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中,容峘的飲食必、洗漱用品必然會經過專人檢查。別人想通過飲食或者貼身衣物對他下毒,簡直不可能。別的不說,就說容峘身邊的開陽,全京城地人幾乎都知道,開陽無論是在醫術方面還是在用毒方面,都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開陽跟在容峘身邊多年,暗下里為他不知道培養了多少擅長醫術或者毒術的人,就是再蠢的人,也不會用下毒地方式去對付容峘。
偏偏中秋這天,容峘因為葉子衿在身邊,高興得有些得意忘形了。吃飯的時候,他直接開恩放話,讓天機、開陽等人出去,在隔壁的房間裏用餐了。
這樣,無形之中就有了漏洞,給了別人下手的機會。
容峘在陪着葉子衿、葉蘇離他們吃完飯,按照慣例,他又喝了一杯茶。
這一杯茶下肚以後,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他的臉頰就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小腹部分也隱隱的收緊,更讓容峘覺得難堪的是,某個不該有反應的地方卻是有了反應。
他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又換了一個坐姿,還特意將身上的長褂整理一下,蓋住大腿部位。
縱然是這樣,他還是覺得難受。某個部位簡直到了臨界點,讓他恨不得徹底發泄一番。
容峘不是三歲的孩子,他是個成年男人,縱然他沒有和女人在一起的經歷,但並不妨礙在他在某些事情上的無師自通。
葉子衿正和葉蘇離幾個說起葉家村的事情,因為有共同話題,幾個人正說得熱火朝天。
很快,葉子衿就覺得不對勁了,她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容峘。
容峘看着葉子衿的目光如狼似虎,冒出的狼光太過炙熱了,他的眼睛此時也變得溫潤,淺淺的好像有一層水霧,這樣的他看起來讓人覺得可憐。
「是不是發燒呢?」葉子衿顧不上和他計較如狼似虎的眼神,她被容峘臉頰上不正常的潮紅嚇了一跳。
「嗯。」容峘老老實實點點頭。
葉蘇離幾個也看到了容峘臉色的不對勁,全都關心地七嘴八舌問起來。
別人問什麼,容峘一概不回答,只有葉子衿問他,他才會開口。
「是不是很難受?」葉子衿皺着眉問他。
容峘微笑着點點頭。
傻瓜!葉子衿瞪了他一眼,都燒成這樣了還傻笑,估計再燒下去,直接就變成了蒸熟的大蝦了。
「開陽。」葉子衿站起來衝到門邊大聲喊人。
開陽就在隔壁吃飯,聽到她的聲音不對勁,一桌的人立刻放下飯碗沖了過來。
「王爺?」幾個侍衛一進門也發現了容峘不對勁。
「送我回房。」容峘有些尷尬,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後厲聲吩咐天權幾個。
天機個不敢怠慢,趕緊過去扶着他快速往聽雲軒走去。
越清王身體不適,對於王府中每個人來說,絕對是大事。很快,王府里所有人就得到了消息,常平第一個趕過來查看,其餘的人則原地待命。
「怎麼回事?」常平擔憂地問。
「八成是受了風寒,這會兒正發熱了。」葉子衿攤開雙手回答。
容峘進了屋子以後,只允許開陽一個人進去,連她也被拒之門外了,她知道個毛呀。
常平聽了,心中的憂慮更深了。王爺居然連葉子衿都攔在了門外,肯定不是受了風寒那麼簡單了。
葉子衿沒心沒肺,蹲在地上數螞蟻,葉蘇離看不下去,過去輕聲提醒她,「王爺的病情也不知怎麼樣呢?子衿,你這樣會讓被人說閒話。」
「說什麼閒話?我又不是郎中,光着急又有什麼用?」葉子衿擺出一副被冤枉的神色。
葉蘇離
就在這時,門咯吱開了,開陽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王爺怎麼樣?」常平幾個連忙圍了過去問,就連葉蘇明等人也圍過去了,葉子衿還老神在在地倚在柱子上杵在那兒。
「給王爺準備一桶冰水。」開陽回答,眼神若有所思地瞥了葉子衿一眼。
唉,未來王妃不靠譜呀,王爺在屋子裏為了保護他,還一個人硬扛着了,她倒好,根本沒有將王爺放在心上。
「放我進去,我可是奉旨過來照料王爺。王爺出了什麼岔子,你們擔當得起嗎?」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嚴厲的呵斥聲。
「冷小姐,別着急,還是先問清楚裏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再說。」費蓉兒的聲音永遠是那麼柔和,「請問葉姑娘在裏面嗎?」
「在,放她們進來。」葉子衿像找到了知音一般,高聲回答,聲音中還隱隱帶着幾分興奮之色。
開陽
唉,越看越不靠譜呀。
葉子衿是未來的當家主母,守門的侍衛不敢不聽她的話,而且同在院子中的常平也沒有阻止,於是他們側身讓開了道。
費蓉兒和冷纖雪同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小跑着進了院子裏。
「葉子衿,王爺出了事,你居然還站在這兒?」冷纖雪一見到葉子衿,劈頭蓋臉就教訓起她來。
葉子衿直接送了她一對白眼,果然呀,好人做不得。看看,她發善心將人放進來,結果人家一進來就衝着她開罵了。「誰告訴你王爺出事呢?」
「王爺不出事,怎麼府里的人全都圍過來呢?」冷纖雪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小題大做,越清王最多算是受了風寒發熱罷了。」葉子衿舒了一個懶腰,「我是郎中嗎?」
她幽幽地盯着冷纖雪問,「還是你自己覺得自己是郎中?」
冷纖雪
「葉姑娘,冷小姐也是因為關心王爺的身體才會語氣沖了一些。你別在意。」費蓉兒過來當了和事老。
「狗咬人很正常,放心,我又沒有病,沒事去咬狗。」葉子衿慢悠悠地回答。
「你罵誰是狗?」冷纖雪被她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開陽哭笑不得看着那邊幾個吵得正歡的女人,心裏默默為容峘鞠了一把同情淚。未來主母如此歡脫,也不知道王爺能不能降得住呀。
「我罵人了嗎?」葉子衿扭頭看着搖光他們問。
常平昧着良心搖搖頭,「王妃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話聽着更氣人,冷纖雪真想上前去直接給葉子衿幾個響亮的耳光。
不過,她對容峘的擔憂最後還是佔了上風,「葉子衿,既然我們是奉旨過來照料王爺,王爺生病,我們就得進去照看。」
「我不答應。」葉子衿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
費蓉兒臉色一僵,然後又笑眯眯地過去柔聲哄着葉子衿,「我和冷小姐只是過去看看,否則的話,要是傳出去,我和冷小姐對皇上和太后也無法交代。」
喲,這就搬出太后和皇上來了。
「不好意思,今天你們肯定進不去。除非容峘在裏面叫你們,否則的話,我肯定是不會答應你們。」葉子衿笑眯眯地拒絕。
她拒絕得半點兒婉轉也沒有,還顯得那樣理直氣壯,這種態度讓作為當事人的冷纖雪和費蓉兒臉色全都變了。
「葉子衿,你不要不講理。」冷纖雪氣呼呼地指着她說,「你居然連皇上和太后都不放在眼中,你這是欺君,知道嗎?」
一聽葉子衿犯了欺君之罪,葉蘇離的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葉蘇心卻冷笑着上前,「這兒是越清王府,王爺身體不適,最需要的是靜養。連作為未來王妃的葉姑娘都沒有進去探視,兩位只是奉命過來為王爺分憂的人,卻不顧王爺的身體,硬是要往裏面闖,不知這位小姐安的是什麼居心?」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本小姐指手畫腳?」冷纖雪對葉子衿還稍微有些顧忌,但葉蘇心充其量也就是葉家村的毛頭小子,她怕個鬼呀。
葉蘇心開口好,正好讓她找到出氣的藉口。
葉蘇心剛要回答,葉子衿擺擺手攔住了他,「他的身份和你府中的哥哥一樣,你家中那幾個是什麼東西,他就是。」
葉蘇心一聽,一顆心頓時暖了起來。他沒有想到,葉子衿居然真的會為他出頭。
夠了,足夠了,就算他為此惹了禍,他也知足了。
「你居然將他和定國公府的公子比?」冷纖雪一字一頓地盯着葉子衿問。
「你居然敢罵越清王府王妃的哥哥,我為何不能?越清王妃的哥哥這個身份,你覺得是什麼人都可以侮辱的嗎?」葉子衿最討厭給臉不要臉的人了,很顯然,冷纖雪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不管葉蘇心出於什麼目的而維護她,既然是維護了她,她自然就會護着。在她的面前,欺負葉家村的人,無疑就等於打她的臉。
偏偏,有的時候,她還是十分在乎臉面的人,所以活該冷纖雪倒霉往她的槍口上撞了。
「葉姑娘,我們只是擔心王爺。我們也是身不由己,還希望葉姑娘能體諒一二。」對比冷纖雪的傲骨,費蓉兒則顯得低聲下氣很多。
葉子衿冷笑一聲,她今天還就不好說話來着,還就不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了,她倒是要看看,冷纖雪和費蓉兒能拿她怎麼辦。
「只要是女人,我偏不讓進去。要進去,除非容峘在裏面叫人。」葉子衿看着費蓉兒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本姑娘不想還沒有成親,頭上就多了一頂綠帽子。」
這話是什麼意思?葉蘇離等人全都傻眼了。
開陽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對着葉子衿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得了,搞了半天,還是他眼拙,將王妃看低了呀。
還是王爺的目光犀利,看人就是一個準。
常平等人見狀,頓時全都明白過來了。
常平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了,他疾步走到葉子衿面前,給葉子衿跪下,「小人請王妃責罰,是小人管理不力,才讓人鑽了空子。」
「這話,你甭對我講,我現在心情不好。」葉子衿幽幽地回答,「你即使要請罪,也得等容峘從裏面出來了再說。」
「是,王妃。」常平哭喪着臉站起來。
唉,讓王爺處置,他更倒霉。畢竟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屬於他管。
在他的眼皮底下,王爺被人下了藥,就是他失責。
好在這一次下的只是媚藥,而不是毒藥,常平心裏又暗自慶幸起來。
「冰水提來了。」天機和天樞各自提着一桶冰水過來,無論是葉子衿,還是其他人,全都看到了桶里的冰塊。
「用這麼多冰水幹什麼?」冷纖雪吃驚地問。
葉子衿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告訴你也無妨,越清王中了媚藥,沒辦法,只能用冰水降火了。」
容峘中了媚藥?冷纖雪和費蓉兒全都顯出吃驚的神色。
葉子衿笑眯眯點點頭,再一次肯定地告訴她們,「對,就是媚藥。開陽呀,你說說具體情況吧。」
「是,王妃。」開陽上前一步,哭喪着臉回答,「王爺中的的確是媚藥,而且還是藥力十分霸道的七夜魅惑。」
「七夜魅惑?」冷纖雪聽到媚藥的名稱,嚇得差點兒跌坐在地上,「王爺中了藥,你們還傻站在外面幹什麼?」
「你不是想進去充當解藥吧?」葉子衿忽然幽幽地看着她問。
冷纖雪往前走的步子頓時停了下來,縱然她心中對容峘的確抱着別樣的想法。但她到底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
葉子衿在這麼多人面前點出她的心思,臊得冷纖雪整張臉瞬間變成了大紅色。
「臉怎麼這麼紅,你不會也中了媚藥吧?」葉子衿疑惑地看着她,「要是這樣倒是省了事,乾柴烈火,放一塊得了。」
「葉子衿,你別胡說八道敗壞我的名聲。」冷纖雪被她氣得渾身發抖。
「呵呵,忘記告訴你了,就算你中了媚藥,也別想進去。我告訴過你了,我是堅決不會在婚前戴綠帽子的。不對,婚後更不行了。」葉子衿不做實事,光耍嘴皮子。
「好,既然葉姑娘如此多疑,我不進去就是。但葉姑娘是皇上親點的王妃,現在王爺中了媚藥,你作為王妃不應該進去為王爺排憂解難嗎?」冷纖雪憤恨不平地瞪着她教訓。
作為世家嫡女,她們是要接受後院各種事務的教導,關於男女方面的藥粉,也是其中一項。所以冷纖雪和費蓉兒在聽到開陽報出藥名的時候,才會那麼吃驚。
「未婚就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我不干。」葉子衿拒絕很快。
「子衿還沒有及笄了。」葉蘇離更不答應,當然他還有些慌張。
容峘中了媚藥,怎麼辦?葉子衿太小,會受傷,葉蘇離第一個考慮的肯定是葉子衿。
「求葉姑娘進去救救王爺。」費蓉兒噗通給葉子衿跪下了。
「哎喲,費小姐,你這就不對了。」葉子衿幽幽地開口,「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喲。你這不是讓我成了不仁不義的人嗎?這樣吧,既然大家都很關心越清王,而我個人了,還處於矛盾之中。這樣乾耗着,也不是個事情,不如這樣,咱們大家一起進去,聽聽越清王本人怎麼說,然後再做決定如何?」
這個提議對於冷纖雪和費蓉兒來說,是個好消息。
容峘中了媚藥,如果讓她們接近容峘,那麼她們至少還有一半的機會。總比她們被葉子衿攔在外面,半點兒機會都沒有來的好。
「都別傻站着了,趕緊進去看看再說。」冷纖雪催促,她簡直心急如焚。
一方面,她是真的擔心容峘的身份是否能吃得消,另一方面,她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容峘最後到底會選擇誰,或者是,全選了她們?
葉家村的幾個男人,雖然感到了尷尬。他們絕沒有想到,在王府中,還會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們是葉家村的人,自然向着葉子衿。但葉子衿年紀太小,身體太嫩,根本不適合這種事情。
葉蘇明和木頭都是成了親有了孩子的人,對男女之事也就更了解了。
因此,今日無論葉子衿怎麼安排,對於葉子衿來說,好像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葉蘇明和木頭對視一眼,也顧不上什麼男女大防,直接一左一右擋在了冷纖雪和費蓉兒的前面。
「王妃請。」天權幾個見葉子衿最淡定,冷纖雪和費蓉兒恨不得直接飛進房中,葉子衿倒好,依舊慢吞吞地走在最後,他們和葉子衿相處很久,自然心裏也是向着葉子衿的。因此,他們見葉子衿蝸牛似的,個個急得真想將葉子衿給直接拖進了屋子中。
「你好像特別高興。」葉子衿正的不急,如此緊迫的情況下,她居然還有心思找玉海棠的茬。
作為採花大盜上有名望的人物,玉海棠此刻的心裏的確正躍躍欲試。
越清王被人算計,而且這麼多美人爭搶進去當解藥,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他當然不容錯過了。
不過這傢伙賊精,他一見葉子衿神情不對勁,立刻正色辯解,「我是為你擔憂,怎麼說,你也是越清王府正兒八經的未來王妃,哪能輪到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過來插一腳。」
「要是等會兒容峘給我戴了綠帽子,你們立刻幫我收拾好行李,咱們立刻就回定州去。」葉子衿不緊不慢地吩咐他。
「這地方早就呆膩了,你要是想回定州,咱們現在就走。」老頭和她並肩走,聽到她的話,高興得差點兒手舞足蹈。
天機等人聽了,腳下一滑,簡直要淚流滿面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呀,盡出餿主意。
「王妃,王爺在裏面,還是先進去看看吧。」天機連忙轉身過來討好巴結。
「王爺?」一群人擠進了屋子。
七夜魅,葉子衿不知藥效,剛剛進門之前,玉海棠很上心地主動給她普及了有關嘗試。據說那玩意是一種極其霸道的媚藥,只要沾上的人,就算是再貞潔剛烈的女人也撐不住,一般來說,對於男人來說,更會傷身體。當然那啥過去,男人只會疲軟,不休息幾日根本不行。
按理說,如此霸道的藥,容峘應該早就受不住了。
葉子衿卻發現容峘除去臉色潮紅以後,這傢伙居然還是十分淡定,就連身上的衣服依舊都很妥帖。
費蓉兒和冷纖雪進屋的用意本身就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容峘把持不住的話,對於她們來說,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可容峘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她們意料之外。
「王爺,感覺怎麼樣?」冷纖雪臉色發紅,眼睛中有一道異樣的神色。
費蓉兒也擔憂地看着容峘,「王爺要是撐不住的話,還是安排幾個女子進來比較妥當。」
容峘的眼中卻只有葉子衿一個人,沒良心的丫頭,居然是最後一個進來的。而且剛才葉子衿在外面說的話,他在屋內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聽了以後,真是覺得又好笑又好氣,當然也有一絲安慰。不管怎麼說,葉子衿還是在乎他的,願意為他吃醋,這就足夠了。
「開陽,你能不能給王爺開一些藥化解?」葉蘇離見容峘整張臉紅得不成樣子,心裏的擔憂更加沉重了。
「放心好了,不會給你戴綠帽子。」容峘答非所問眼神直勾勾看着葉子衿。
葉子衿盯着他臉色看了一下,然後找了一把離容峘遠一些的地方坐下來,「呵呵,我坐在這兒比較安全。我是未成年人,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想法,那是戀童,就是有病,知不知道?」
「明年你就及笄了,算不得戀童。」容峘堅決不承認葉子衿給他扣的大帽子。
「這不還沒有到明年呢嗎?」葉子衿呵呵一笑。
「打算怎麼辦?要不,真的按照她們所說給你找幾個美人。」葉子衿笑呵呵地看着他問。
沒心沒肺的丫頭!容峘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我說過了,不會給你戴綠帽子。」
「這還差不多。可這事總得解決呀。」葉子衿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無礙,有冰水。」容峘淡笑着回答。
行了,估計再逗下去,容峘都能忍爆了。
「冷小姐、費小姐,不是我不給你們機會哈。你們也看到了,王爺不願意,我也沒有法子不是。」葉子衿笑眯眯地看着費蓉兒和冷纖雪道歉。
「葉姑娘,慎言,我們只是擔心王爺的身體,你何苦侮辱我們呢?」費蓉兒忽然發怒了。
「王爺,七夜魅的藥效十分霸道,只有陰陽調和才能解掉藥效,你撐下去只會傷了自己的身體。」冷纖雪則給容峘跪了下來。
「不知費小姐何處此言?剛剛不是你們擔心王爺的身體,鬧着要我讓你們進來看看嗎?機會難道不是我給你們的?怎麼,進門見到了王爺以後,又開始出爾反爾,認為我是在侮辱你們?這個鍋我可不背。」葉子衿冷笑起來。
冷纖雪和費蓉兒這兩個女人,相比之下,葉子衿更討厭的其實是費蓉兒。明明兩個女人對容峘都有窺覷之心,冷纖雪向來不會避諱,就如這會兒,冷纖雪在眾人男人在場的情況下,還願意表露心跡,挑明了願意為容峘解毒。衝着這份勇氣,葉子衿就可以為她點個讚。
而費蓉兒的假惺惺說辭,完全就是典型的綠茶婊的表現,她又不是傻子,會被一個白蓮花玩弄了。
費蓉兒在葉子衿一連串的質問下,頓時傻眼了。
她明知道葉子衿剛剛說的並不是指她們進來,但話被葉子衿這麼一拐,味道就全變了。
變得好像她成了那個迫不及待要爬上王爺床上的女人,變成了一個不知感恩的賤人。好個葉子衿,這些天,她居然小看了葉子衿。
「葉姑娘別生氣,我也是因為擔心王爺的身體,才亂了方寸,才會胡亂說話。葉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計較了。」費蓉兒能屈能伸,理虧之下,立刻向葉子衿道歉。
那柔弱地模樣,絕對能讓男人心生憐惜。
可惜在場的人,全都不是凡人。
容峘不用說了,他的眼中全是葉子衿。天機等人是容峘的心腹,主子喜歡葉子衿,他們自然會向着葉子衿。
葉蘇明幾個,包括老頭和玉海棠,本來就是偏向葉子衿的,因此費蓉兒的惺惺作態,非但沒有激起在場男人們的保護欲和同情,反而讓大家對她這個人多了幾分厭惡。
「費小姐真會開玩笑,這一屋中好像我的年紀最小吧?」葉子衿笑呵呵地回答。
天機幾個暗暗在心裏為葉子衿點了一個贊,對頭,越清王府的王妃就該這樣霸氣。
饒是費蓉兒的性子再好,此刻臉上為維持不住笑容了。好個葉子衿,她給葉子衿臉面,葉子衿卻當眾打了她的臉面。
好呀,既然葉子衿沒有大量,那也別怪她心狠。
想到這兒,費蓉兒直接轉身跪在了容峘面前,泫然欲泣地看着容峘,「王爺,我並不是故意要對葉姑娘發火,我也是因為太多擔憂王爺的身體,才會一時迷了心竅,才會對葉姑娘出言不遜,請王爺為我向葉姑娘解釋幾句。」
費蓉兒今日畫的是淡妝,穿得又素雅,如此軟弱地跪在容峘面前,顯得是那樣可憐和無助。
「小姐。」費蓉兒身邊的丫頭和婆子也撲了過去。
「王爺,小姐聽說王爺身體不適,嚇得直接手兒都被熱水燙了,王爺看看,小姐的手還沒有來得及上藥,到現在還發紅了。」婆子向容峘哭訴。
葉子衿老神在在,好像整件事和她半點兒關係也沒有似的。..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直往容峘的鼻子、腦子、心尖鑽,容峘的臉色更加潮紅了。
「扔出去。」容峘咬着牙屏住氣,才吐出三個字。
開陽見狀,知道容峘是已經忍到了極限。
天樞和天權、天玄面無表情過去,伸出手直接將地上跪着的人扔出去了。
「滾。」容峘又瞪了一眼杵在邊上看戲的冷纖雪。
冷纖雪不想走,可是抬起頭,當她看到容峘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氣時,她頓時打了一個寒戰。這樣野狼似的容峘,是她不曾經見過的。
冷纖雪不管如何跋扈,說到底她只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女人,她嚇得蹭蹬後退了好幾步,眼神中的驚恐顯而易見。
葉子衿晃悠悠過去,伸手就摸了容峘臉蛋一把,「哎喲,好暖和哎,要是冬天這樣暖和就好了。」
摸了一把以後,她就想縮回自己的手,容峘卻反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你還想來個霸王硬上弓?」葉子衿的聲音高起來。
葉蘇離這會想打葉子衿,這丫頭就是被慣壞了呀。就算她要捉弄容峘,怎麼也得挑好了時辰呀。
男人在這種緊要關頭,是能挑撥的嗎?
「不許胡鬧。」容峘開口,聲音十分嘶啞,他看着葉子衿的眼神火熱,少了幾分清明。
「王爺。」葉蘇離急壞了,生怕容峘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對葉子衿不利。
可是容峘除去抓住葉子衿的雙手外,根本沒有對葉子衿動手動腳。「一個時辰以後,我要結果。」
「是,王爺。」常平滿頭都是汗水。
「別和外面的人太過接近。」容峘的青筋都暴起來了,還是不忘叮囑葉子衿,「冰水。」
「王爺,冰水就放在洗漱間。」天權回答。
「走吧,沒熱鬧可看了。」葉子衿的手腕終於被鬆開了,她撇撇嘴,笑眯眯地對冷纖雪說。
冷纖雪心如刀絞,她就算自欺欺人,也看出容峘對葉子衿是真心呵護。沒有一個男人能在中了七夜魅的情況下見到女人還能堅持得住,這種情況下,別說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了,就算是見到了一隻母豬,都會發瘋。
容峘的隱忍,只能說明,他對葉子衿的情感已經不是外人所能理解了。
葉子衿何德何能,居然能贏得容峘的整個人整顆心?
「別用這種目光看着我哈,我會誤會你也喜歡我的。」葉子衿在她複雜的目光下,撇撇嘴,直接甩了一個不屑的眼神過去。
她這副德行,讓冷纖雪更加不甘心了。
為什麼,為什麼容峘會喜歡葉子衿這種半點兒規矩都沒有的丫頭?
一行人擠着到了外面。
庭院中,從屋子裏被扔出來的費蓉兒主僕顯得十分狼狽。
費蓉兒的髮絲都亂了,身上素白色的裙裾也被染上了灰塵。
夜色此時已經降臨,十五的月亮特別圓,清冷的月光灑在院子裏,顯得十分的清冷。當然,也顯得費蓉兒更加可憐了。
費蓉兒本努力忍着,並沒有落淚。但是當她看到葉子衿笑眯眯地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如小溪一般,從眼眶中衝下來,一滴兩滴三四滴
「常平。」葉子衿忽然開口。
「奴才在。」常平恭敬地答應。
「別的府好像都放炮竹了,咱們不放,是不是顯得太冷清了一些?」葉子衿抬頭看着天上的圓月問。
常平
「子衿,別胡來。」葉蘇離呵斥她,都什麼時候了,越清王在裏面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這丫頭居然就要鬧着放炮竹。
絕對不能讓她恃寵而驕!葉蘇離覺得有必要和葉子衿好好好談談。
「放炮竹,不吃月餅嗎?」玉海棠沒眼力地嘀咕一句。
「更應該有美酒才對。」老頭更氣人。
「行,全都有,搖光、如冰,你們到廚房中,將煮好的花生、青豆、菱角和芋頭也拿過來。」葉子衿吩咐。
搖光和如冰答應一聲,立刻下去了。
不大一會兒,院子裏就被擺放好了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則擺放了許多的月餅、菱角等。
「怎麼辦?王爺不能焚香,常平你就代辦了吧。」葉子衿看着放好香爐,又看看屋子裏,然後吩咐常平。
「這?還是讓王妃來吧。」常平不敢搶功。
「我不知道亂七八糟的規矩呀。」葉子衿擺擺手。
「常平,焚香。」屋子裏傳來了一聲呵斥。
「是,王爺。」常平連忙點上香,將香放入了香爐內,又帶着大家祭拜了月神以後,才退站到一旁。
費蓉兒哪怕再狼狽,也得跟着行禮。
「王爺不解風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生氣。」葉子衿當了好人,安慰費蓉兒。
費蓉兒哭了一會兒後,心情已經好了,她給葉子衿行了禮,「只要葉姑娘不生我的氣,我就知足了。我是和王爺一起長大的,自然知道他的性子。」
葉子衿在心裏自動將她的話翻譯了一遍:費蓉兒和容峘是青梅竹馬,葉子衿算個屁,也敢擋在他們中間。
得了,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了。
「一起坐。」葉子衿指着身邊的凳子說。
冷纖雪冷哼一聲不動,她是有身份的人,不屑和葉家村幾個泥腿子坐在一起,何況,一桌還有玉海棠那樣的淫賊在了。
費蓉兒也臉紅,不好意思坐過去。
「王妃,給她們單獨準備了桌子。」常平過來稟報。
「早說呀。」葉子衿擺擺手。
一張八仙桌又被抬進了院子裏,不過擺放的位置離葉子衿這邊就遠得多了。
「這樣干坐着多沒意思,不如咱們一起打個賭。」葉子衿樂呵呵地嚷嚷。
眾人
「你們說,賊人給王爺下毒,為什麼不下毒藥,偏偏給他下這種下三濫的藥粉呢?」葉子衿拋出問題,「反正今天晚上就知道結果,現在競猜呀,誰猜到了,誰得銀子。我先壓下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