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陽光疑惑道:「是因為大師們煉製的這些武器有缺陷嗎?」
「並非如此,」金大師認真道,「事實上,煉製中有問題的煉器都已經被處理掉了,留下來的這些可以說件件都算精品。」
「那怎麼會賣不出去呢?」陽光百思不得其解。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陽光向來只知道軍火這一行是暴利的產業,可沒想過「軍火」竟然也有滯銷的那一天。
「這些武器……」
陽光沉吟道:「與常見的煉器比起來各有千秋,很是新穎獨特。特別是對於低品修士來說,這種不消耗靈力且用起來十分隱蔽的煉器應該很受歡迎才對啊?」
「老夫開始也頗為不解,」金大師苦惱道,「可思前想後,覺得癥結可能就出在你剛才所說的新穎二字身上……」
「畢竟數千年來修士們已經習慣了刻有法陣由靈力操控的煉器,對於我們這種不需要靈力的武器,大家肯定會難以接受,對其效用有諸多懷疑,認為它只是凡器而已。」
「原來如此,」陽光喃喃道,「不過這樣就比較難辦了啊……」
畢竟要強買強賣還算容易,可要強行改變別人的思想,那可是千難萬難。
陽光沉吟一陣後問道:「金大師,以往你若是研究出什麼新穎的煉器又是如何賣出去的?」
這個問題可就撓到金大師癢處了,他撫了撫下顎上的長須,自得的說道:「有老夫這塊金字招牌在這,還用擔心東西沒人要?以往東西煉製出來根本就不用老夫出去叫賣,自然會有大把的逐利之徒在門外等着搶購!」
陽光不動聲色的問道:「可是這一倉庫的武器大多也是大師您煉製的吧,所以說搶購的人在哪呢?」
「呃……」
金大師聞言一窒,尷尬的說道:「老夫這煉器場建起來後不久,是有不少人上門來打聽過,想知道這裏主要出產什麼煉器,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那結果呢?」
「結果……」
金大師紅着臉說道:「等那些商人看過樣品以後,就沒有結果了。」
陽光眉頭皺了起來,疑惑着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按理來說,能在煉器場建立之初就找上門來的,大多應該是消息靈通嗅覺敏銳之輩,這樣的商人眼光應該不至於太差吧?」
「若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難道來這麼多人里就沒一個人能看出來這些武器中潛在的價值?」
忽然間陽光想到一種可能,他看向金大師問道:「大師,你當時接待那些商人的時候,是如何給他們展示樣品的?」
「接待?沒有接待啊……」金大師一愣,囁囁說道,「老夫平時這麼忙,還要跟同道們探討煉器技巧和手法,哪有功夫接待他們?」
陽光無語的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問道:「那樣品展示?」
金大師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些什麼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低着頭說道:「當時就是讓守衛帶着那些人在倉庫門口看了看。」
就猜到是這樣……
陽光嘆了口氣,心裏想着:金大師啊金大師,您這架子也端得太足了吧。
陽光能夠體會到當時那些上門來的商人是什麼感受了。
遭到冷遇,這沒什麼,反正有點本事的煉器師是什麼德性大家也都知道,畢竟是為求財而來,只要能讓大家有錢賺就好。
可之後對着一倉庫既沒有刻畫法陣、也沒有靈力波動,看上去像是鐵疙瘩和燒火棍一般的樣品,這些商人內心一定認為自己被金大師給愚弄了。
結果可想而知。
而且這些消息靈通的煉器商人們肯定是有背景有組織的,等這些感受到被愚弄的商人們回去後一交流,說不定金大師以及他的煉器場,已經被所有的承銷商們給加入了黑名單中去了。
這可真是自己作的啊,想求財,卻又拉不下面子,看來哪個世界都少不了這種有點本事,然後自命清高實則迂腐不堪的人吶。
陽光突然覺得金大師或許在技術實力上還算不錯,可掌管一處成規模的煉器場,保證其平穩運行甚至還要快速擴張,對於金大師而言還是有些勉為其難了。
不過這畢竟是後話了,陽光將這個念頭壓在心中,轉而問道:「之後那些商人們就沒有來過了?」
「嗯。」
金大師惴惴不安的應道,像是在坦承錯誤似的。
「那之後你們察覺到武器滯銷帶來的麻煩後又做過哪些嘗試?」陽光繼續問道。
「我們派人帶了一批武器下山,找了幾家知名的拍賣行和煉器鋪,」
說到這裏金大師很是憤憤不平的說道,「可那些店鋪不僅不收武器,甚至連展示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嘖嘖,看來還真是上了黑名單了啊,」陽光感慨道,「可惜,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了。」
陽光知道,像那些大型的拍賣行和煉器鋪可不會有什麼意氣之爭的說法,他們唯一看重的只是生意中是否有利可圖。
雖然在他們那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只要日後金氏煉器表現出了不凡的價值,他們自然會重新找上門來。
可問題是,陽光和金大師們現在缺的就是展現自己煉器價值的機會,總不能讓這些煉器師們人手一把rpg去繁華的街頭展現威力去吧?
陽光可不想因為反人類罪被聯盟通緝……
「這裏是二十萬靈石,金大師您先拿着周轉將煉器場維持下去,至於售賣這些煉器的事,我再想想辦法。」
陽光並不在乎這些眼前之利,反正他從雷家那訛來的靈石還有很多,他在乎的只是這個煉器場能否健康成長起來,成為他完成主線任務三的助力。
「哦,對了,我給你的那些資料里不是有關於污染控制的部分嗎?有空的話還是將那些裝置給安上吧,不要省那幾個錢。」
臨走的時候,陽光對金大師如是說道。
他可不想自己懷有深厚感情的無名峰,成為了這個世界工業化的第一個犧牲品……
而在同一時刻,林琅天站在刻着「昊二宗」三個大字的牌匾面前,正要感嘆故地重遊的時候,忽然吸了吸鼻子,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咦,這是什麼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燒焦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