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億萬富翁,當然只是理論上的,畢竟平易並沒有上市,而且目前還處在燒錢的狀態,當了股東也只是個光杆股東,一時半會兒根本拿不到分紅。
但是,郝景龍心裏卻很清楚,只要蕭晉能維持住目前的智商和能力,平易的前景必然不可限量,一旦未來某天上市,他所擁有的股份分分鐘就能升值幾倍甚至幾十倍,億萬富翁根本不是夢。
越是小人物,就越能體會到一夜暴富和成為人上人的魅力,像郝景龍這樣小混混出身的傢伙,天生自帶一股敢拼命的狠勁兒,在蕭晉如此豐厚的回報激勵之下,會爆發出怎樣的驚人能量,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證明。
就像對陸翰學說的那樣,蕭晉的辦事能力或許不強,但看人用人的眼光卻極其精準,不管是誰都能物盡其用,放在最合適的位置上使之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御人,是一門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十分困難的學問,它甚至都無法言傳,只能意會。幸運的是,蕭晉從小就開始接受的爺爺棍棒教育結出了豐碩的成果,說到底,所謂的精英式教育,和世界上知名的那幾所教育機構一樣,就是在培養御人之道,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領袖。
離開安保公司,蕭晉馬不停蹄的直接把車開到了浩州。
看着素問醫館門楣牌匾上那碩大的「天下第一針」字樣,他的心緒複雜至極,良久才幽幽的開口說:「這裏的主人是我的師父,雖然拜師才幾個月的時間,談不上多麼感情深厚,但他卻是位非常值得我尊敬的老者,如果哪怕有一丁點的可能,我也不想讓他老人家傷心。」
旁邊小鉞看了他一眼,說:「有些事,寬容就等於縱容,這一點你很清楚。」
蕭晉苦笑:「是啊!縱容的結果只能是更大的傷害,可道理明白,不代表就能做的明白,人終歸是要依靠感情在這世間生活的,只遵循道理,註定會變成孤家寡人。」
小鉞抿了抿唇:「我不孤獨。」
蕭晉眉頭一挑,轉臉看着女孩兒笑:「能讓你有這樣的感覺,我很榮幸,但可惜的是,你不孤獨的原因源自於你對善芳姐的忠誠和對小戟毫無保留的愛,它們並不屬於道理的範疇。」
女孩兒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就是這個意思。」
蕭晉一怔,繼而恍然大悟。小鉞並不是在說她的不孤獨是因為只會機械的聽命從事,而是想說,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用心做出的選擇,儘管她沒有挑選主人和拒絕命令的自由,但她絕對的忠誠卻不只是被訓練出的結果,也正是因為她一直都在用心去忠誠,才能和妹妹一起擁有現在的「不孤獨」。
「我收回以前對你『不會聊天』的評價,」伸手捏捏女孩兒的臉蛋,他笑着道,「起碼你還是挺會安慰人的。」
小鉞冰冷的神色不變,淡淡的說:「幫主人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是我的職責。」
「哦?你的意思是,迄今為止我還沒有幹過什麼蠢事?」
蕭晉抬步走進大門,小鉞自然緊緊跟上。「多餘的事做了不少,但確實不算愚蠢。」
「比如?」
「比如現在,你明明已經決定了該怎麼做,卻還要糾結一下,直到我給出你想要的答案。」
蕭晉哈哈一笑,腳步似乎瞬間就變得輕鬆許多。
「小師弟,你可有日子沒來了,近來可好?」剛剛踏入前院,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人便從診室迎出來,笑容和煦,正是劉青羊劉老以前最小的那個徒弟,現在蕭晉的師兄,章文成。
「有勞章師兄關心,最近小弟雖然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事,不過已經妥善的解決掉了。」蕭晉的笑容同樣親切。
章文成眼中光芒一閃,關切的問:「是前些日子網上針對玉顏金肌霜的謠言吧,什麼人幹的?簡直太過分了,師父剛聽說的時候,氣的摔杯子了都。」
「師父那是疼我,當時我在電話里也勸他了,這次就是來跟他詳細解釋內情的。一個不知所謂的小人而已,現在已經死了,不值當的讓他老人家生氣。」
「是嘛!還是小師弟你有本事,那麼大的事情說搞定就搞定了,若是換成我,可能這會兒已經被逼着跳樓嘍!」
「師兄客氣,不管是師父還是沈阿姨,都說你是位方正君子,這家醫館遲早都是你的,只要安安分分的治病救人,不琢磨不該琢磨的,誰會無端針對你呢?」
章文成呵呵笑了笑:「多謝小師弟吉言,快進去吧!師父一直都在後院等着你呢!等晚上陪師父吃完了飯,咱們再找個地方好好喝兩杯。」
「好,那我就先進去了。」
說完,蕭晉就帶着小鉞穿過診室向後院走去,而章文成則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的眼睛裏滿是鋒利的刀光。
蕭晉見到劉青羊的時候,老頭兒剛剛才為一位病人施完針,看他進來,就笑着對患者說:「這是我最小的徒弟,雖然從我這兒學的東西最少,卻是我的徒弟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讓他幫你把把脈,聽聽他對你病情的看法,沒意見吧?!」
那患者也是位老人,六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精神頭不錯,尤其是身上那股子久居上位才能養出的氣質,一點都不像是重病的樣子。
「哦?」他上下打量着蕭晉,疑惑道,「這孩子應該還不到三十歲吧?!能比你其它的徒弟都厲害?」
劉青羊臉上滿是驕傲的點點頭:「他今年才二十三歲,不是老頭兒自賣自誇,除去五運六氣針這一道,別的地方說比我還強都不算誇張。」
「哎呦!我尊敬的師父欸!」不等那老人接話,蕭晉就一臉苦相道,「您要是不待見徒弟,只要說一聲,徒弟絕不在這兒礙您的眼,不帶您這麼坑人的,這要是傳出去了,徒弟今後還在不在華醫界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