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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問劍亭!這塊石碑是當初劍宗大能所立,問的都是些關於劍道的一些道理,我不懂劍只是照實所說。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要不你也來試試?不過這問劍亭的問題恐怕你一時半會也答不上來,至少要在劍宗呆上一段時間才能有所體悟,時間也不多了,試試就試試吧,反正過不了多久便會有劍宗弟子過來。」
韓風沒有猶豫,一隻手觸摸到了石碑。
就在接觸後的一念間,他眼前的石碑不見了,只有一把擎天巨劍。韓風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觸發了幻境,這問劍亭中的石碑八成是一件極有來頭的寶物,杵在這裏接受了無數人的問題,很難想像竟然沒有被人偷偷搬走。
不過轉念間韓風就想通了,劍宗既然將它擺在這裏就不怕人偷,誰敢冒着被劍宗弟子追殺的危險去偷這麼一塊連來歷都說不清的石碑,純粹是吃飽了撐的。這石碑之所以放在這說明連接着某一位強者的神識,那邊出題這邊顯現,如果有人答對了或是答案比較驚艷,自然會被這位強者記住,在接下來的試煉中會多加關注。
至於眼前這一把劍恐怕是映出了他的心境。
這一把劍仿佛亘古以來就懸停在那裏,隨時都有可能落下。
越是向上看,韓風就越發感受到了渺小,在這柄巨劍面前他連螞蟻都算不上,如果這劍落下來,形成的衝擊波也足以將他震成齏粉,究竟何人能用的了這把劍?這個念頭一經生出便無法抹滅。如果真有人能用的了這把劍,那人的實力恐怕足以劈開這天、這地、這宇宙。
一道虛無飄渺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直接進入了韓風的腦中。
「什麼是劍?什麼是道?劍道能否超脫大道之外?」
看來這就是謎題了,這個問題看似有些白痴,似乎對於所有修劍的人來說再明白不過了,劍當然是武器了,武器自發明之後便出現了殺戮,毫無疑問劍是百兵之祖,也是殺戮之兵,而後面兩個問題問的更加白痴,天地之間存在的規則就是道,修劍之人為了變強自然也會遵循大道規則,演化出了用劍的規則,可無論怎麼努力,劍道依舊是劍道,不可能斬了所有的道唯我獨尊。
這是大多數修士能夠想到的,可在韓風這裏卻是另外一副答案。
他見過太多的規則了,在不同的世界規則便會有不同的形態,在方圓的宇宙這些規則便形成了法則,主宰着那片宇宙的運作,法則也有高下之分。在真靈界就是天道大道之分,唯有一點不變,那就是領悟規則的人從一開始的適應慢慢變成了制定規則。
順應和適應是兩碼事,這就是規則的本質、
只不過這種制定規則也只是一種簡陋的制訂,畢竟造化萬物的道化身千萬,以一人之力永遠無法掌握所有的道,如果真有這種人,那絕對是開創宇宙,掌控一切的主宰了。
方圓算不算這樣的人?從某方面來說確實算,他可以開創自己的宇宙,等於掌握了那個宇宙所有生靈的命運,以他掌握的道演化了一切規則,用神來形容他一點都不為過。
但方圓同樣也是人,因為擁有混沌衍天訣,他才洞悉了道的本質。
現在這個問題對於韓風來說同樣也有答案,望着天上那柄無法形容的巨劍,韓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劍?工具而已。哪怕是百兵之祖也脫離不了殺戮工具的命運,劍修,修的不是劍,修的是自我。何為道?道者路也,生於世上,每個人的軌跡都不一樣,可某些人卻將所有不同的軌跡強行拘束到了一條道上,美其名曰逆天修行。大道也好,天道也罷,這個世界承載着眾生,本就是一種恩賜,可人心卻不知足,總想證明自己是最強的,自己可以主宰他人的命運,卻不知一旦有了此心,修的便不是道了,修劍不修心,還不如世上最弱小的螻蟻。無法超脫,劍還是劍,談什麼道。」
答案自韓風心中湧出,頓時響徹天際,那懸停的巨劍開始顫動了,似乎要落下,但下一刻,這把巨劍竟然開始解體,化作了無數把長劍,朝着韓風刺來,瞬間就將韓風斬成了肉糜。
心神受到了不小的震動,韓風嘴角出現了一絲鮮血。
看來自己這答案並不是出題之人想要的答案,對於出題之人來說,浸淫劍道,讓劍道強於大道才是重要的,這種道心的解釋對他來說根本無用。最後巨劍分解成無數把長劍將韓風斬殺便是出題人給韓風的答案。
韓風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對這石碑輕蔑的笑了笑。無論誰設置了這座石碑,依舊還在糾結劍道強還是大道強,與他心中所求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風雨璇見韓風嘴角的鮮血便知道韓風受了石碑形成的幻象反噬,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這石碑看似只是一個擺設,卻是劍宗非常隱秘的一種機緣,如果有人給出的答案讓這石碑滿意了,不知不覺間就通過了劍宗的考驗,直接可以榮升為親傳弟子,而據她所知,能夠讓石碑滿意的修士從古至今不超過十人。
這問劍亭既是敲開劍宗山門的機關,同樣也是劍宗強者篩選劍修的方法,唯能極於情故能極於劍。如果連自己的修劍之心都無法專一,還談什麼劍道。只有劍隨心動,劍隨意動才能練就至高的劍法、劍意,觸摸到劍道之玄。
「切,真小氣,修劍先修心,老是比來比去,非要指劍問天有意思嗎?」韓風算是徹底沒了心情了,這設置石碑的人不見得高明到哪去。
兩人都試過了問劍石,都沒有給出滿意的答覆來,問劍亭內的石碑也失去了作用,就算韓風想要再答題,這石碑也沒有絲毫動靜。
不多時,有兩名青衣背劍弟子御劍趕到了問劍亭,從風雨璇觸摸石碑的那一刻起,劍宗就知道有人正是來訪,這才派出了人接應。
「不知前輩因何事來劍宗?」
青衣劍宗弟子大約二十來歲,但極為穩重,並沒有因為風雨璇是證道王者而膽怯,禮儀上面也極為正式,絲毫沒有輕慢之舉。
韓風注意到了兩人的服飾,一身青衫勁裝。這兩人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分神期,劍力不着痕跡的密佈在全身,背上的佩劍也沒有絲毫顫動,與之前那些白衣劍修明顯有區別。
「煩請二位通報,五行宗宗主風雨璇前來拜山,我想見風尊。」
兩青衣弟子聞言一驚,他們早已經感受到了風雨璇的氣勢,但卻沒有想到風雨璇竟然如此年輕就成就了證道王者,而且還是一宗之主,對方完全按照禮節拜山,求見的更是風尊,不得不趕緊發出飛劍傳音,通知宗內。
沒等多久就見一道白色流光從遠處飛來,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停在問劍亭,正是冷風劍王。
冷風劍王一見一旁的韓風,驟然發現韓風竟然已經達到了元嬰期不由得喜出望外,而風雨璇他更熟悉了,沒有在乎虛禮,直接落在了兩人身旁。
「五行宗風雨璇見過冷風劍王,我把他送來了。」
冷風劍王常年不化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容,對風雨璇點了點頭說道:「丫頭,幾十年不見就已經證道了啊,還另起爐灶接下了五行宗這差事,你祖父可曾知道?」
對於冷風劍王如此稱呼,風雨璇並沒有惱怒,而是恭敬地說道:「還未曾與祖父說起,畢竟這是家父的意思,您也知道,家父是劍宗弟子,我雖然不習劍道,可也算是半個劍宗弟子了,家父的安排,雨璇不敢違背。」
冷風劍王有些唏噓,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改個話題。
「這小子非要去五行宗練什麼功法,好好的劍道不修,還要師哥等這麼久,這不,師哥又閉關了,先讓他去見見宗主和其他峰主再行定奪。」
韓風略顯無辜,心忖道:「我本來的計劃中並沒有成為劍宗弟子的想法,是風清瀾和鳳梧促成的,再說了,十年之期已經很厲害了,如果五行體不修成,來你劍宗做啥?」
冷風劍王背上的靈劍出鞘,越變越大,很快就在兩人面前形成了一艘劍舟,這靈劍很顯然不是韓風印象中的飛劍,竟然可大可小。一人一劍何處去不得。
「上來吧,我帶你去見宗主和各位峰主,他們可對你很期待啊。」
風雨璇二話沒說就跳了上去,至於韓風還在糾結要不要上去,劍宗封地各國可是禁止飛空的,可到了你們劍宗竟然可以御劍飛來飛去。
不過冷風劍王眉頭一皺,韓風就跳了上來,愛怎麼禁就禁吧,只要不禁我就行。
這飛劍看上去什麼把手都沒有,可卻如履平地,所有的氣流一遇到劍尖便會自動分開,哪怕離地百丈依舊感受不到一絲不穩,讓韓風頗為羨慕,一時間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似乎在用腳丈量寬度。
冷風劍王哪能看不出的好奇,一念升起,飛劍立刻化為數十丈寬,自上而下直衝雲霄,轉眼間就爬升了足足幾千米,很快雲彩就被甩在身後,飛劍扶搖直上,竟然直接衝出了大氣層,朝着真靈界外圍飛去。
望着璀璨的星河,那黑漆漆的天際,韓風一下子感到了滿足,心中對劍修這個職業充滿了期待。
原來這就是劍修,一言不合便會出劍,一念升起便會飛天徹底,之前那問劍亭石碑上的問題再次縈繞在腦間,這次他有了絕佳的答案。
「劍是念頭,劍可以勇往直前,劍可以斬斷蒼穹,斬斷不平事,斬斷所有恩仇,殺戮之兵?那只是一個形態罷了,如果心中有劍,隨意驅使,這天便近在咫尺,這道也可以隨心去追逐,何為劍道,劍道便是本我,修煉幾千年、幾萬年卻弄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只是可笑罷了。一劍傍身,這天地間設置的條條框框通通破個一乾二淨,只為心中所求,圖個大自在。」
冷風劍王本想展示一下劍修的本事,可突然間他感受到了蒼茫雄渾的劍意從身邊湧出,有些不相信的朝着身旁一看,不是風雨璇,風雨璇不是劍修,難道是這小傢伙?這麼一會功夫就又悟道了?
這劍意浩浩蕩蕩,形成的氣勢似乎無法拘禁在這天地間,隱隱間,冷風劍王竟然也感受到了劍意中的氣氛,整個人盤膝坐地,雙手輕輕放在膝蓋間,一臉威嚴冷棒棒的表情竟然在呼吸間轉變成了一臉怡情。
韓風的手中沒有劍,但那一絲銀毫卻不知何時纏繞在他手指上,隨着悠長的呼吸自由的擺動。
劍宗通天塔之下,有幾座完全由茅草搭建而成的茅廬,完完全全由劍氣草搭建的茅廬讓通天劍塔下的這六座茅廬劍氣森然,只要有人擅闖一步就會粉身碎骨。這區域是禁地,也唯有劍宗弟子才能隨意行走。
有六個童顏鶴髮的老頭正在靜靜地吐息養神。在他們身旁沒有人陪伴,只有六把精光閃閃,自由懸浮的靈劍陪伴。
這六把靈劍劍鞘上都鑲嵌着一顆寶石,這寶石仿佛天上的星辰一樣在閃亮,在呼吸,每一次律動都會有大量靈力被吸入,而轉化的便是極為凝練的劍氣。劍鞘上除了這顆寶石,還有一副繁複不斷變化的陣圖,這陣圖不斷變換着軌跡,仿佛再為劍鞘上的寶石繪製着配得上它的圖畫,而劍鞘中的那把靈劍卻始終沒有顫動,依舊悠然自得的吸收着四周的劍氣,這劍養的,簡直就是大爺。
六個茅廬,五個老頭,六把快要成精的靈劍,放在一起竟然異常和諧,仿佛一幅畫一般。
不過,冷風劍王御劍飛出天際後,其中一人卻微微皺了皺眉頭,收功,面帶不滿之色。
「飛塵,這冷風越來越不像話了,清瀾傳話給我們,讓我們看看他收的弟子成色如何,現在倒好,他沒把人帶來,反而自個鬧起來了,你也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