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世間最難得者兄弟。
楊文宣作為父母,促使長子參加聯軍,親自送幼子加入自衛軍,從而失去了兩個兒子,在旁人看來楊文睿是個正直威嚴、品格高尚的人。但他知道,家人是埋怨他的。
這也是上次未回南廣城祖宅祭祖,就是怕族人族老說教,也是因為自我的一種譴責,但如果能回到過去,他還是會作出同樣的抉擇。可是這一次,他後悔啊,他寧願是自己回去祭祖,讓兒媳、老伴帶着孩子在家,那就是死也就死他一個,那像現在,活在痛苦懊惱中。
楊青城知道楊文宣的痛苦,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無限輪迴的自責和悔恨的痛苦。如果不開導出來,也許不久就會走向自我毀滅。
楊青城不能坐視不理。作為一個長輩,幫助兄弟家的孩子在海城中安穩落腳,並對其無微不至的關照和愛護。雖然作為一個冒充者,楊青城更加不能不管。
走進正院,來到房門外,輕敲一下,只聽房內何叔問道:「誰啊?」
楊青城一聽何叔的聲音隨之推門進去,回道:「是我。」
「少爺,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大伯怎麼樣了。」楊青城關切的問道。
「剛喝完藥,正躺着呢,要不少爺去看下,老爺該還醒着。」
「嗯,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大伯。」
這時只見內室傳來了一道聲音:「誰呀?長根,你在和誰在說話,是青城嗎?」
只見何叔回答道:「是的,老爺,少爺回來了。」
「大伯,是我回來了。」
「城兒回來啦,快,快進來跟大伯說會話。」伴隨的咳嗽老人急切的說道。
「好的,大伯。」楊青城應聲向內室走去。
一進門,只見楊大伯滿頭黑髮上多了許多白髮,才幾日不見,神情竟已如此憔悴,看着猶如六、七十歲的老者,哪有原本四五十歲的樣子。
楊青城震驚得道:「大伯,你這是怎麼啦?」
「哎,年紀大了,歲月不饒人啊,你走後一空閒下來就亂想,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身體就很疲憊,早上起來突感不舒服,就躺會,何媽非得叫長根去請醫師來看病,醫師說沒事,順便給開了幾副補藥給我吃吃。」
楊文宣用平常的語氣淡淡的說道。
楊青城也是心知肚明,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順着老人家的話說道:「哦,這件事,何媽做的很對,不舒服就該早點看看醫師,既然不要緊就好好休息,也許是前段時間替我奔波勞累所至,都是侄兒的錯,侄兒真是不孝,害的大伯為我操心勞累。」
「哪有,我這是胡思亂想,閒着鬧的,你也不要胡思亂想,跟你沒關係。」
「大伯,別安慰我啦,肯定是替我受累的。」
「你這孩子,大伯還會跟你說笑?是大伯自己的緣故,不關你的事,別往心裏去。」
楊大伯見楊青城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忙解釋一番。
「既然如此的話,那大伯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一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看小歸還小,他還要你照看呢,你說是吧,你不養好身體,到時小歸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多可憐啊。」
「嗯,嗯,好,我不亂想,我好好養好精神,保重身體。」楊文宣一下子明白過來,笑道。
「呵呵,大伯能如此想就最好不過了,小歸還需要你的疼愛和照顧。」
「這到是沒關係,難道我不在,你這個叔父就不會照顧?小歸有你這個叔父在,我也放心很多。」
「我當然會對小歸好。可對小歸來說,叔父永遠沒有爺爺親。」
楊青城苦笑道。
「大伯,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你說說看。」楊大伯有點驚奇道。
「是這樣的,我想雇些人員幫忙打理一下府內,你看何叔何媽太忙了,本來府內工作量就大,他們就有點吃不消了。現在你老又生病了,更缺人手了,我看再招些過來,現在家裏也沒有什麼大的開銷,我父母親留下那麼多錢財不用放着也不會升值,現在先用些貼補家用。」
「那用得着你出錢,近來局勢好轉,生意也大有起色,招幾個傭人的錢,家裏還是有的,你那些還是等到你娶妻生子的時候用吧!」楊大伯搖頭拒絕楊青城用自己的錢招僱傭人。
正說着間,楊大伯似想到什麼,向外面何大叔說道:「長根,這邊沒事了,你現在去前院看着,萬一有人敲門都不知道,順便把藥帶過去煎一下,等晚飯後就端過來。」
「是,老爺。」只見何長根拿起藥包和藥罐,向室內點頭行禮後出去,出去後將房門關上,回前院角門,起了爐子將楊老爺的藥重新放上。
而楊大伯將何長根打發走後,對楊青城說道:「青城,去,我床邊柜子裏左邊底下有一木盒,你去把它拿過來。」
楊青城看大伯將何叔打發走,肯定是有事要跟自己說的,果然聽到大伯的吩咐,在大伯說話後起身走到柜子邊,打開柜子,果然在柜子底下找到一木盒。
楊青城放開神識,往內一探,只見一枚令牌在其內躺着。將木盒遞給楊大伯,楊青城又重新坐回去,想來楊大伯會向自己介紹這枚令牌的。
果然沒一會楊大伯就將這令牌來歷相告。
「青城啊,你我都知道,你是不是我那失蹤多年的弟弟骨肉,我們都無法確定,但我還是把你當成我的親侄子。」楊大伯手摸着盒子感嘆道。
「大伯,不管是不是楊家的孩子,我都會把你當作我的親大伯,小歸就是我的親侄子。」楊青城也動情的說道。
「好,好,好。」楊大伯連聲說了三個好,情緒十分激動。
「大伯,不要激動,您身體不好,不能太激動了,深呼吸平復情緒,吸氣……呼氣……吸氣……呼氣……」楊青城看楊大伯情緒激動,心中一驚,忙安撫情緒,用呼吸法使大伯情緒平緩下來。
「嗯,好多了,沒事了,好孩子,我總算沒有看錯人,那我今天就把盒子裏的東西交代給你,隨便告訴你這東西的來歷。」平復情緒後的楊大伯一邊很欣慰,一邊又很鄭重的將手中盒子和身上的一把鑰匙交給楊青城。
「這是什麼東西啊!」楊青城接過後,故作不知的問道。
「你打開看一下就知道了。」楊大伯神秘的說道。
楊青城見此只好拿起鑰匙,打開盒子,裝作很驚訝的神情說道:「怎麼是個令牌?」
「這可不是普通的令牌。」楊大伯好像陷入了回憶,慢慢的介紹這令牌的來歷:「這令牌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一定很珍貴,這是你外公留下來的。」
「外公?」突然冒出來一個外公真的很是怪異。
「對,你外公!」楊大伯語氣很認真的回答道。
楊青城腦門一陣烏鴉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