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雲飛雪幾乎是本能的一聲大喝,緊接着,四層魂訣如波浪滾滾從申屠紅的頭頂砸下。
這是雲飛雪目前所能做的極限,申屠紅離他實在太遠了,魂力的震盪讓這兩把暗器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但也僅僅只是偏離,它們分別從申屠紅的臉頰還有肩膀擦身而過。
「快,動手,救人。」雲飛雪又是一聲大喝,不用他說,葉玄夫婦也早已動手,至少在墓中雲飛雪捨身先救人的舉動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你敢管我申屠世家的事?!」這二人面色陰沉的看向雲飛雪,不是他剛剛的出手,申屠紅的脖子已經被他們的暗器穿透。
「看來那兩個人也是你們動的手吧。」雲飛雪冷聲道。
「插手申屠世家的事,是你自己找死。」這二人也不再去看申屠紅,因為此刻申屠紅的臉上除了難以置信,更多的是痛苦之色。
雲飛雪如電射而來一把抱起申屠紅,此刻她面容毫無血色,一種淡淡的青色正在從她臉上的傷口蔓延。
「暗器有毒……有解藥嗎?」雲飛雪急促的說道。
「沒……沒有,我們出來,從不帶……解藥,只有申屠世家……才有……」申屠紅的神色開始迷離恍惚,暗器上的毒已經開始作用。
「撐住,千萬別睡過去,聽話。」雲飛雪目光炯炯,其聲震懾心魂,申屠紅那漸漸快要閉上的雙眼被雲飛雪又硬生生的給拉了回來。
不遠處,葉玄夫婦和這二人同時交手,卻也占不到什麼便宜,二人手段詭異,暗器頻發,但這麼戰鬥下去對申屠紅來說卻是萬萬不利的。
因為她身上的毒拖不得,必須要立刻服用解藥,否則她不可能扛過半個時辰。
就在雲飛雪手足無措之時,黑暗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閃現而至,四人戰鬥之地頓時發出一聲驚呼。
申屠紅的一名手下淬不及防被一刀砍傷,狄修那冷血般的模樣出現在了雲飛雪的視線之中。
「我要帶她回申屠世家療傷,這兩人……儘量要活的。」狄修的加入讓葉玄夫婦壓力減輕,這二人縱然手段強大,但也絕不是他們三人的聯手之敵。
聽到雲飛雪要帶申屠紅會申屠世家,這二人面色一慌下意識就想出手,但卻被他們三人攔住。
雲飛雪沒做任何猶豫,轉身一把將申屠紅背在了身上,同時一聲大喝道:「不准睡覺,給我指路,申屠世家怎麼走。」
雲飛雪儘量在溝通木之精靈,希望她能調動一些生之力量幫忙抵抗這種劇毒,因為雲飛雪發現在申屠紅身上爆發的毒素比之前葉玄身上的東西還要難纏。
關鍵在於木之精靈似乎陷入了沉睡,不論雲飛雪怎麼呼喊都沒有半點動靜,這讓他更加焦急。
不過隨着他這一聲大吼,意識漸漸要模糊的申屠紅再度清醒了幾分,感受着身下展開全力奔跑速度的雲飛雪,她的心緒出現了一種莫名的蕩漾。
她似乎忘了最親近的人朝自己下手的事情,似乎也忘了已經身中劇毒危在旦夕的自己。
此刻雲飛雪在她心目中是那麼的高大,她的眼中除了這個背着自己的男人,已經忘掉了一切。
從他第一次把鑰匙主動讓給自己,到現在全力的奔跑,前後不過一天的時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申屠紅找不到答案,但她也不必去找答案,因為她真的很困,好似體內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不斷催促她睡去,但她自己也知道,如果這麼睡過去,可能真的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那有怎麼對得起身下這個正在拼命奔跑的男人了。
是的,此刻的雲飛雪的確是在拼命,他幾乎調動了體內一切的力量瘋狂奔行在山川河嶽之中。
在申屠紅的帶路之下,他需要找到一個最短的捷徑去申屠世家,他這麼拼命的理由或許大部分都是因為雷魂珠吧。
他雲飛雪算不上什麼爛好人,不可能見誰有危險都去救,但至少因為雷魂珠這三個字把他和申屠紅聯繫在了一起。
自己這麼拼命的目的就是為了博得申屠紅的好感,至少自己在她面前提雷魂珠三個字的時候,她不會下意識的反感。
也許有人會說雲飛雪這麼做實在很無恥,帶着這種目的去做這件事算什麼?
但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沒有交流又哪來的交情,有了交情似乎才能更好的去實現自己的一些目的,至少他的目的很純潔,而且他也的確在拼命去救申屠紅,有了這些做前提,還不夠嗎?
「喂,你……你歇歇再動身,你看你的汗……」申屠紅真的要忍不住心疼雲飛雪。
「你再撐會兒,就快到了。」雲飛雪氣喘吁吁。
平時因為閻羅靴重力的作用,他每走一步路實際上都耗費體力巨大,但此刻閻羅靴的重力已經最小化,再加上他體內的一陽之力,普通的行動根本不可能消耗他多少體力,可現在他的衣服幾乎被汗水濕透。
他的速度幾乎達到眨眼便已到十米開外,每一次騰挪跳躍幾乎都達到了他的極限。
天色已經微亮,不知不覺,他背着申屠紅已經整整四五個時辰,而申屠世家的大門終於來到了他的眼前。
「快,開門,救人。」雲飛雪一聲大喝,還打着哈欠的兩個人驀然一驚,看到雲飛雪背後徹底昏迷過去的申屠紅連忙開門。
當申屠紅被人抬走的時候,雲飛雪終於是一屁股坐在了街旁的台階之上。
此刻他也有一種漸要昏迷的趨勢,連續奔跑了整整五個時辰,而且是調動全身所有的力量和速度,幸虧他體內還有木之精靈的存在,此刻能夠感受到生之力量在漸漸補充他之前的消耗,但這個速度極其緩慢,依舊是很難在短時間反應過來。
「小兄弟,快……快進屋坐。」不多時,一名中年男子連忙匆匆走來。
「您是……」
「我是紅紅他爹,也是現在申屠世家的家主。」
雲飛雪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名男子,只見他身材矮小最多不過一米五六的樣子,一身素袍衣裳也並沒有什麼講究,反正這就是一個丟在人海裏面誰也不可能認出來的人,他居然是申屠世家的家主申屠勁松?
「你好。」雲飛雪起身禮貌性的回答。
「我女兒……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
申屠勁松的問題讓雲飛雪面色忽然一僵,難道要自己說是跟隨她的那四個人其中兩個反叛對申屠紅動的手?
自己說出來似乎沒有太大的信服力,至少從之前申屠紅對他們的態度還有這四個人的實力來看,他們都是申屠紅極為信任的人。
憑自己的一面之詞沒有說服力,可是也總不能找個別的理由吧,只能實話實說了。
所以雲飛雪當即把情況詳細的給申屠勁松說了一遍,如他所料,申屠勁松顯然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申屠勁松深吸一口氣旋即看向雲飛雪道,「你知道他們四個都是誰嗎?」
「不知道,但一定是你們很信任的人。」雲飛雪說道。
「沒錯,這四個人,有兩個是我兄弟,另外兩個也在申屠世家待了十幾年,你說他們自相殘殺,我不敢相信。」申屠勁松說道。
「但這是事實,既然人已送到,你們也一定有辦法救醒她,她醒來之後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我先告辭。」
雲飛雪說完竟真的起身準備離開,他不是沒想過在這個時候提出雷魂珠的事情,可左思右想依舊覺得不合適。
一來,雷魂珠對申屠世家來說是禁忌,二來,自己這麼貿然提出這三個字難免引起申屠勁松的反感,你救我女兒難道就是為了雷魂珠的嗎,最後非但得不到雷魂珠,反而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告辭?哪有這麼容易告辭?」雲飛雪剛轉身,只見十幾個人浩浩蕩蕩來到了此地。
那為首之人高大魁梧,一身銀絲鑲邊的長袍威風凜凜,剛毅如刀刻的面容不怒自威。
看到此人語氣蠻橫,申屠勁松連忙說道,「二弟,你這麼幹什麼?」
「我幹什麼,難道我那侄女不是因你而重傷?」他指着雲飛雪的鼻子問道。
「二弟,你誤會了,是他帶我女兒回來的,不然我女兒早就中毒身死了。」申屠勁松連忙解釋。
「就因為是他帶回來的才顯得可疑,我那侄女明顯是受本門暗器所傷,難道是她自己拿着暗器把自己打傷的?」
他盯着雲飛雪滿腔憤怒,身旁的人一個個更是怒目以斥,好似雲飛雪真就成了殺人兇手一樣,雖然申屠紅還沒死。
「她自己雖然不會這麼做,難道你們申屠世家的其他人就不會這麼做嗎?」雲飛雪說道。
「哼,這話就可笑了,我申屠世家傳承也接近上百年,一直以來內部團結一致,誰有膽子對我侄女下手?」他怒笑道。
雲飛雪百口莫辯,他對申屠世家了解甚少,當然,就算他了解,這件事和他實在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這個人的強詞奪理真讓人感到憋屈和憤怒,我拼死拼活累的跟狗一樣用四五個時辰穿越數千公里把她送到這裏來,到頭來你說兇手是我雲飛雪?
「我說你沒搞錯吧,是我下的手,我需要千里迢迢把她送到她家來?」雲飛雪怒道。
「這就難以說的清楚了,都知道我們申屠世家暗器的威力,你從我侄女手上搶走逐日又害怕我申屠世家的報復,所以特意演着一齣戲消除我們的疑慮呢?」
「你……」雲飛雪只覺此人真的是不可理喻,但你偏偏又真的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語來反駁他。
「好,你覺得我有問題,就等申屠紅醒來之後你親自去問她。」雲飛雪強忍住胸口的憤怒說道。
「我那侄女中毒太深,而且中毒時間也太久,能不能醒過來還不一定呢,但在她醒來之前你不能離開申屠世家半步,先給我看起來。」話音落下,十幾個人直接將雲飛雪圍攏,申屠勁松連一句話都插不上嘴,雲飛雪便被強行帶到了申屠世家一處陰暗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