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綁架一個弱女子都能整出這麼大動靜?」理查德·薩帕簡直快要把肺給氣炸了,他一把推開穿着情趣睡袍的情婦,朝電話怒吼道:「你踏麻的怎麼做事的!?」
手下默默承擔着上司的怒火,幽幽說道:「要不把這些目擊者都.....」
「你這個狗娘養的蠢貨!」理查德更是怒氣上涌,巨大的咆哮聲讓身旁的金髮碧眼情婦花容失色,「一個青少年的失蹤還能說是偶然事件,一車人都踏麻被失蹤,你是想讓哥譚警局的條子全員出動麼?」
過了好一陣,這位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家主才揉了揉眉心,把身子斜倚在床頭,露出自己臃腫而長滿濃密毛髮的大肚皮,疲憊地吩咐道:「把那些青少年和瑞秋道斯打暈之後都帶到哥譚港口的老地方,順道用你們車上後備箱裏的牽繩,把車輛也帶走,現場不要留下痕跡,知道麼。」
「嗯,明白。」
黑西服點了點頭,招招手讓其他人把青少年身上、車裏的電子設備全部沒收,押着他們統統上了黑色轎車。
黑手黨們井然有序地收拾起一地殘渣,把那些橫飛的零件一個不拉統統撿起裝袋,其謹小慎微的程度堪比最敬業的csi探員(crime-scene-investigation,即犯罪現場調查)。
車隊絕塵而去,只剩下被擦爛了樹皮的可憐大樹,還在仰天無聲佇立。
而在哥譚市中心的米其林二星級高檔餐廳內,李昂長嘆一息,沒有享用服務員剛剛遞上來的西冷牛排,草草用餐巾擦拭手指之後就奪門而出。
這種糟心的事情能不能少發生一點?
李昂碎碎念着攀上天台,在高樓大廈間來回跳躍,不多時就回到了暫居的汽車旅館。
他打開木質衣櫃,從裏面掏出一個廉價的銀色塑料材質旅行箱,打開箱子檢視起自己的武器收藏。
全身制透明雨衣一件、塑膠雨鞋一件,肉色乳膠手套三副,鋰離子電池功能的戰術手電一個,cold-steel冷鋼公司出品的88chb 破甲刀、90pthgz手斧各一柄,外接消音器的戰術型格洛克19式9mm手槍兩把,配以十個滿額彈夾,以及自己閒來無事做出的儺面面具。
首先介紹一下cold-steel冷鋼公司,這家公司是著名多元化冷鋼刀,折刀、直刀生產製造商,專精生產各種各樣造型獨特、性價比奇高的冷兵器,在廣大武術愛好者與收藏家中地位很高——其實很多男人只是把寒芒閃閃的刀具買回家也不使用,只是將其束之高閣,存粹為了欣賞那種鋒銳硬冷的氣質,說起來就和女同胞們買來不同色號的口紅收藏一個道理,看着就爽。
再說說這個面具,所謂儺面是指華夏遠古時期,先民祭祀祖先神明舉辦慶典時候所戴的面具,或寫實或抽象,或喜笑顏開或凶神惡煞,既可驅鬼避邪,又能祈福佑吉,寄寓着人們對美好生活的美好願景。
李昂手頭上的這幅儺面採用楊柳木所制,上面敷着墨黑彩漆,描繪的人物樣貌嘴唇緊抿面無表情,只有雙眼處有兩條白眼自上而下貫穿空洞洞的眼窩,看上去透着一股子詭譎陰邪的冷氣兒。
雖然李昂還沒有突破築基,不能靈氣外放施展神通,不過搭配上這麼一副沾染着自身血氣的儺面,在黑夜之中倒是可以弄出點似真非真、震懾人心的粗淺幻術。
透明雨衣和雨鞋可以防止血液濺到身上,三層乳膠手套可以防止指紋殘留,手電自然是不同多說的夜戰利器,這些東西除了格洛克手槍,都可以在亞馬遜網上購物商城買到。
「也不知道能不能殺滿十二個彈夾啊....」
李昂搖着頭合上了旅行箱,把鞋子換成不容易被發現的深色長筒雨鞋,用褲腳把雨鞋遮住,坦然自若地下到汽車旅館,隨便攔了輛土黃色的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果然很有米國國情的是個印度三哥,後視鏡上掛着金光閃閃的神像雕牌,收音機下還擺着一大堆印有世界各地風景名勝的明信片,狹窄車內泛濫着廉價到刺鼻的薰香味道,可能是為了遮蔽年輕的哥自己身上揮之不去的咖喱味兒。
「晚上好先生,請問您要去哪兒?」
啊,充滿咖喱風情的印度英語,蛋疼程度僅僅比韓國人和日本人好上一絲。
「薩默賽特,到地方我會告訴你的。」李昂將旅行箱塞到後座,也不廢話,直接從錢包里掏出兩張富蘭克林遞給三哥,「不用找了,能開多快開多快。」
在金錢的驅使下,這位年輕三哥很明顯亢奮了起來,一路載着李昂風馳電掣,一口氣衝到了哥譚大橋,來到薩默賽特的荒僻小徑上。
和那些動輒乘坐戰鬥機、核潛艇的超級英雄不同,李昂想要奔赴戰場還得很跌份地做出租車——他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買一輛。
他雙目如電直接鎖定了某顆有擦撞痕跡的大樹,下車查看一番後,回到車上拖下旅行箱,讓三哥司機迴轉離開。
年輕三哥躊躇地看了眼僻遠冷寂的四周,頗有職業道德地詢問李昂需不需要返程,然而在後者擲出的第三張富蘭克林之後立馬興高采烈地踩踏油門,把李昂一個人丟在這鳥不拉屎的鄉間馬路中央。
等到的哥的車尾燈再也看不見,李昂才漫步走到樹林深處,將旅行箱裏的傢伙事兒統統裝備到身上,再把箱子草草掩埋起來,出了樹林。
頭戴詭異儺面,手持槍械,內穿休閒長衫,外套透明雨衣,腳踩塑膠雨鞋,密密麻麻的十個手槍彈夾掛在腰帶上,背後還緊緊綁着兩把威懾力十足的粗暴冷兵器,李昂此刻的造型只能用「蔚為壯觀」這個並不貼切的詞去形容。
他沐浴在冷清月光中,不帶有一絲溫度的眼眸透過儺面掃視着公路路面,那些輪胎摩擦的車轍痕跡在腦海中逐漸拼湊出完整的畫面,指引着方向。
「車子去了南邊。」
李昂舒了一口氣,身形如長臂猿猴般躍上枝頭,靈敏迅捷、無聲無息地穿行在憧憧樹影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