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硃砂痣蕭晉很熟悉,曾經不止一次思考過它到底是白璧微瑕,還是錦上添花,因為,「不需要斷臂的維納斯」似乎也不應該有任何瑕疵才對。
一口喝乾杯中剩下的酒液,他大踏步走到那女孩兒的身前,陰沉着臉不說話。
旁邊的上官清心呆了呆,隨即就不滿地說道:「喂!姓蕭的,這個小姐姐是我先看上的。」
蕭晉不理她,只是冷冷的盯着那個腦袋似乎又低了一些的女孩兒。
片刻後,女孩兒終於承受不住,慢慢抬起臉,沖他咧嘴露出一個討好的燦爛笑容,說:「死變態,你好啊!」
很明顯,這姑娘正是本應該呆在安保公司訓練基地的陸熙柔。
蕭晉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黑着臉轉身:「跟我過來!」
陸熙柔癟了癟嘴,不情不願的起身跟上。上官清心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認識,心裏頓時就一陣不爽,於是便跺跺腳,也追了上去。
套房裏,秋語兒剛剛沖了個澡,正站在穿衣鏡前挑選下機時穿的衣服,忽然房門被推開,嚇了她一跳,抓起一旁的浴巾遮着身子轉過頭,發現是蕭晉,立刻就鬆口氣放下了手。
然而,她剛要問他是不是改變主意想滾床單了,房門再次被人推開,嚇得她慌忙又扯起了浴巾。
來人吹了聲輕佻十足的口哨,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才摘下帽子,笑着說:「語兒姐姐,你的身材似乎比在山裏時更好了呢,是因為有死變態的滋潤嗎?」
秋語兒認出是自己偷偷帶來的陸熙柔,頓時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小柔,你……」
才剛開口,房門竟然又被人給推開了,秋語兒不得不再次用浴巾擋住關鍵部位,羞窘的看着進來上官清心嗔道:「你們……你們都不懂什麼叫敲門嗎?太過分了!」
上官清心的倆眼珠子就像探照燈一樣在人家身上來回的掃,笑眯眯地說:「大家都是女人,秋小姐何必這麼在意呢?」
秋語兒臉色通紅,剛要讓她出去,就聽蕭晉一聲厲喝:「都閉嘴!」
她身體哆嗦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興奮光芒,乖乖的低下了頭。
「你跟進來幹什麼?」蕭晉問上官清心道。
見他是真的在生氣,上官清心便沒再開玩笑,認真的回答說:「很明顯,這位陸小姐是瞞着你上飛機的,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夷州之行,她也會跟在你的身邊,我進來正式的認識和了解一下,不應該麼?」
蕭晉眯了眯眼,目光又轉到了秋語兒的臉上。「把衣服穿上。」
秋語兒快速的在行李箱中瞄了一下,便拿起一件深藍色的過膝連衣裙直接套在了身上。她知道此時的蕭晉肯定沒耐心等她耗費太長時間,所以壓根兒就沒考慮內衣,選擇的衣服也是穿起來最為簡便的。
「這是你幹的好事?」蕭晉才沒心思管她內衣的事兒,見她穿好了衣服,便指着陸熙柔質問道。
秋語兒銀牙咬了咬下唇,膝蓋一彎,竟跪在了地毯上,垂首說:「語兒錯了,請先生責罰。」
這一幕讓上官清心驚奇的瞪大了眼,也讓陸熙柔蹙起了眉。她們都沒有想到蕭晉和秋語兒之間竟然是這樣的關係,只是一個感到了震撼,一個十分不滿。
「這事兒不怪語兒姐姐,是我騙她這麼做的。」陸熙柔開口解釋道。
蕭晉卻不理她,依然注視着秋語兒,寒聲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身邊人的背叛。」
秋語兒霍然抬頭,慌亂道:「先生,語兒沒有……陸小姐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我以為……」
「住嘴!」蕭晉怒目大喝,「你是我的人,還是她的人?」
秋語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嚴重,不由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陸熙柔。
陸熙柔嘆息一聲,開口:「死變態,你夠了啊!姑奶奶要跟過來找死,是姑奶奶的自由,你別淨撿軟柿子捏,有本事沖我來。」
「你以為我不敢嗎?」蕭晉衝到她身前猛地抬起了手臂,但最終還是在女孩兒倔強的目光中頹然放了下去。
「真的會死人的。」他說。
陸熙柔笑的開心極了,張開雙臂攔腰抱住他,問:「你忘了我們發現山後溫泉時我是怎麼做的了嗎?」
蕭晉搖頭苦笑:「你喜歡玩兒命,可以自己在家上吊玩兒,我是去執行任務的,根本沒有餘力照顧你呀!」
「不用你。」陸熙柔回過頭,看着上官清心道,「上官姐姐會照顧好我的,對不對?」
上官清心像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無賴一樣冷冷搖頭:「不對!我只會照顧我的小姐姐,蕭晉的不歸我管。」
「誰說我是他的了?」陸熙柔立馬就鬆開蕭晉跑到上官清心身邊,拉着她的手臂撒嬌道,「人家和他一點那種關係都沒有,是絕對獨立自主的噢!」
「是嗎?」上官清心明顯不信,歪着頭問她:「我是女人,你也不介意麼?」
陸熙柔抬起頭做認真思考狀,片刻後皺着小臉兒說:「人家不知道耶!反正到目前為止,我並不討厭跟姐姐你接觸。」
上官清心眼中光芒一閃,摸了摸她的臉蛋兒,挑着眉毛問:「那我們現在出去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題?」
「好啊!」陸熙柔回答的毫不猶豫。
「等等。」蕭晉叫住要出去的兩人,問陸熙柔道:「你偷偷的跑了出來,家裏都安排好了嗎?」
陸熙柔從斜跨的小包里掏出一個磚頭塊一樣的移動終端沖他晃了晃,得意道:「放心吧!只要這玩意兒有電,我就能實時遙控家裏的一切!」
蕭晉無奈的搖搖頭,擺手讓兩人滾蛋了。至於她們最終誰會栽到誰的手裏,他一點都不擔心,反正都是妖孽,在一塊兒正合適。
「起來吧!「坐回床上,他點燃一支煙,居高臨下的看着秋語兒道,「以後記住,在不了解實情的時候,不要隨便自作主張,尤其是涉及到我的情況下,知道嗎?」
秋語兒沒有起來,反而膝行幾步來到他身前,抱着他的腿緊張地問:「先生,你剛才提到的『任務』是什麼意思?會死人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