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七王府書房牆櫃下,那站了一排的小豆丁
而待柳蔚離開,一直跟在向公公身邊的小太監猶豫一下,上前道:「公公,咱們此舉,是不是,不太好?」
向公公瞥那小太監一眼:「因何?」
「若是那柳大人去皇上跟前告上一狀,咱們怕是要……」
「柳大人不會去。」向公公篤定的道。
小太監一愣,想問向公公如何知曉。
但卻見向公公已經去了另一頭,埋頭拿起那查看物什的單子,小太監便不敢打擾,只是心裏還覺得有些古怪。
方才他們從冰室出來,公公便說要來取沁陽公主遺物。
這本是無事,但公公卻格外命令,要從寢殿開始。
沁陽公主這裏,最值錢的東西應當是在庫房,還有大殿,寢殿有什麼?
況且,寢殿是發現公主屍體的地方,小太監猜測,那位柳大人,一會兒估計會過來,而他也如此對向公公說了。
公公卻置若罔聞,只應了一聲,卻依舊讓人從寢殿開始搬。
而果然,那柳大人過來了,但向公公對其的態度,卻像是故意不讓人好好查案一般。
小太監不禁生疑,大人這究竟是要做什麼?如此干擾案情進展,便不怕上頭怪罪下來?
實際上向公公是當真不怕,而柳蔚,也的確沒有去告狀,甚至,柳蔚沒有繼續呆在宮中,而是出了宮。
回到七王府,剛進大門,卻看到門外有人等着自己。
王府管家走上來,看到柳蔚,便恭恭敬敬的道:「大人,七王爺請您到書房一敘。」
柳蔚皺眉:「何事?」
管家搖頭,只說去了便知道。
柳蔚心裏隱隱猜測,吐了口氣,還是耐着脾氣,隨着管家到七王府書房。
書房的門虛掩着,管家在門口稟報一聲,裏頭便傳來容溯熟悉的男音:「進來!」
管家推開門,讓柳蔚進去。
柳蔚一進去書房,首先的看到的不是容溯,而是牆櫃下,那站了一排的小豆丁。
柳蔚:「……」
書房的門被管家從外頭關上。
柳蔚站在原地,反應了會兒,這才將目光艱難的移到容溯身上,問道:「你……在做什麼?」
容溯將手中的筆放下,抬起頭,銳利的眸子,直射柳蔚,然後指着旁邊一排小孩,道:「你看不出?」
柳蔚:「……」
她還真的沒看出。
而一排小孩中,站在最中間的小黎悄悄往前走了半步,目光哀怨的看着娘親,輕輕喚了聲:「爹……」
「啪!」容溯一拍桌子。
小黎嚇得聳了聳脖子,邁出的半步又收了回去,繼續老實的站在那裏罰站。
而小黎的旁邊,分別站着大妞和小妞,兩個小丫頭也想找自家公子,但礙於七公子的威懾,從頭到尾一動不敢動。
兩個丫鬟旁邊,則站着容溯家的兩個公子。
柳蔚記得一個叫容知,一個叫容莫,也就是被小黎霸凌的三個男孩中的其中兩個。
現在,五個小孩站成一排,唯獨少了那個昨天被小黎打出毛病,今天臥床不起的容傾。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
沒有人給柳蔚解釋!
容溯看着柳蔚,突然問道:「你可有什麼好說的?」
柳蔚茫然:「說什麼?」
容溯眯了眯眼。
柳蔚無辜的回視容溯。
容溯深吸一口氣,道:「柳小黎得在我這兒站到天亮!」
小黎聽了,癟下了小嘴,一臉的委屈。
柳蔚看着兒子這樣,心想你還有臉委屈,你把人家兒子打病了,要是出個什麼好歹意外,你就是蓄意傷人,要進少管所的,就算你爸是王爺,你媽是大官,也都幫不了你,更不縱你!
但柳蔚心裏同時也好奇,自己家這混小子自己是知道的,按理說,容溯是壓不住小黎的,小黎也不喜歡容溯,現在,怎麼又會乖乖呆在這兒罰站呢?
莫非是?
柳蔚想到容棱。
但又覺得不對,容棱不是這種鐵面無私的人。
容棱護短的毛病柳蔚是知道的,就算小黎真的把容溯的兒子怎麼着了,容棱應該也不會把兒子交出去,也就因為如此,柳蔚早上出門時,才瀟灑的把兒子丟給容棱便不管了。
那兒子是為何自願站在這兒罰站的?
柳蔚想不明白,容溯也不會告訴柳蔚,為了讓柳小黎這熊孩子乖乖來這兒站着,他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柳小黎將他兒子揍了,容溯是生氣的,但容溯瞧過傾兒的模樣,只是嚇到了,有些輕燒,並不算嚴重。
在古庸府與柳小黎同住數月,容溯如何不知這孩子的武學根基,若真要對傾兒動手,想來,柳小黎一招,便足矣讓傾兒送命。
說到底也就是小孩子間的玩鬧,況且,容溯也並非不知曉自己三個兒子之前對大妞小妞有過一些捉弄,當時他沒小題大做,此刻自然也不會將這種小孩間的問題,上升到太大的高度。
但,容溯不覺得事大,其他人卻並非不覺得。
後院中,女子本多,七嘴八舌,容溯也心煩。
為一了百了,容溯對容棱要求,至少面子上,要讓柳小黎吃點苦頭。
容棱自然不許,最後一番磋談,變成了涉案的六個孩子,都有過錯,要罰一起罰。
所以,到最後,除了臥床不起那個,剩下五個,都在這兒站着了。
小黎是被容叔叔勒令的,其他四個,則是懼怕容溯。
而容棱看着眼下事情解決了,也出府忙自己的事了,於是,柳蔚回來了。
容溯覺得,他可以找柳蔚再談談。
畢竟,這次,是他占理。
但是,柳蔚的反應很平淡,是真的很平淡。
在知道兒子要在這裏站到天亮時,柳蔚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冷靜:「那就讓他站着。」
從小習武之人,不就是站站,還能站出什麼毛病?況且這次的確是小黎的錯。
柳蔚如此大公無私,容溯一下倒是有些不好發難。
而柳蔚看容溯沒事了,就道:「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然後,柳蔚就真的回去了。
容溯:「……」
柳蔚並非胡言,自己是真的有事。
回了房間,柳蔚將之前從裳陽宮帶回來的敏妃畫作都抱出來,一個一個的翻開,終於,在其中一幅賞春圖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手指點着那道身影,柳蔚不覺雙眸驚喜:「向易。」
就說,為何會覺得那向公公眼熟,原來,因故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