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這聲浪過後的,那些桌椅竟是在快速的恢復着,一些散落在地的桌椅如時光回溯一般恢復着。
掛在廳堂前的兩個燈籠在塗元的一聲吼之後,裏面的燈火熄滅,燈籠外面竹架也只剩下一些殘枝,但是那散入黑暗的薄紗碎屑也是從黑暗的回到燈籠上。
眼看就要恢復如初之時,塗元左手食指與中指一抹額頭,一道彎月般的金光自額頭閃耀而出,彎月般的金光邊緣就如鋒利的劍芒,目標正是桐丘明根本就不曾看到的那一副畫像。
在這正廳之中對着門的那一面牆壁,也是主人的座位身後的牆上掛着一幅畫栩栩如生的畫,即使是剛才塗元那孕育着無邊暴烈的吼聲下,那幅畫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金色月光划過那畫上之人的額頭,似要將其從中剖開。
一道灰光猛的坐那畫中衝出,躲過那月光,如一道影子站於廳中,大怒道:「誰敢驚擾吾睡眠。」
只是他的話才落,看到的卻是一個人從廳外一步便跨入廳中,他的身上萬丈毫光,手中一柄如意揮打下來,仿佛將這片天地打得支離破碎。
那道虛影驚駭無比,轉身便逃,鑽入莊內虛無消失不見,但是被塗元如意揮打而過的這廳堂那個回溯被如意打斷了。
他站在這廳堂之中,雙眼看到的只有破敗。
他的身上有那黑白玄光盤轉着,身立於此,仿佛能夠鎮諸天法敗。
只見探手在虛空之中寫出一個『鎮』字,這原本還神秘莫測玄之又玄的廳堂便仿佛被鎮住了。
桐丘明對於自己祖師一直都有信心,但又有擔心,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祖師的底究竟在哪裏,此時有這個邪名赫赫的沉眠山莊似乎根本就不能奈何得了祖師。
塗元沒有停,再一聲大吼。
聲如陰雷滾滾,在整個山莊之中迴蕩着,在這聲音之中,整個山莊都快速的灰敗起來。
山莊之中許多畫像都在這一刻碎散,其中的有一道道魂影飛出,驚慌失措。
而塗元根本就不理,整個人飄在山莊的上空,手中如意揮打,只見如意仿佛自天外而落,這一片幽暗的天空碎裂,高搖了的星辰竟也朦朧不清。
塗元又曲指一彈,一滴鮮血飛上天空,紅色,再是金色,隨後泛白,越飄越高,化為一輪明月,印入高高的天空,照耀着這個山莊。
又身形一閃,已經來到山莊的正廳之前,在那兩排柱子上揮手寫着:「途經此莊,借路不得,留一念化明月,以鎮其邪,鎮鎮鎮鎮鎮鎮鎮鎮鎮……」
手指過處,那石柱上竟是留下的清晰的字,個個如銀勾鐵劃,法度森嚴,那九個鎮字,仿佛一座座的巨山,層疊在一起,鎮壓萬物。
原本桐丘明覺得這個山莊凶邪無比,像是活物,能夠吞噬一切,現在卻覺得它再也不能動彈。
天空之中的點點星辰又恢復了,但是卻在月光之下暗淡。
「走吧。」
帶着桐丘明大步的離去。
他們再次的順着那殷花的朝向而行。
「殷花怎麼來的?」
「傳說是一位大殷國的末代皇帝死時將自己的血灑遍原界,這些血開出花,都朝着殷國的廢墟,殷墟是後來大殷國遺民建立的。」
……
當兩人找到殷墟之時,塗元沒有看到城牆之類的,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從任何方向能夠直接進去。
桐丘明這是第二次到這裏來,第一次是被當成奴隸販賣,被鎖在籠子裏。
兩人再一次的尋找到那個市場。
但是當他們進入這那一條街之時,塗元突然之間站住了,然後,朝着周圍說道:「既然布下這樣的陣勢,怎麼不敢露面嗎?」
桐丘明大驚。
而這一片街卻突然之間靜止了,隨之整個浮動,掀起,變成了一幅畫。
那畫捲起,被一隻手握住,那隻手上金光閃耀,用一根金色的繩子系好,再放入一個匣子裏。
那個匣盒上再貼上一層層的湛藍的符禁。
這是一位老人,他站在殷墟的高處,看着那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叫賣聲,還有到處可見的哭喊不絕於耳,這些人完全不知道,剛才在這裏有一場伏擊,他們都是被利用的一角。
站在高處的老人精神健碩,一身皂衣法袍,將手中的密匣遞給旁邊的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連忙接過,捧着,說道:「大長老出手,果然手到擒來。」
「他也算有些本事,能夠看出那一條街上的一些玄虛,可惜小地方來的,見識終究是淺薄了一些。」老人說道。
「是啊,很多這些從外界來的人,都以為自己多麼了得。」年輕人說道。
「走吧,回去。」
「是,大長老。」那年輕人恭敬的回應着,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口哨聲仿佛能夠衝破雲霄,但是下面街道上的人卻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
一架兩匹雪白的馬拉着的車從天空之中的雲朵里衝出來,那兩匹銀白色的馬四蹄卻如踏着一團火焰,停在兩人的身邊,老人與年輕人上馬車,年輕人將匣盒放在一邊,拉起韁繩,驅趕着馬車,轉眼之是間就消失在了天際。
殷墟之中,一間殘破的鐵匠鋪中,有個半祼着上半身,一臉濃濃鬍鬚的人看着天空,雙眼銳利無比。
這馬車一路的駛向遠方,衝破天地壁障,大地上的景象不斷的變換,來到一片座巨大的城池上空,這城池中屋宇連綿,整潔平靜,街上行人不息。
其中心之處,有一處宮殿,看上去像是王宮。
然而就在這時,那放在馬車上的密匣的縫中突然綻放出白光。
先是薄薄的一層,那老人臉色一變,揮手之間,掌心便蘊了一道金符,朝着那匣子上面拍去,只是在拍下去的一瞬間,連同那上面的藍禁都被白光衝散,他手上的金符如飛灰一樣的散去。
密匣大開,裏面那捲畫上白色清光涌動,其中心之處竟是已經燃燒起火焰。
「敢毀我寶圖。」那大長老怒斥着。
只見那一片白光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影衝出,人未至,音先道:「區區符禁圖籙,又豈能瞞我,你們也太小看周天之人了。」
那大長老聽到了聲音之時,一柄如意已經打向他的面門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