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蕭晉怎麼這樣?還有王法嗎?俺找他評理去!」
大山媳婦兒看着兒子緊緊綁着夾板的胳膊,心疼的都要碎了,轉身就要出去。
「你給老子回來!」梁大山一聲大吼,被氣兒沖的咳嗽起來,倒是讓他媳婦兒收回了要踏出去的腿。
在梁翠翠的幫助下喘勻了氣,梁大山繼續憤怒道:「你還有臉去找蕭老師?還不都是因為你太慣着他,才讓他變成了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的?這才多大,都知道從外面帶人去訛錢了,再過幾年還能得了?
人家蕭老師拿自己的錢給咱們村修路是為了誰好?別說你不知道!咱兒子剛剛訛了人家,你再去評理,是想讓咱家被全村人都戳脊梁骨麼?
要老子說,打斷他一條胳膊都是輕的,蕭老師就不該給他治,殘廢了都是活該!」
大山媳婦兒咬着嘴唇,猶自不忿道:「兒子去要賠償,還不是心疼你這個當老子的?就算他做錯了,也是一片孝心」
「孝心?」梁大山冷笑着打斷,「他要是有孝心,會連看都不看老子一眼就去找蕭老師嗎?他要是有孝心,會帶那麼兩個天殺的去要錢嗎?他傻,老子不傻!你信不信,要是今天這錢真讓他給要成了,他能活着都算老天有眼!」
大山媳婦兒嚇得心臟一緊,不敢置信道:「他爹,你是說那倆人敢不能吧?!」
「怎麼不能?你生的兒子你自己不知道嗎?」梁大山沒好氣道,「就他那副蠢樣子,能想出去訛蕭老師的主意嗎?肯定是那兩個人鼓動他的。」
「那那他們事後把錢搶走不就行了?幹嘛還要害俊江?」
「你兒子被人搶走了五十萬,哭着回家找你,你不報警嗎?」
大山媳婦兒仔細一想,頓時就後怕的臉色都白了,抱住眼淚汪汪的兒子腦袋就各種感謝神靈祖先保佑。
「這事兒,你還得去謝謝人家蕭老師,要是人家真有壞心眼兒,隨便給個仨瓜倆棗的,就能悄沒聲兒的弄死你兒子,你可別忘了,幾萬塊錢對於蕭老師來說,可不算什麼。」
大山媳婦兒已經被丈夫說服了,但因為心疼兒子,還是拉不下那個臉,眼角餘光瞥見同樣因為心疼哥哥而抹淚的閨女,腦海中一亮,就開口道:「翠翠,你乾爹最疼你,你就替你哥去陪個不是吧!」
「啊?」因為剛剛不久前聽父母說了蕭晉看上自己的事兒,所以梁翠翠現在有點怕見他,一聽母親讓自己去,嚇得連掉淚都忘了,紅着臉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對!」這時,梁大山也附和着說,「爹腿腳不方便,你娘又不會說話,翠翠你去最合適了,蕭老師那麼喜看重你,一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再生你哥的氣的。」
爹娘都下了命令,向來乖巧懂事的梁翠翠自然不敢違背,低低應了一聲,就垂着頭走了出去。
「大好人」蕭晉這會兒正在扮惡人。
他坐在秋語兒的床邊,二郎腿翹着,嘴裏嚼着秋韻兒帶給姐姐的點心,目光不善的看着束手站在面前的姐妹倆,那模樣兒,去演黃世仁都不用化妝。
「韻兒你坐,連翻兩座山,一定很累了吧?!」
秋韻兒見他一進來就吃自己專門給姐姐帶來的點心,心裏就有些不滿。因為那點心是姐姐最愛吃的,很貴,她並沒有買太多,被他幾口就吃下去將近一半,疼都要疼死了。
「姐姐站着,我就站着。」女孩兒性子柔弱,只敢用這種態度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蕭晉笑笑,隨即便冷冷的對秋語兒道:「沒聽到韻兒說什麼嗎?」
秋語兒立刻就握住妹妹的手,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蕭晉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又轉到秋韻兒臉上,柔聲問:「這幾天在學校怎麼樣?那個校董又為難你了嗎?」
「沒有。」秋韻兒搖搖頭,小臉茫然地說,「也是奇怪了,不知道為什麼,前天那個校董還專門去找我,當時我還以為他想想欺負我,誰知道竟然是來向我道歉的,還說什麼『求我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條生路』之類,我完全聽不懂。」
「這就好!」蕭晉嘴角一翹,點頭道,「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人為難你,別自己偷偷的忍,一定要及時告訴你姐姐,或者給我打電話也行。」
秋韻兒聞言,表情越發的茫然了。不過,她聽不懂蕭晉的話,秋語兒卻非常明白。
作為一個唱作天才,她情商不行,智商並不算低,蕭晉把話都說的這麼明顯了,她當然聽得出其中深意。
站起身,深深的彎下腰去,她說:「蕭先生,謝謝你!」..
到這會兒,秋韻兒就算再遲鈍也醒悟了過來,眼鏡後面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議地問:「那個校董那樣,是因為大哥哥你?」
那事兒確實是蕭晉解決的,不過他也只是給賈雨嬌打了個電話,並沒出什麼力,之所以這會兒說出來,其實就是專門說給秋語兒聽的。
調教不能一味的打壓,偶爾也得給點小恩小惠,這樣才能培養出完美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來。
「都是小事兒,不用放在心上。」呵呵一笑,他站起身揉揉女孩兒的腦袋,說,「別那么小氣,吃了你幾口點心,待會兒大哥哥賠給你一頓讓你一輩子都難忘的午飯。行了,你們姐妹倆繼續說體己話兒吧!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叫你們。」
蕭晉一出門,秋韻兒明顯感覺到姐姐鬆了口氣,整個人也放鬆了許多,不由擔憂的問:「姐姐,大哥哥他他又打你了嗎?」
我倒寧願他打我。
心裏這麼想着,秋語兒搖搖頭,微笑說:「沒有,你別多想,姐姐就是怕惹了他不高興,再不給我醫治。對了,昨天他才開始給我治,我今天照鏡子就覺得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你快幫我看看。」
秋韻兒仔仔細細的看了下姐姐的臉,就神色驚喜道:「真的,真的好了一些,原來顏色很深的地方都變淡了!」
「是嗎?」秋語兒喜出望外,連忙走到鏡子前,看着裏面那張仍然傷疤猙獰的臉,一直提着的心臟總算完完全全的落回了原位。
「他還真的很厲害呢!」她默默的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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