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蘭對鄭恩名使了一個眼色,便邁着步伐,走到了花房外面,輕輕敲了敲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裏面修剪花枝的男人停止了動作,扭頭看向她。
這個男人的臉……塗滿了油彩,畫了一張小丑的臉,似是生害怕別人不害怕他似得。
童心蘭裝作被嚇到了的樣子,抽了一口冷氣,「請問,酒吧的老闆在麼?」
「我就是,你有什麼事麼?」
「我……我的裙子不小心弄髒了,小嫣說,可以找你借一身衣服換掉。」
「小嫣?啊,你是說經常穿着白裙那個姑娘啊,她呢?」男人的語氣很是溫雅,倒是沒有他臉上的油彩小丑妝容那麼異常可怕。
這個老闆的情況,幽冥鬼眼也看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鬼王,並不清楚。
童心蘭並不想害了徐嫣,便回答道,「我哥哥還在裏面,她回去看我哥哥了。」
「哦,這小丫頭,依舊這麼熱心啊。」
男人放下了手裏的剪刀,笑呵呵的望向童心蘭,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觸碰到她胸前的那一片藍色不和諧污跡的時候露出了不滿,「恩,的確應該換掉,這麼漂亮的裙子,怎麼能有這麼大塊的髒污呢?」
老闆打開了玻璃房的門,邀請道,「進來吧,花房最裏面,有一間衣帽間,裏面有很多漂亮的裙子,你想借哪一條就借哪一條,你想要紅色的裙子也有,都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比國內的裙子更時尚。」
一個男人,怎麼有這麼多女人的裙子,童心蘭沒有問出口。
老闆說,是從國外帶回來的,她也沒有當面質疑。
其實,她更懷疑,這些裙子都是受害者的衣服。
老闆在前面帶路,童心蘭細心的觀察,發現這個花房裏面的花,都很正常,地里也沒有可怕的屍體,花房旁邊,還放着正常的化肥袋子。
玻璃花房內的花朵,都是真正的、溫室里的、脆弱的花。
而花房外那些花,都是妖冶的、被屍體養大的,充滿了陰森鬼氣的花。
同樣都是養花,老闆為什麼故意區分開這麼兩個區域呢?
這花房內,也有薔薇花啊。
是了,不管花房內還是花房外,大部分花都是薔薇。
這個老闆,偏好薔薇花。
所以,既然都是薔薇花,為什麼要區別對待呢?
很快,就到了衣帽間,這一個屋子,是純木的,也沒有噴漆,很是原生態。
老闆打開了房門。
老闆走上去的時候,吱呀一聲。
童心蘭也跟着一腳踩了上去,鄭恩名就跟在她身邊一起進去的。
衣帽間裏面的確有很多衣服,不止是男裝,和尋常的女裝,還有很多cosplay的衣服。
今天原本遊樂園就是動漫嘉年華主題,所以這些衣服,有些cos服,明顯就不是二三十年前就有的番。
這些衣服,都是死掉的人身上的衣服。
這個老闆,全都搜集了!
「你想穿哪一件?」
老闆的手,在衣架上滑過,童心蘭順着他的撥動,看到了一套水手服,上面有一個銘牌,寫着單菲。
單菲,那是自己在玩第一個遊戲,射擊氣球遊戲的時候,遇到的任務者,她當時就倒霉的抽到了迪斯科舞廳,被直接傳送了過來。
所以說,她已經死掉了麼。
她的水手服就變成了這個變態老闆的戰利品。
這些衣服十分乾淨,也沒有血液,甚至沒有褶皺,看起來就像經過誰清洗後熨好了的。
因為童心蘭一直沒有回答,那個老闆,撿了一件裙子遞了過來,「你看,這條裙子怎麼樣,也是大紅色的,和你身上穿着的這一件很相似,但是版型會更襯你的身材,你還是穿紅色的裙子更好看。」
童心蘭接過了裙子,禮貌的道謝,「謝謝,那我就穿這條裙子吧。」
「能麻煩您出去一下麼?我要換衣服。」童心蘭羞澀一笑。
老闆的嘴角本就是上揚的小丑妝容,他此刻因為很滿意童心蘭的順從,笑容就撕裂的更大了。
他的嘴,的確是撕裂女那般,裂開了,裂到了耳朵下方。
整張臉,幾乎都是牙齒牙齦。
童心蘭垂下頭,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那我就出去等你,你換好衣服,肯定很美。」
老闆後退着離開了,他離開的時候,還危險的看了鄭恩名一眼。
鄭恩名感覺到這個衣帽間產生了一股排斥他的力量,只好跟着老闆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了童心蘭。
衣帽間內的燈光忽然一滅,只剩外面的月色餘光透過玻璃窗射入了房內。
這些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扭動了起來。
它們就像被人穿上身上一樣,扭動着,它們悲鳴着。
而童心蘭手裏拿着的紅裙子,也扭了起來,一個影子填充在了這條紅裙子裏面,裙子膨脹了起來。
一雙手從裙子袖口伸了出來,環在了童心蘭身上。
「穿我,穿上我吧。」
沒有人說話,但衣帽間裏面所有的衣服都在歡叫着。
穿上我吧!
穿我,穿我!
童心蘭沒有扔掉撐着這條紅裙子的衣架。
她看出來了,這些衣服,都被衣架封印住了,這些衣架的兩頭各有一個鐵夾子。
鐵夾子,夾住了衣袖,其實就是夾住了裏面人靈魂的肩膀,衣架橫着的木頭擋着,這些人的頭根本就冒不出來。
童心蘭沒有被嚇得扔掉衣架。
她知道現在自己應該是安全的。
這些鬼出來又能做什麼呢?
她圍着衣架轉了一圈,發現好幾套屬於任務者的衣服。
她停在了單菲的水手服面前,將晾着單菲水手服的衣架拿了下來。
「啊~,你不要我了麼?我最漂亮啊!我是最美的大紅色,主人推薦的大紅裙啊!」
童心蘭手上的紅色裙子發出了不甘的尖叫聲。
那一條屬於單菲的水手裙,發出了唔鳴,「你要帶我走麼?帶我走吧,我害怕這裏,離開了這裏。」
這些東西,都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看待,這件衣服裏面的東西,或許也不是單菲的靈魂。
童心蘭對着兩件衣服問道,「你是誰。」
紅裙子停止了國罵,「我是誰?我是誰?我……我不知道,太久了,我記不得了,我只想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