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歹說,才讓秋韻兒止住眼淚。女孩兒去了衛生間洗臉,蕭晉看着病床上的梁翠翠,臉色陰沉的可怕。
至親的姑娘生死未卜,而他明知惡徒是誰,卻什麼都做不了,連把人家趕走都要拿出一切去賭。這種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恥辱感就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噬着他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還是太弱了,太弱了啊!連一個棒子國的小兔崽子都能騎在脖子上拉屎,又憑什麼跟易家斗?如果這事兒真傳到了易家人的耳朵里,恐怕易家老祖宗都能笑掉嘴裏為數不多的幾顆牙吧!
砰!
他一拳擊打在牆上,雪白的牆壁出現了裂紋,手拿下來時,關節上已經滿是鮮血。蘇巧沁見狀「啊」的一聲輕叫,慌忙將他的手抱在懷裏,心疼道:「蕭……」
蕭晉搖搖頭,柔聲說:「我沒事,就是心裏有點憋屈,你別在意。」
蘇巧沁從床頭櫃裏找出藥棉和酒精,一邊小心翼翼的為他清洗傷處,一邊紅着眼眶說:「我知道你心裏堵,翠翠遭遇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可我是個沒用的女人,除了掉幾滴眼淚之外什麼忙都幫不上你。
如果你實在憋得難受,咱們這就回家,打我一頓也好,在我身上發泄也好,能讓你好受一點,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千萬不要亂了心神,這個家所有的人都還指望着你,誰出事,你也不能出事呀!」
蕭晉溫馨一笑,用力把她扯到懷裏抱住,吻着她的頭髮說:「傻女人,雖然『在你身上發泄』這個提議讓我很動心,但是啊,你的男人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這世界上本就不可能事事都如人意,我怎麼可能會天真到認為自己無所不能?困難和挫折總是必然會出現的,遇到了想辦法解決就是了,心裏不爽不過是本能反應,挺一挺也就過去了,你不用太擔心,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儘快把咱們的規劃設計給拿出來,今年可是要破土動工的哦!」
蘇巧沁在他胸前把眼淚擦乾淨,然後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便繼續為他處理起傷口來。
剛剛才纏好紗布,房門就被人敲響,蘇巧沁走過去打開,發現門外的人不認識,剛要問,就聽身後蕭晉冷冷地說道:「劉若松,你真的就那麼想死嗎?」
敲門的是孟陽兵,這個時候他肯定不會離開劉若松半步,所以蕭晉直接就把他給略過了。
「我有事要和蕭先生談一談。」果然,孟陽兵身後響起了劉若松的聲音。
賭贏了!劉若松主動過來,已經足以證明他選擇了不將事情鬧大,可是,蕭晉的心裏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
「我沒心情和你談,而且我也並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劉若松一把推開身前的孟陽兵,惡狠狠地盯着他說:「我會立刻離開龍朔,並給予梁翠翠同學和她的家人一百萬美金的賠償!」
蕭晉眯了眯眼,餘光瞥見蘇巧沁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就走出病房,看都不看劉若松一眼,向着走廊盡頭的陽台而去。
劉若松咬咬牙跟上,孟陽兵和手下則寸步不離的護在他的左右。
剛走到陽台,蕭晉忽然猛地轉身,狠狠一腳踹在劉若松的小腹。劉若松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嘩啦啦,又是一陣掏槍的聲音,但孟陽兵除外,還很大聲的命令道:「冷靜!不要開槍!」
他的組員們面面相覷,然後都表情怪異的把槍放回了槍套。
「蕭先生,現在事情有了完美解決的可能,我請你也務必冷靜一下!」孟陽兵又嚴肅的對蕭晉說到。
「完美?我妹妹還在那邊的病房裏躺着,你告訴我哪裏完美?我又該怎麼冷靜?」
孟陽兵深吸口氣,說:「還是那句話,請你多想想後果!」
蕭晉冷哼了一聲,蹲下身直視着劉若松已經變得赤紅的雙眼,開口道:「劉大少,之前你不是很囂張、覺得滿華夏都沒人能拿你怎麼樣嗎?為什麼這才過去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要來跟我談事情呢?你想和我談什麼?區區一百萬美金,就想買下你老子的人頭麼?」
劉若松很想一拳打歪眼前這個傢伙的鼻子,濃濃的屈辱感就像是一團火在他的心臟下面燒灼一樣,但他腹痛難忍,連站都站不起來,更何況,父親在電話里的罵聲言猶在耳,他不能、也不敢再為所欲為。
「三百萬!」仿佛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他嘶聲道,「三百萬美金!這是我能承諾的最大數字!」
蕭晉緩緩搖了搖頭:「小爺兒不缺錢,更不可能用我妹妹的生命來換錢。」
「那你想怎樣?」劉若松憤怒的眼球都快要從眼眶裏凸出來,「蕭晉,難道你真以為憑你那點錢就可以逼迫兩個國家就範嗎?」
蕭晉點燃一支煙,朝他吐了一口,說:「我要是有那麼大本事,這會兒你的腦袋已經不知道被扔在哪個臭水溝了。」
「既然如此,那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你一個承諾,承諾不管去了哪兒,只要還是在華夏境內,就不能再玩弄和殘害一個華夏女人。」
「你要我當和尚?這不可能!」
「有需要你可以找別國的女人啊!話說,華夏也是有不少南高麗的留學生嘛,你們都是同宗同族,語言沒有任何障礙,玩兒起來更順手。反正不管怎樣,華夏女人你一個手指頭都不能碰,但凡有半點風聲傳到了我的耳朵里,對你爹的懸賞就會立刻發出,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蕭晉也不等劉若松回應,拿下嘴裏的煙在他手背上摁滅,然後揚長而去。
劉若松強忍着疼痛沒有吭聲,心中卻在大聲的咆哮:殺了你!殺了你!蕭晉,你等着,一旦我父親奪權成功,我就會回來殺光你家所有的男人,玩遍你家所有的女人,連孩子都不會放過!絕不!
孟陽兵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但感覺着這個沒有一點功夫基礎的傢伙所散發出來的戾氣和寒意,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