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不是一時半會能得出結果的,所以溫掌門建議明宗主將明洛留在昊二宗。
望着明宗主離去時一步一回頭的不舍模樣,本着對一個父親的敬佩,溫暖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兄放心,本宗一定會將明洛當做自家弟子對待,盡心醫治。」
想了想,似乎覺得這承諾力度還不夠,溫掌門補充道:「都是劣徒惹出來的麻煩,這樣吧,要是他敢不盡心,本座給他也灌一副毒藥。」
二師兄當時就懵了。
陽光眉頭一皺,覺得不妥,質疑道:「這樣不好吧,要是二師兄也成了傻子,那誰來研製解藥啊?」
溫掌門一聽,深以為然:「也是,那就換個人,給你餵毒好了。」
轉過頭,溫掌門對明宗主介紹道:「道兄,你看我這小弟子眉清目秀也挺聰明伶俐的,要是治不好令郎,我就把他賠給你罷了。」
陽光一聽,懊惱不已,心中只想狠狠扇自己幾耳光: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明宗主離去後,哪怕知道師父說的是戲言,陽光也不得不對明洛的病情更上心了幾分。
據明宗主所說,明洛時常會表現出瘋癲之狀,可據陽光觀察,這小子還挺正常的啊。
從被他爹領進殿裏後,明洛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裏,任憑別人檢查擺佈一聲不吭,眼神清明,也沒有像尋常的武瘋子那般,表現出攻擊人的欲望。
這時陽光圍着明洛打量了好幾圈後,突然間,聽見明洛開口了:「你在看什麼?」
他歪着頭,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樣:「你一直在偷偷打量我,是因為被我的帥氣所傾倒嗎?」
陽光一臉黑線,囔囔道:「這貨真瘋了?開玩笑吧?」
二師兄一直在暗暗思索明洛的病情,這時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解釋道:「他這不是瘋病,而應該是一種人格喪失後導致的認知障礙。」
「據我猜測,他應該是受到了某種未知因素的誤導作用,將潛意識中看到的畫面具現化了,也就是說他現在所看到的所經歷的場景,與我們常人並不相同,很可能只是他心底的一閃念甚至可能是個夢境。」
……
「二師兄你能說點我們聽得懂的嗎?」
「可以,不過要等會,我得先驗證一個猜測。」
只見二師兄拿出一根三寸多長的銀針,就那樣在小師姐和陽光的噝噝涼氣中,眼都不眨的扎進了明洛的腦門裏。
就在陽光以為二師兄這是要負負得正以毒攻毒的時候,二師兄已經拔出了銀針,伸手一摸,眉頭緊皺肅然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怎麼說?」
「他腦子燒壞掉了。」
二師兄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回答得特別坦然。
好吧,這次果然能聽懂了。
只不過二師兄你將銀針當溫度計用我就不說什麼了,可你光知道病情有啥用,還得知道該怎麼治才行啊?
二師兄也很無奈,想要解毒首先得知道毒藥成分吧,可那天被他捏破的瓷瓶中,他還記得的有迷藥、春藥、瀉藥、致幻藥、減肥藥……
可問題是,這些藥物都不可能導致明洛如今的病狀。
那麼只剩一種可能了,那就是這些藥粉在混合時,巧之又巧的滿足了某種特殊的比例,發生了某種二師兄也不明的變化,才產生了目前的藥性。
想要解毒,沒有任何捷徑,只有一次次去嘗試還原出導致中毒的配方,才能再去討論如何解毒。
這註定是個漫長的過程了。
所以二師兄決定在他院子旁給明洛搭間屋子,好時時觀察症狀核對藥性。
就這樣,昊二宗似乎又熱鬧了些呢……
是夜,陽光哼着小曲走來。
剛剛從廁所卸下一身負擔出來,心情很是不錯。
正要回房時,借着皎潔的月光,陽光突然發現遠處的崖邊似乎坐着一個身影。
看那人長發過腰,在這無名峰上,也只可能是小師姐了。
陽光笑了笑,走了過去。
正打算開口調笑一句「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想不到小師姐你也是如此啊」,可在這時,陽光突然發覺小師姐那怔忡的側臉,看起來是那麼的憂傷。
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被咽了回去,陽光訥訥喊了句:「師姐……」
「你怎麼在這?」
似乎想事情想得出神,小師姐根本就沒注意到陽光的到來。
聽到聲音後,她的身子一震,轉身看清是陽光後,這才放鬆下來,舒了口氣道:「是你啊。」
「嗯,」陽光應了一聲,而後猶豫着問道,「小師姐似乎有心事?」
「沒什麼,」小師姐的手不經意間擦過眼角,說道,「只是想起了些往事罷了。」
轉過頭來,小師姐極為認真的看着陽光,慢慢的,嘴角漸漸彎了起來,像是撒嬌一般抱怨道:「我是在擔心呢,擔心着要是有天打不過你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
陽光對小師姐的天賦印象可是深刻得很,他還清楚記得當日二師兄說小師姐七日便從培元前期晉升到培元中期時,自己的驚嘆模樣。
而且,說句有些喪氣的話。
別說現在小師姐整整領先自己一個大境界,就算大家修為相等,陽光也沒信心能打過小師姐。
畢竟,想起小師姐那一身怪力,陽光的臉上還在隱隱作痛……
然而,小師姐卻是輕輕一笑,不置可否的問道:「陽光,你覺得十五年後你大概可以達到什麼境界?」
為什麼問這?
雖然心裏有些奇怪,不過陽光還是認真思考起來,考慮到小y的幫助和悟道茶的作用,最後陽光給了個比較保守的答案:「我覺得,應該能到金丹境吧。」
本來陽光還以為小師姐會譏諷他吹牛什麼的,然而她卻是嘆了口氣說道:「你太小看自己了。」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金丹境了啊,而我呢,」小師姐自憐道,「很可能還是築基期……」
「怎麼會?」陽光不信,脫口而出道,「小師姐你的天賦比我要好得多,恐怕到時結嬰都有可能吧。」
「呵,」小師姐搖了搖頭,目光悵惘,「你知道嗎,十五年前,我便是今天的修為了。」
「十五年來,一無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