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盜墓的,遇到了一些大墓都會有經驗,裏面多半會有一些機關陷阱,人有錢整那麼大個墓,肯定就得整防盜墓的,所以一些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能拿到的東西往往就是陷阱。開館或者拿這些東西的時候要特別小心,切忌不可以直面,否則就有可能永遠留在下面成為陪葬品了。
現在這口箱子基本可以確定沒有大問題了,胖子還是小心謹慎的用鏟子先進去翻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這裏面除了一堆黑乎乎的爛棉絮之外一無所有,看來這的確就是個陷阱箱了。
他用手敲了敲旁邊那些棺材,聽聲音還十分結實,這說明棺材的木料相當到位,那成油漆用手摸去上面的灰還精光發亮,就跟剛下葬不久似得,胖子說道:「他娘的,白忙活了,這一排棺材要不撬開看看?」
「撬!」苗老爹發話了,他說道:「既然來了總得為這些條人命做點什麼,已經有太多人為這個墓付出代價了。」
「你們閃開點,別正對着這玩意,」胖子一鏟子就順着棺材的縫隙扎了進去,用力往上一撬,「吱嘎」一聲木頭的崩裂聲傳來,他再一用力「哐」得一下棺材蓋被掀翻到了一邊。除了騰起一層灰外,裏面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幾步拿手電朝着裏面一照,棺材裏只有一個木頭刻的小人偶。
那小人偶約莫有胳膊長短,通體連在一塊兒,四肢可以分辨,渾身上下被塗得花花綠綠的,尤其是那張嘴巴非常的鮮紅,讓人看上去十分的不舒服,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木偶是站在棺材裏的,那一雙眼睛畫得特別大,佔據了整個臉的三分之一,而眼神里則清楚的描繪了一副驚恐的神態,這種畫法在這樣簡陋和原始的素材上面卻顯得異常的生動。
胖子想伸手去拿出來,嘀咕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咋的裏面葬個木頭人呢?」
「別碰它,」查文斌喊道:「往後退兩步,這個木偶看着很邪門,先把隔壁那口棺材給砸了看看裏面是什麼。」
查文斌主動讓他砸棺材,這可是很少見的,胖子當即二話沒說拿着工兵鏟就再接再厲。棺材打開一瞧,裏面還是一個小木頭人,這兩個木頭人放在一起,形狀大小還有色彩都十分接近,看得出是出自同一批工匠之手,而唯一不同的則是他們臉上的表情,第一個要顯得驚恐,而第二個則是興奮,眼神里那種貪婪的**被畫得是惟妙惟肖,嘴巴笑得都成了個「o」形,那眉頭也都彎着朝上了。
幾個人都沒見過這種木偶,查文斌問苗老爹道:「這一帶以前出土過這種東西嘛?」
「沒有,我也是第一次見,都不曾聽聞過還有這種陪葬法。」
「你們仔細看這個人偶和之前那個人偶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除去表情不同之外,其中之前那個你們注意看他的左手上有一個紅色的「△」符號,而這個呢,則是喉嚨處有一個「△」。」
「查爺,你可別嚇我,剛才那兩個貨死了估計身上還是熱的呢。」被查文斌這麼一提醒,胖子瞬間就明白他想講什麼了,這兩個人偶的標記所在位置的確和剛才兩人的致命處相同,要說表情都很吻合,一個死前還不知道裏面是什麼,充滿了興奮,死後嘴巴張大。還有一個則是一臉恐懼,被那種小蛇一口咬死,很顯然,這兩個木偶是很早之前就放進去的,因為它皮膚上的油漆都已經開始龜裂,木頭也有不同程度的裂紋。
「我希望這只是個巧合。」查文斌數了一下,這間小小的陪葬室里竟然有七口這樣的棺材。餘下的胖子問他還要不要,查文斌則搖頭道:「不必了,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定數的,再去那邊看看。」
另外一邊的情況也是相仿,葉秋在把門弄開以後,裏面也是七口棺材外加一隻箱子,有了前車之鑑這口箱子自然也就有了對付的辦法了,胖子用鏟子隔着老遠弄開鎖頭,裏面的箭弩當即發射,直接沒入頂上的天花板,足以見得其力氣有多大。不過這裏面的那條蛇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只剩下一點碎成粉末的白色痕跡還可以辨認,估摸着是早就掛了。
再往前面走又是一道厚重的墓門,因為他們是從主墓室往外,所以能夠看到頂在墓門下方的那個巨大石球,挪開這兩個球往後一拉,塵封了千年的地下世界終於展露出了它原本該有的全部面貌。
本來他們以為這裏會是一條寬闊而又奢華的墓道,可現實卻非常殘酷,兩邊的牆壁被射得和此謂一般,一路瞧過去,這地上儘是一些數不清的屍體,看來這個地方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光顧過了,可這地上的慘狀卻依稀在告訴他們,這裏還從未有人活着走出去過。
「都是前輩啊,」胖子嘆了口氣道:「看着手法打的,多好的手工活,這盜洞當年可都是用鏟子一鏟一鏟挖的,連個正門都沒進去就送在這裏了,冤不冤啊!」
查文斌道:「廢話別那麼多,小心點腳下,到前面去看看有沒有墓志銘,一般那東西都是設立在入口處。」
這裏的機關大抵都是被人使用過了,所以他們一路踏過去竟然是毫髮無損,果不其然如查文斌所言,在入口處還真的就找到了一塊墓碑。不過這墓碑自根部起已經完全斷裂,就連半個能夠辨認的痕跡都找不到。再往外面一點又是一道門,胖子只輕輕推了一下就聽到了「稀稀疏疏」的流沙聲,嚇得他趕緊往回撤。
旁邊兩個耳室里也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幾個破碎的罐子半掩着在土裏,這裏倒是沒有什麼棺材和屍體留下,而牆壁上則繪着一副壁畫引起了他們的好奇。
壁畫可以很明確的看出來是在這個地宮裏發生的故事,畫中長長的墓道兩邊燈火通明,在入口到第二道墓門之間,也就是他們所在的這一段兩個耳室里佈滿了閃着金光的寶物,有很多人來回出入這些耳室將裏面的東西放在肩膀上帶走。
而第二道墓門處則有兩個手拿鋼叉模樣的鬼怪站在兩旁,他們的身邊有一些倒下的人,紅色的顏料讓這些人斷裂的頭顱十分可辨,而在往裏面那一截就全部都是這種鬼怪了,最關鍵的是那個主墓室里只留着一隻碩大的狐狸,它的身軀幾乎填滿了整個主墓室,除此之外,也再無其他。
查文斌說道:「這幅圖非常有意思,它顯然不是給墓主人留下的,而是專門給進入這座墓葬的盜墓賊們看的,它告訴他們,如果你們能夠進來,這兩邊的耳室就是為你們準備的財富,可以拿走它,但是再往前一步便是雷區,如他所料,大部分人的確留步與此,而還有一部分人則換了個辦法,繞過了中間這一段有魔鬼把持的道路,和我們一樣直取中間的主墓室,留下的那些屍體已經能夠說明問題了。」
胖子道:「白忙活一場了,苗老爹,這裏早就有人關顧過了,付出不少代價之後,這兩件耳室已經被洗劫一空,就連墓志銘都沒了去向,看來我們想要倒騰點什麼東西出去的話,也只有裏面那口主懸棺還掛着。」
「能去嘛?」苗老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自信,他知道,那口主棺才是重中之重,可那一地的屍體也早就說明了它並非一具懸掛着的木頭。
胖子搖着頭道:「沒得選擇,要不我們就洗手回家,也不知道這些倒霉的傢伙到底有沒有把這些東西帶出去,不是說這裏的東西都被詛咒過嘛?」
「沒有,」苗老爹肯定的說道:「如果這裏有東西流出去那羅門自然會知道,據我所知,那個金塊是唯一出現在外界的,也不知道羅門這回是派了哪個神仙來下凡坐鎮了。這些人即使把這裏搬空了也終究是全部死了哪個地方,他們走不出這座大山的。」
「我想我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查文斌站起身來,他的手上拿着一個沾滿了泥土的東西,當他把那個東西慢慢開始擦拭乾淨的時候,裏面金閃閃的顏色開始逐漸露出,這是一枚馬蹄形狀的金幣,與他們在屯子裏那幾個水坑裏發現的屬於同一批。
一想到那水底下還有一層白骨,那些曾經散落在下方的金子究竟是誰留下的,現在已經有答案了!牆壁上描繪着這兩間耳室里曾經堆放了諸多財富,特有的金光便是最好的證據,看來真的如苗老爹所言,他們並沒有帶走這裏的一分一厘,而是帶着那些金子跳進了深不見底的水塘里。
這一幕與當年的錢鼠爺是何曾得相似,沒有人可以帶走它們,如果你一定要帶走,那麼結局只有一個,那些水潭就是為你準備好的最後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