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居民人口超過一萬以上,城市周圍肥的農田開墾,拔苗助長,導致早期的水利灌溉十分便利。
經過了艱難的創業時,人氣越來越繁榮。
王宮籠罩在紅色龍氣中。
「勝利了?」
葉青輕輕落子,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車逼在對面的底線:「將軍。」
「啊……又輸了,你這新棋一點也不好玩,我不玩了!」
龍芍仙子抱怨起來,覺得自己真是傻了才和這傢伙下新棋,眼珠一轉,手托下巴注視面前的青年:「你不是這輪主帥,怎一點也不意外?」
「你說,地上之戰?」
葉青目光在棋盤中抬起,點了點自己一方主帥:「沒什麼意外,和這棋盤一樣,我雖非主帥,假借高層的支持當了半個棋手,背後推動了此役三個條件……」
龍芍仙子聞言來了興致,她就愛聽這樣打打殺殺的故事,眨眨眼睛問:「哪三個?」
「相對而言,這一輪炎宵大陸與雷宵大陸千機大陸距離,比上一輪東荒大陸到炎宵大陸的距離短十倍,在力量投放上攻擊方天然就佔據優勢,這是我此前炎宵大陸勝利的餘蔭,客觀上創造的戰略形勢。」葉青比出一根手指,看了看對面女仙。
「這是。」
女仙嘆了一口氣,覺得這點很重要但並不出奇,她的身子不由微微前傾,妙目盈盈潤澤:「然後呢?」
「然後是我攜擊殺炎宵的大勝之勢卻激流勇退,無疑出乎雷宵意料——根據我從你這裏了解的外域征伐,可從沒有這樣臨陣換將,有時世界之間的深深代溝……」葉青目光落在她雪白深深的溝壑間,女仙回過神來嗔視一眼,他又微微笑:「……也是很有用,恰可以將不利因素化為有利因素,用來實施一次完美的心理欺騙,這是信息不對稱。」
龍芍仙子神情微微得意,只道這是誇讚她的一份情報貢獻,又有些暗喜自己身體對葉君還是有些吸引。
葉青不動聲色,剛剛玩笑為的轉移這女仙注意力,跳過自己平素對外域征伐熟悉的嫌疑——對外可以推說自己有個龍芍仙子提供信息,但對龍芍仙子呢?
無論她有沒有過疑惑,總之渾水過去,越往後她的利益越與自己綁定深深,就無所謂了。
不給女仙多想的空隙,接着說着:「推舉魏王上位,以白脈主帥轉攻白屬千機大陸,則是對原本自己青脈主帥攻擊青屬雷宵大陸一次同等對換,將潛在的信息優勢轉化為出其不意跳出棋盤的偷襲——不過這一條件是靠魏王自己執行,我既退居二線就與我關係不大,只能選擇相信魏王表現的實力,及白脈的戰爭能力。」
「倒也是……」
龍芍仙子點首間莫名鬆了一口氣,這才正常,沒有誰能算盡所有,幕後也有幕後的劣勢。
「如此有心算無心,有備算無備,避實擊虛——佈局皆備所欠缺只是力量了,於是以炎宵大陸本源修復的白脈至寶當跳板。」
「至於白帝在關鍵時出其不意偷襲,重磅籌碼砸下天平,就不是我能預料,相比我得在暗面花費時間力氣辛苦誘降你,而且以青脈算計赤脈炎宵,這一次的力量籌碼條件要好得多。」
葉青給她分條縷析,剖白自己與魏宇的聯手細節:「你看形勢信息籌碼這三點,甚至執行力方面因各家更配合白脈,都比我上一局困境棋盤更佔優勢,如果這都不能獲得勝利,這一任主帥魏宇也忒無能了!」
龍芍仙子又追問:「但是千機天仙元神逃了,這你難道也算計到了?其實算計失敗了吧?難道真一點都不氣餒麼?」
「說這是一個失敗也可,氣餒不至於,沒當場殞滅千機天仙元神最多有點可惜,畢竟雷宵天仙近距離支援也是迅速,這種徹底擊殺一個天仙是隨機性很大的小概率事情,我能接受。」
「魏宇來聯繫我謀劃的基本要求——也只需要能讓養劍池紮根下來就可,五脈齊心,其利斷金天時地利人和之中,除地利平分,天時和人和都是本方佔優,敵人應認清此前的扎穩腳跟不過是高層沒能抽出手來,這一次五脈協力,效果就好上幾倍,自難有真正大失敗。」
「不過具體高層怎麼樣算計和運作,就不是我能知道。」
葉青笑了笑,對質疑不以為忤,但不準備讓這好奇心旺盛的女仙再繼續深問下去,因代溝的本能抗拒,世界同化信息是需要一點點灌輸才能消化,就反問:「其實你一定要我失敗也不難,告訴我信息都是虛假——你難道還會顧念着雷宵來幫他對付我?」
「我只有葉君一個主人。」
女仙揚起下巴,讓自己語氣儘量淡然矜持,臉頰免不了微染羞雲,不是生氣,而是剛剛聽到『幸苦誘降』……
以前很生氣和羞憤,但現在立場轉換後已沒有抗拒心理,反很是關切站在葉青的角度:「我還是有點不理解你們五脈的所謂合作,這差別待遇,看着魏宇坐享三道五脈博弈的現成利益,連黃脈赤脈都對其暗通款曲,只消考慮單純戰事就可,而自己卻各方制肘,葉君不羨慕遺憾麼?」
「世界這麼大,列國強者如林,這大運是誰家獨得?本域不是外域竭澤而漁,要按你這樣每一分錢都想往自己兜里撈,市面就成了不存在流通的一潭死水了!」
葉青失笑地颳了刮她的鼻子,再度教誨:「專注於你自己一份,集中注意別瞎想,習慣了這種,你就能適應我們五脈斗而不破的博弈了。」
心裏暗嘆,魏王一下子輕取一個大陸,立刻與自己並駕齊驅,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但是,這世界就是這樣,誰都得忍耐。
「葉君你是天命之子,自看得很開……」龍芍仙子皺了皺鼻子,感覺難度好高,很不習慣的樣子。
「隨鄉入俗,習慣了就好,改變自己,比改變世界容易——這一點放在哪個世界,對誰都是一樣。」
葉青沒說大道理,只說了自身樸實的經驗,便這異域女仙理解。
由陌生的穿越者到遺憾的重生者,氣運清零步步荊棘地逆風走過來,或許多人都覺得他是天命之子,但豈不聞『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葉青一直都清楚,自己這天命之子待遇是怎麼逆天改命來,現如今已將親侶臣子道友盟友乃至這俘虜的女仙都遮蔽在漢王蔥鬱大樹之下,遮風避雨,但大劫的幽藍雷霆還在不斷打下,如果失去了帶隊在黑夜中摸着石頭過河的勇氣和能力,那地球時唐朝詩人羅隱評價諸葛亮逆命失敗一句『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便會降臨漢國,讓漢運萌芽消亡於此世界大劫中。
龍芍仙子雖不知葉青在想什麼,但這時再看葉青,勝不驕敗不餒,就嘆了口氣:「我有點能明白葉君為何能做出急流勇退顧全大局而臨陣換帥的舉動,換成雷宵……不,換成本域任何一個主帥,都根本不會考慮讓出帥位……」
葉青微微頷首,估計這點確實,這女仙也是做過大艦隊主帥,無疑清楚。
「所以,最關鍵世界代溝和信息不對稱,雷宵失敗了,卻不知現在那個男人又在想什麼?」女仙笑眯起眼睛,很不負責任心想——與我無關,別來念想我就是。
…………
大陸深處群山之巔,幽潮在天地間瀰漫涌動,與聖光天幕交織連綿,風雨淒迷在山林之間,驚雷劃破雲層照亮了山崖。
雷霆崖上,雷電劈出焦痕的枯樹底下,此時正盤坐一個七色祥雲袍的道人,目光凝視遙遠北方的丘陵平原海面,視線盡頭處一座大陸微微閃動白光,那是金氣的銳意。
良久,崖上幽幽嘆息一聲。
「這一輪,是我小看這外域了。」道人的面孔上並無失敗的頹氣,只有平靜。
一道暗火紅雲在山腳飄上來,很快落在崖上:「雷宵師叔,我回來了!」
雷宵天仙微笑:「回來這樣晚,路上遇到敵人了?」
「嗯,艦隊為了躲避追兵,繞路經過炎宵大陸,順便趁着敵人主力空虛打沉了十幾艘水面戰艦。」瓊陽仙子有點不好意思,沒有奮勇完成任務,但見師叔並不苛責,也不由放下心,興奮說:「我特意經過東港看看葉青在不在,師叔你猜我看見誰了?」
「葉青?」
「不是,但也和他關係很近,那個青脈女仙,大司命!」
「此女和葉青干係匪淺,看來葉青本體,並不在炎宵大陸,而在暗面……他在暗面做什麼?」雷宵天仙眉頭微皺,有些意外,有一點不舒服,自己將葉青當此役敵手,但葉青根本就不在場甚至沒有關注樣子,這算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瓊陽仙子搖首,她怕葉青跟着大司命出來,哪裏敢多看,直接就回來了。
雷宵天仙沉吟起來,心忖難道時空門在……
單憑一個大司命蹤跡,這只是沒有憑據猜測,就要防着是葉青放出煙幕,經歷千機大陸失敗,雖有整個天庭信息遮蔽,但冷靜想了想,這種風格很難說沒有葉青的影子,要提防着點。
瓊陽仙子覷着他神色,小心翼翼問:「現在千機大陸陷落,我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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