
劉文秀聞言。也沒有放在心上:「戰亂時日,腿腳沒跟上,彎兩日又如何?難不成還擔心那個左良玉?還不是義父的手下敗將?」
劉文秀說到這裏,張獻忠也笑着點頭下來:「大明是爛到骨子裏了。這北邊冒出一個有些本事的太子,還被自己人陷害。哼,這大明,就該改天換日!孩兒們,將士們,衝進武昌城,人人都是開國功臣!」
「是!」
「沖啊!」
「殺啊!」
……
當城外張獻忠各部大軍紛紛朝着武昌城發起衝鋒的時候,城頭上一片安靜。
進了百步,依舊安靜。
見此,李定國卻不再猶疑了:「已然一座空城。」
「降了,官軍降了!」
忽然間,前面爆開一陣歡呼聲。
徐學顏站在城樓上,聲嘶力竭,但所謂的楚軍卻無人敢戰。更讓徐學顏目眥欲裂的是忽然間,一吱呀的聲音響起。
「保安、文昌二門的守軍……頭像了!」
看到這裏,徐學顏崩潰了:「這武昌……保不住了。」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武昌城。
楚王府內。
內侍紛紛逃散,唯一還沒走的家眷也被朱華奎轟走了。
他站在廳中,看着那張包裹着黃金的座椅。
「這張太祖賜下來的黃金……也保不住了……」朱華奎苦笑着,想到了賀逢聖灑淚奔走。(未完待續。)
PS: 晚上還有,我一直寫到現在還沒吃飯,在公司寫的。
先回家吃晚飯,晚上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