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逸塵話說的很委婉,但誰都聽得出來,成功募得足夠善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前些年某著名福利機構的醜聞、以及那些騙捐的敗類消耗了太多太多人們的愛心,倒地訛人的老頭老太太們又傷害了人們之間的信任。
在這個唯有冷漠和麻木才能避免麻煩的年代,宋小純的情況太複雜,責任糾紛什麼的根本就掰扯不清,又如何讓那些隔着屏幕的愛心人士相信呢?
看着再次落寞起來的董初瑤和房代雪,蕭晉默嘆口氣,開口道:「行了,你們也別發愁了,不就是幾十萬塊錢嘛!我出了。」
幾人同時轉臉看他,董初瑤滿是感動和歉意道:「狗蛋哥,你不用」
蕭晉抬手制止了她,說:「我也不全是為了讓你開心,身為一名醫者和教師,救人和幫助孩子是我的天職,再加上我賺起錢來貌似也挺快挺容易的,所以,怎麼想,我都是責無旁貸才對。」
說着,他又看向房代雪,問:「五十萬夠不夠?」
「夠了,」房代雪點點頭,又道,「蕭哥哥,這件事是我攬下的,我賬戶里還有七八萬的」
「那點錢,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蕭晉擺擺手,邊寫支票邊笑着說,「你的戰戰家雖然不窮,但這貨太蠢,只靠自己的死工資活着,哪裏養得起你?」
「討厭!」房代雪輕輕打了他一下,嬌嗔道,「說的好像人家多敗家似的。」
蕭晉呵呵一笑,把填好的支票交給聶逸塵,說:「剩下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聶逸塵晃晃那張支票,笑着說:「第一次認識你,就得了你一百萬,今天第二次見面,又拿到了五十萬,我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二十四小時貼身跟着你?那樣的話,我的公益社可能永遠都不需要再為善款而發愁了。」
蕭晉很認真的瞅瞅他的臉,點頭說:「嗯,你這張臉化化妝應該還能看,去做手術吧!變成女人,我或許會考慮一下你的想法。」..
「咦你們好噁心!」董初瑤不滿的推了他一下,揉着胳膊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事情說完,告別了聶逸塵,四人離開兔耳朵公益社,去醫院的路上,房代雪又很鄭重的開口說:「蕭哥哥,謝謝你!」
「謝啥啊?」蕭晉擺擺手,「沒聽聶逸塵說麼?上次我就給過他一百萬,除了換來一個名譽社長的職位之外,啥都沒有,這次起碼還能幫助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哥感覺人格好像都升華了許多呢!」
房代雪搖搖頭:「就像你上午說的那樣,我們都不窮,卻沒人能像你一樣。」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們是不窮,可你們手裏的錢並不是你們的。」蕭晉道,「我向來都主張人要獨立,不管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物質,還是滿足自己的精神**,都要量力而行。
你們父母的錢給你們生活,那是他們身為父母的責任,但他們並沒有義務要為你們非必須的其他事情而買單。
我就不一樣啦!我的錢都是我自己賺的,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拿去做善事,心裏獲得的滿足感也比你們強得多,何樂而不為呢?」
房代雪抿抿唇,望着他的目光中滿是小星星。「蕭哥哥,你真好!」
「喂喂喂,丫頭,你是不是特想我跟你家戰戰打一架?」蕭晉撇撇嘴,鬱悶道,「我是挺想跟他切磋一下的,可沒想過跟他玩兒命啊!」
「瞎說!」房代雪沖他做了個鬼臉,依偎在李戰的身上說,「我家戰戰才不會那么小心眼兒呢!」
到了醫院,房代雪一路領着來到住院部五樓,推開一間病房的門,卻對着一張空的病床愣住了。
「小姑娘你來的正好,」旁邊病床上的老太太有些焦急的說道,「小純之前說去廁所,可我這都睡一覺醒了,她也沒回來,你快去廁所看看,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房代雪轉身就往門外跑,董初瑤跟着她一起衝進廁所,沒一會兒就又跑出來,驚慌道:「廁所里沒人!」
蕭晉眉頭蹙起,問房代雪:「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把她拋棄了嗎?」
房代雪已經快哭出來了,點頭說:「她父母已經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瞞也瞞不住,她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一副甜甜笑的模樣,所有人都以為她很堅強,所以」
女孩兒的眼淚湧出來,把話給堵了回去。
「你先別擔心,現在還不知道小純去了哪兒。」蕭晉說,「這樣,李戰,你去醫院的保衛科,用你的證件調取他們的監控錄像,看宋小純是否已經離開了醫院。
小雪和瑤瑤你們先去找小純的主治醫生和病房護士,如果他們也不知道,那就把住院部的所有女廁都檢查一遍,說不定她當時想上廁所時,這一層的女廁恰好沒有空位,而我出去在醫院的其他地方找。咱們不管是誰確定了她的蹤跡,都馬上打電話通知大家。」
幾人立刻行動,蕭晉走出住院部,先看了前面的門診樓一眼,再看看其它幾棟建築,稍一思忖,就朝醫院後面的活動區跑去。
按照常理,如果宋小純不是被醫生帶走了,她自己沒理由去其它幾棟樓而她要是被醫生帶走了,那房代雪和董初瑤那裏很快就會有結果,更加沒必要去其它建築里浪費時間。
相比之下,用來供病人溜腿曬太陽的活動區域,更值得搜尋。
這家醫院很大,佔地面積不活動區種了許多樹,還有座小小的人工湖,雖然冬季看上去非常的蕭條,但也能想像得到,春夏時節的時候,這裏的環境一定很好。
因為天氣寒冷,這會兒時間也快要到傍晚,活動區里除了有幾個抽煙的病人家屬之外,並沒有什麼人,於是蕭晉也沒什麼顧忌,真氣灌注雙腳,以驚人的速度在樹林間奔跑,不仔細看的話,就像是在貼地飛行一樣。
很快,整片活動區都被他轉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小女孩兒的身影,他的心就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