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說起這個,你是怎麼在那麼早之前就知道我會來澳江的?那個時候我也才接到消息不久啊!」蕭晉詫異的問。
「很簡單,擺渡者里有我們的人。」西園寺一樹幸災樂禍的說,「所以,蕭桑,打起精神吧,這件事在馬戲團內部已經不是秘密了,雖然他們暫時還沒有把你和張德本以及沙夏聯繫到一起,但你成為重要的關注對象絕對是不爭的事實。」
「靠!就知道加入擺渡者肯定會導致不好的連鎖反應。」鬱悶的罵了一句,蕭晉攤開雙手,吐出口氣說:「可是沒辦法啊!我有一家子人要保護,在夷州那邊壞了擺渡者那麼大的事情,想過安穩日子就只能認慫。」
「原來是這樣。」西園寺一樹恍然大悟,「我就說嘛!儘管擺渡者在作惡程度上遠不如馬戲團,但畢竟也是黑暗世界的一份子,與蕭桑你的人生美學絕對相悖,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認同才對,既然是被威脅,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這時,房門被推開,雙眼紅腫的韓嘉怡端着放了茶壺和茶杯的托盤進來。
「不好意思啊蕭先生,因為要等水開,所以耽擱的時間長……」話沒說完,她鼻翼翕動了兩下,然後臉上便露出了不悅的表情,放下托盤,走到窗前一邊開窗一邊說道:「蕭先生,您是一樹君的朋友,按理說我沒有資格指責您什麼,但是,他都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了,您還在這裏抽煙,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不管這姑娘是不是西園寺一樹的女人,單憑她為西園寺一樹提供了可以活下來的藏身之所,就值得蕭晉尊敬,於是他歉意一笑,說:「對不起!我在一樹面前隨意慣了,不過你別擔心,我是醫生,一點二手煙對他的傷勢是沒有影響的。」
「是啊!」西園寺一樹又握住了她的小手,柔聲道,「蕭桑的醫術非常高明,他說沒關係就肯定沒關係的。」
韓嘉怡低下了頭,弱弱地說:「不……不管有沒有關係,抽煙總是不好的。」
「嗯,你說得對,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我保證。」蕭晉說,「另外,我建議你在一樹傷好之後監督着他點兒,讓他把煙戒掉,不然的話,要是病情出現什麼反覆就不好了。」
韓嘉怡頓時緊張起來,鄭重無比的點了點頭,而西園寺一樹則滿頭黑線,鬱悶道:「蕭桑,我一直都在幫你啊!你這麼做可有一點符合為友之道?心都不會痛麼?」
蕭晉得意的翹起二郎腿:「沒辦法,誰讓小爺兒一看見你的那張臉就來氣呢?想讓我符合為友之道也簡單,去整個容,只要比我丑就行。」
這話一說完,連韓嘉怡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端起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又問:「蕭先生,您肚子餓不餓?我給您做點夜宵吃啊!」
「我肚子倒是有點餓了,昨天你給我帶回來的那個雲吞麵很好吃,可不可以再給我買一碗啊?」不等蕭晉回答,西園寺一樹搶先開口,原本就溫柔至極的目光中夾雜着懇求,別說為他着迷的韓嘉怡了,就連蕭晉都有點不忍心拒絕。
果然,韓嘉怡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都沒再問蕭晉吃不吃就帶着做夢一樣的表情走了出去。
「你小子可是害人不淺啊!」蕭晉下意識的又想抽煙,但想起之前對韓嘉怡的保證,只好又把煙盒揣回到兜里,「那姑娘明顯已經深陷你的溫柔無法自拔了,要是你始亂終棄,鑑於她的工作性質,很可能會導致非常不幸的結果哦!」
西園寺一樹沉默,繼而苦笑:「我那天晚上受傷之後慌不擇路的躲到這條街上,正好碰到下班回家的嘉怡,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挾持住她來到她家的。只是不知道怎麼了,這姑娘的思維方式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樣,明明我做足了壞人的模樣,可她還是非常寬容的照顧我,為我包紮,在我承受不住昏過去的時候,也沒有制住我或者報警,甚至願意拿出為數不多的積蓄去為我買藥。
蕭桑,說實話,我的個人私生活連你都不如,女人的情債早就數不清欠下過多少,恐怕這一次應該也不會例外,只希望你能看在咱們關係的份上再幫我一次,送她回內地,讓她安安穩穩的過完一個普通姑娘應該過的這一生。」
蕭晉瞪起眼:「咋的?你看不起人家、嫌人家是個小姐?」
西園寺一樹搖頭:「我是個殺手,從頭到腳都是罪孽,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一個憑自己身體賺錢的女人?只是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給什麼承諾,才是害了人家。」
「要不我說你乾脆就跟我回內地算了嘛!想做事就給我當小弟,不想做事就買套房子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回頭有了孩子我免費幫你調教,反正我孩子多,一個是趕,一群也是吆。對了,說到孩子,我們老蕭家正牌的大少爺再有兩個多月就要出生了,你這個當伯伯的總得意思意思吧?!告訴你,我們家規矩大,禮物輕了可不行。」
「是嘛!那真是要恭喜你了!」西園寺一樹又露出了溫柔到讓人膩歪的笑容,「禮物我一定會送的,只是可能會晚一點,請你不要介意。」
一聽這話,蕭晉就嘆了口氣:「真的就一定要自己去做嗎?我的人生目標之一也是摧毀馬戲團,咱們兄弟聯手不也挺好的嘛!」
「很榮幸能被蕭桑稱為兄弟,但既然是兄弟了,那我就更要回去了。馬戲團的龐大超乎你的想像,想要從外部摧毀它實在太難,我在內部不也一樣可以和你聯手麼?蕭桑,不用再勸我了,馬戲團改變了我的整個人生,只要它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一天,我的心就不可能平靜的下來。所以,拜託了!」
蕭晉無話可說。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好像所有他珍視的朋友都活的非常純粹,老族長、顧龍、賀蘭鮫、裴子衿、現在又加上了一個西園寺一樹。純粹也就意味着固執,一旦他們決定了什麼,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能氣得你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