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錢不掏就拿走別人產業的七成份額,居然還說不算欺負人,若是被不知情者聽到,百分百會大罵張樂山老不要臉,但蕭晉卻一點都不吃驚,甚至在看完那張紙上的字體之後,臉上還露出了些許不好意思的神色。
「張公,這個分配比例,晚輩覺得不妥,我覺得應該換成您八我二才對。」
張樂山又大笑起來,聲音中的情緒比剛剛還要高漲。
「不用了,紙上的那幾家雖然也算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但他們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就算你多給我一成,最後能到我手裏也不剩幾分了。就這樣吧!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咱們就再約個時間詳談。」
蕭晉也不堅持,點頭道:「也好。不過,生意方面的事情,晚輩懂得不多,我的朋友今天就會到夷州,全權負責接收我和當局交易來的那些產業,和張公您的商談,就由她來吧!」
張樂山不置可否,原本正式談的時候他也不會出面,蕭晉找誰代他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正事談完了,車廂里的氣氛也變得融洽許多,張樂山特意詳細詢問了一下蕭晉救他女兒時與谷同光交鋒的過程,聽得一陣嘖嘖讚嘆,尤其是對於利用陳立生的天道盟這件事,更是拍着蕭晉的肩膀連聲叫好。
也難怪,三聯幫作為老牌江湖幫派,無論實力還是底蘊都在天道盟之上,可無奈這些年夷獨勢力得勢,天道盟的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張樂山生生被一個晚起來三十多年的小兔崽子壓得多年抬不起頭,心中積蓄的怨氣之多,就可想而知了。
不多時,車子停在了蕭晉最初和秋語兒一起來夷州時住的那家酒店門前,臨下車前,老頭兒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說:「囡囡和你是沒有結果的,這一點你很清楚,也做得很好,所以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馬上就離開了,可不要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蕭晉苦笑:「我已經買好了今天下午回內地的機票,您的擔心多餘了。」
張樂山一怔,問:「囡囡知道嗎?」
蕭晉嘆了口氣:「我沒有跟她說,但我想,她應該已經有所感覺了。」
「這樣啊!」張樂山沉思片刻,搖搖頭,「算了,你們小孩子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只有一個要求:別讓她太傷心。」
雷克薩斯離開了,張君怡的奧迪tt小跑又在蕭晉身前停住,待張安衾下車之後,她沖蕭晉兇巴巴的做了個「我會盯着你」的手勢,也加油離去。
張安衾自然而然的挽住蕭晉的胳膊,抬頭看他:「我們為什麼不回公寓呀?」
「公寓畢竟不是我的,住兩天應急可以,現在不用躲着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住在那裏。不過,那房子的鑰匙我已經給了你小姑,托她轉交給真正的主人,在那之前,你若是想去,找她就好。」
蕭晉帶着女孩兒走進酒店電梯,摁下十七樓的按鈕,又道:「另外,我還想帶你見一個人,她會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全權代表我在這裏處理後續事宜。
她沒有來過夷州,對這裏不熟,如果你們能成為朋友並願意幫幫她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一聽到「成為朋友」這四個字,女孩兒的第一直覺就猜到那一定是個女人,於是身體不由自主就變得僵硬起來。
蕭晉感覺到了,便笑着說:「別緊張,我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但還沒有混蛋到那個地步。她是我的助手,僅此而已。」
張安衾的身體明顯放鬆下來,沖他用力皺了下鼻樑,嬌嗔道:「我就只有這兩天的時間,要是你還帶別的女人來,就真的是個臭榴槤爛香蕉了!」
用撒嬌一樣的方式說出這麼苦澀的話,蕭晉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他能感受得到,現在張安衾的情緒,絕對比他始終都保持距離要好得多。
來到十七樓的一間房門前,敲了兩下,房門便被打開,露出元小希那張總是沉靜到稍顯冷漠的臉來。
「先生。」她恭敬地彎了彎腰,便讓開門口,自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張安衾一眼,這讓女孩兒有點微微的緊張。
「別多想,小希就是這個樣子,我要不是她的老闆,估計她也不會正眼瞅我一下的。」
拉着張安衾進屋,蕭晉為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然後對元小希說:「我要你做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很清楚了,接下來,如果對夷州方面有什麼不了解的地方,可以找安衾。」
言罷,他又看向張安衾,問:「沒問題吧?!」
張安衾有些猶豫:「沒問題是沒問題啦!可是,我根本不懂怎麼做生意耶,就怕幫不上什麼忙,白白耽誤元小姐的時間。」
「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蕭晉笑着說,「主要是小希第一次來夷州,不清楚要接觸的人的背景,也不了解他們都各自屬於哪個派系、有着怎樣的關係網,自然就無法精準的定位自己和人談判時的策略。
而你不是一直都有志從政的嗎?想來應該對於夷州上層社會的構成比較了解吧?!」
張安衾立刻就得意的笑了起來:「那沒問題,就算元小姐想知道總統女士的花邊八卦,我也知道不少哦!」
「如此,就拜託張小姐了。」
元小希又沖她彎下了腰,讓她一陣彆扭,湊到蕭晉耳邊小聲的問:「怎麼感覺怪怪的?元小姐真的只是你的助手嗎?」
蕭晉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元小希直起腰平靜的說道:「我不止是先生的助手,還是先生的傭人,嚴格來講,我的一切、包括我這個人,都是屬於先生的。」
張安衾聞言吃驚的睜大眼,蕭晉卻是一陣頭疼。「小希啊!拜託你不要總說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話好不好?解釋起來真的很累呀!」
「需要解釋什麼?」元小希淡淡反問,「夫人們都知道我的存在,從來沒人問過我什麼,想來張小姐應該也一樣吧!」
這下,張安衾連嘴巴都張大了,蕭晉更是鬱悶的抱住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