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整個人都不好了
千喜坊很大,光是大堂就有三四個分隔。
今個兒臨時舉辦了詩畫大會,中間就成了接待區,左邊改成了詩詞區,右邊則是對聯與畫作區。
柳蔚在這邊鬧出的動靜挺大,但另一邊,柳陌以還不知道,他仍舊很傻很甜的跟南陽切磋詩詞,再被一群姑娘圍着,滋味非凡,流連忘返。
付子辰不知柳蔚好端端的為何跑去對聯,但他不打算管,他直直的往前走,走到正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的柳陌以身後,沉默的站着。
南陽先發現的這位面鐵青的斯文公子,他一開始沒覺得什麼,只以為這位也是同道中人,還殷勤的把自己的詩稿遞給對方,希望對方品鑑。
付子辰接過了,拿在手裏,看了一眼,沒做聲。
南陽這就不解了,好奇的問:「這位公子,可是對在下的詞稿有何見解?」
他這一問,周圍好幾個人都朝付子辰看了去,柳陌以也看了去,這一看,就愣住了。
「你怎的……在此?」柳陌以傻傻的問。
付子辰沒回答,只將手裏的詩稿丟到一邊,在南陽着急忙慌的去撿時,抓着柳陌以的手,就往外走。
柳陌以被他拽着,走的踉踉蹌蹌,等走出了人群,才看到風叔竟然也在。
「風叔?」
風叔苦着臉將手裏的食盒往前遞了遞,說:「少爺,小的是來,送藥的。」
柳陌以看着那食盒,僵了一下,才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都申時了。」
柳陌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聊天,竟然聊的忘了時辰,他失笑一聲,拍拍自己的腦袋,道:「看我這記性,勞累風叔了,還將藥送到這兒來,不過風叔怎知我在此處?」
風叔深沉的道:「千喜坊嘛,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是嗎?」柳陌以從食盒裏掏藥,渾不在意:「這地方挺偏的,我還以為不好找。」
風叔很憂鬱:「少爺可知,這千喜坊是什麼地方?」
「唔?」柳陌以咕咚咚的喝了半碗藥,一邊咂嘴,一邊說:「不是酒樓嗎?」
風叔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誤入歧途的少年:「千喜坊是,青州最大的青樓。」
柳陌以愣了一下,半晌張張嘴,吐出一個字:「啊?」
風叔看他把藥喝完了,把空碗放進食盒,正想說什麼,卻聽身邊的付公子突然問:「你以為這是哪兒?」
柳陌以看向付子辰,有些無辜的說:「我以為是酒……」
「酒樓會有這樣打扮的姑娘?」付子辰語氣咄咄,盯着柳陌以的目光,仿佛夾着利刃。
柳陌以被他這麼盯着,很不舒服,摸摸臉說:「我以為這是青州的人情風貌……」
「方才那白衣女子用胸蹭你的手。」
「……」
「你也以為這是青州人表示友好的方式?」
「……」
「那個粉衣女子在摸你的臉。」
「……」
「橘衣的摟着你的腰。」
「……」
「看來在你眼裏,青州的女子,還真是不知檢點,輕浮隨便。」
「我不是這個意思……」柳陌以的解釋很無力,他被教訓得大聲喘氣都不敢,只偷偷的抱怨:「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付子辰沒回答,片刻問:「證人呢?」
柳陌以一愣:「什麼?」
「你兄長說,她將目擊證人交託與你,人呢?」
「那個小孩啊,他不就在……」說着,柳陌以四下張望,可來來往往都是成年人,哪裏有紀冰那個小豆丁的身影。
柳陌以的臉開始白了,嘴唇開始青了,在付子辰近乎苛刻的注視下,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轉頭朝那邊喊:「南兄,南兄,你來一下。」
南陽聽了他的呼喚,朝身邊的人打了聲招呼,匆匆過來:「柳兄,怎麼了?」
柳陌以問:「方才與我一道的小孩,南兄可瞧見了?」
南陽看看左右,同樣沒看到那孩子,就問小廝黑豆,黑豆正在角落偷吃糕點,見主子喚,忙蹬蹬的跑來,聽了詢問,就回:「紀小公子說他先回去了啊,他走之前,不是與柳公子您打了招呼?」
柳陌以感覺付子辰的目光又逼人了些,趕緊撇清關係:「我沒聽到,他何時說的?」
黑豆道:「紀小公子走之前,去找了您,還拉您袖子來着。」
柳陌以汗都要出來了,看着付子辰,深深的保證:「我真的不知道……」
「呵。」回答他的,是付子辰像冰一樣的冷哼。
柳陌以把紀冰搞丟了,這小孩不是普通人,是一樁案件唯一的「證人」,很重要,不能丟。
柳陌以很慌,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拉着付子辰說:「咱們先別着急,再找找,付兄,你可,可千萬別告訴我兄長。」
小孩是姐姐託付與他的,姐姐若知道他將人弄丟了,必然生氣,他不想姐姐生氣。
付子辰根本沒回答。
風叔倒是說話了,他很滄桑的在旁邊嘆了口氣,開口:「少爺,晚了,柳大人,是與咱們一道兒來的。」
柳陌以頓時卡殼,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根據風叔口述,他家姐姐,因為不知為何跑去隔壁對了個對聯,作的下聯深得出上聯者喜愛,已經與那上聯者在二樓的廂房呆了好一會兒了,暫時還不知道他捅出了大婁子。
柳陌以一邊鬆了口氣,一邊四處找,就盼着那調皮的小孩,下一瞬就能從什麼地方鑽出來。
付子辰與風叔也知道那孩子的重要性,因此,只能硬着頭皮一起找。
風叔還好,對自家少爺算是盡心盡力,但付子辰不同,他找一會兒,就要抬眼瞪柳陌以一下,那眼神,跟安了針似的,扎得柳陌以渾身難受,痛不欲生。
而此時,張雨終於找到空隙,到了白心的房間。
因與紫花那段私情,他對這千喜坊的格局頗為熟悉,對白心的小院兒位置也算了解,此刻,他悄悄潛入,發現周遭並無看守,有些懷疑。
若是紫花真的暴露了,這裏應該被嚴防死守了才是,為何一點異常都沒有?
帶着這種疑慮,他推開房門,閃身躲到了房門背後,又在門口盯了許久,也未發現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