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她柳蔚自食其力了五年
「是誰告知我你在這裏的,大姐姐無須多問,只需知曉,眼下的局勢。」
「哦?」柳蔚極其淡然,嘴角輕勾:「你要與我談局勢?」
柳月垂下眸來,微抿着唇:「妹妹自知是井底之蛙,見識短淺,本是不該於姐姐跟前班門弄斧,只是這家族安危,近在眼前,不管是妹妹,還是姐姐您,都是該出些力的。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柳蔚沒表態,只是隨意睨着柳月,等柳月說下去。
柳月看看左右,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還望姐姐與我換個地方。」柳月說着,看向柳蔚手上的籃子:「姐姐,可是有事?」
柳蔚將那籃子跨在胳膊上,搖頭:「姐姐無事,走。」
柳月又看了眼那籃子,這才轉身,在前頭帶路。
柳月來古庸府並未幾天,但對此地,卻好似已了解不少。
方才,柳月追着自己出來,明明是行匆匆,步伐慌亂,這古庸府街道又四通八達,條條都像是長得差不多似的,再看此刻原路回去,柳月竟像是找得到路一般,走的分毫不錯。
柳蔚心想,這兩日柳月在客棧呆着,看似老老實實,實則,早已將周遭一切都探查清楚,如此深謀遠慮,倒的確是柳月隱忍不張揚的作風。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走回了客棧。
柳蔚看着熟悉的客棧大門,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的面紗,柳月此刻剛好回頭,柳蔚又放下手,假裝是在收攏手裏的小籃子。
柳月道:「妹妹眼下在這兒落腳,先去我的房間。」
柳月說着,已經先走了進去。
柳蔚看看左右,停頓在原地,稍稍思忖,才抬步,跟了進去。
柳月直接往二樓走,柳蔚只得跟上去,在路過柳蔚的房間時,柳月特地停了一下。
柳蔚下意識的看向房間大門,這扇門的後面,容溯在。
「姐姐?」柳月突然喚了柳蔚一聲。
柳蔚抬起眸,回視柳月:「嗯?」
柳月一笑:「姐姐是不是不舒服,怎的瞧着,臉有些不好?」她說着,還伸手過來,要碰柳蔚的臉。
柳蔚後退半步,躲開一些,蹙着眉道:「你的房間,究竟何處?」
柳月看了柳蔚一會兒,比比手:「這邊。」
柳蔚直接越過柳月,朝柳月所指的那間房,走去。
柳月站在後面沒有動,只看了柳蔚的背影好一會兒,似乎在辨認什麼,才抿着唇,跟了過來,
進到房間,柳月關上房門,為柳蔚倒好了茶,又吩咐小二送來瓜果點心,才坐到柳蔚對面,笑着道:「妹妹才疏學淺,不似姐姐那般睿智明理,但妹妹再是渺小,也總知一個同舟共濟的道理,當然,妹妹這也並非訓斥姐姐,只是想問問姐姐,對父親母親,包括外祖母,可有什麼看法?」
柳蔚手中把玩着那熱騰騰的茶杯,漫不經心的道:「你所謂的看法,是指什麼?」
「簡單些說,便是問姐姐,可否關切他們?孝敬他們?」
柳蔚沒什麼情緒的道:「自然。」
柳月也不管柳蔚這句說得是否違心,只道:「既然如此,想必姐姐也在意柳家的生死。」
柳蔚背靠在椅子上,揶揄的瞧着柳月,問道:「你如何覺得,我不在意柳家?我也姓柳,柳家不好,莫非我就能好?」
「姐姐明白這個道理最好。」柳月並未被柳蔚唬住,只是一臉篤定的道:「妹妹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姐姐應當知曉如今家中情況,妹妹自個兒也是逃出來的,倒不是想讓姐姐回去送死,只是咱們在外頭,也是能幫些忙的,不是嗎?」
「你想怎麼幫?」
柳蔚這會兒倒是有些起興致了,看來,這柳月或許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柳月這模樣,像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柳月也來了些精神,坐正一些,道:「至少,可以花些銀子,從中周旋一二。」
「銀子?」柳蔚目光微動:「你有銀子?」
柳月思忖一下,起身,走到柜子前,將裏面的行李拿出來,翻箱倒櫃一番,掏出一個桃紅的錢袋子,拿過來,推到柳蔚面前。
柳蔚看着那扁扁的錢袋子,心想,這裏頭,莫非放的都是銀票?怎的一點分量都沒有?
「姐姐看看。」柳月道。
既然柳月這般說了,柳蔚也沒有計較,將錢袋子掂量在手上,掂量出了幾分手感,隨即將扣子打開,往裏面摸了摸。
摸了好一會兒,柳蔚掏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七兩碎銀子。
將銀票與銀子平放在桌上,柳蔚回看向柳月。
柳月道:「妹妹從家中逃出,特來投奔姐姐,走得匆忙,加上一路花銷,已只剩這些,若是要幫家裏,是定然不夠的,姐姐在外多月,之前在家中時,也多受父親,祖母寵待,連大哥對大姐姐,不也言聽計從,想必,姐姐這裏應當是……還有些?」
柳月這麼說着,一雙眼睛,便試探性的往柳蔚臉上瞧。
柳蔚覺得自己或許是聽錯了,這柳月將自己叫到房間來,三言兩語,竟然就是問自己要錢的意思。
雖說名義上好聽,是要幫襯家裏,可柳府現在的情況,又是誰一個人能幫的起的?
只要那叫黃兒的宮女一日未尋到,皇帝便一日沒有藉口,釋放柳城一家。
如此一來,皇帝自己騎虎難下,柳城也只能倒霉的繼續蹲牢房,至於柳家的其他眾人,也只得好好的跟隨。
當然,像柳月這種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聖意之下,就這麼偷偷跑了的,且不說柳月背後的人身份有多高,地位有多貴重,就說柳月自己,這已算是徹底與柳家脫了節了。
這件事,其實很好理解,柳蔚原本就在外面,柳家出事後,柳蔚雖沒在家中,但卻因此逃過一劫,可這並不能怪柳蔚,畢竟柳蔚原本就離開了柳家五年,與死無異,五年後再回去,也不過在家中呆了兩月左右,從任何角度來看,她柳蔚,都不算純粹依附柳家的人了。
哪怕血緣姓柳,但情分就這麼多,所以,柳蔚在關鍵時刻,沒有回去幫忙,且「自保」的躲在老遠的古庸府,也就說得通。
說難聽點,她柳蔚自食其力了五年,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需要柳家扶持,管吃管喝的小丫頭了。
但,柳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