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是鬼?」老頑童接着問道。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當然是活生生的人啊,怎麼?」劉韋楓笑着道,露出了本來的聲音。
「你是劉韋楓嗎?」老頑童想確認下。
「哈哈,老頑童,你是第一個猜出的。」
「真的是你!你沒死?哈哈哈,那太好了!早覺得奇怪,你武功這麼好,好端端的怎麼會葬身海里?想當年我老頑童跟老毒物打賭輸了,跳進大海都死不了。聽說你當年走火入魔,沒想到如今武功精進如此啊。白天我也納悶,從哪裏冒出個年輕人,這麼了得,哈哈,竟然是你小子,快跟我說說,這麼多年你到哪去了,怎麼也不找我老頑童玩玩。」老頑童從驚奇變為興奮。
「我確實死過一次,但天不絕我,說來話長,那幾位還等着我們的獵物呢,以後慢慢說吧。聽說你會在大海中騎鯊魚,我也學會了,哪天跟你切磋一下。」劉韋楓扛起獐子,邊走邊道。
「妙極!可是,你怎麼變的模樣?面容完全不同,連聲音都會變,只有身形相似,我老頑童被你騙了一天了,好在我聰明,嘿嘿。」
「當年我九死一生,大家都認為我已死,乾脆開個玩笑吧,我現名陸二松。真實身份知道的不多,比如那三位女子,你可要幫我保密啊。」
「放心吧,我老頑童嘴嚴得很。我再問你,你怎麼可以在黑暗中打到獵物的,真的能看到、聽見嗎?」
「馬馬虎虎吧,我以前就是獵人。」
……
二人邊走邊聊,若不是劉韋楓,老頑童根本找不到原來的位置,佩服又加。跟三女匯合後,生起一堆篝火,將獐烤了用餐,吃的津津有味。老頑童因知道劉韋楓的秘密,在幾人說話間數次發笑,讓三女莫名其妙,忍不住跟着笑,只覺這老頑童果然人如其號。劉韋楓頗有點後悔向他暴露身份,不斷以瑛姑之事轉移其心思。
次日一早,周伯通問劉韋楓去往哪裏,卻被他反問:「此地向南是否有處方圓七八里都是污泥之處,名曰黑龍潭?」
「沒聽說過,周圍都是污泥,那是什麼鬼地方?」
劉韋楓頗為失望,一時陷入沉思:「黑龍潭,該在哪裏呢?」腦中搜索一陣,忽然想到原著瑛姑所言:「此去向北百餘里,有個山谷,叫作百花谷,他便隱居其間,養蜂為樂。」所以,黑龍潭在百花谷南方是對的,只是要走上一段很長的路。宋代的百里,大概相當於後世的九十二三里,昨日已行出十餘里,余路若施展輕功,不足兩個時辰便可抵達。
瑛姑時常關注周伯通的動向,離得太近怕被發覺,真是難為她了,但這麼遠的距離,倘若他忽然出谷、銷聲匿跡,她又如何能知呢?但無論是《射鵰》還是《神鵰》時代,她一直都知道情郎的所在,不做探子可惜了。但到底是如何追蹤到他的消息呢?無從知曉,但這份情,着實令人感動。
劉韋楓細想,再十年後成為沼澤地的黑龍潭,或許現在還是一條湖泊。有了目標,便有了動力,帶着四人一路狂奔。
終於到得如期般的大湖,遙遙望去,湖面有個小突起,像是座小島,若不刻意去看,很難察覺。湖邊已露出大截河床,烏黑黑的儘是淤泥,均已上凍,湖水也結了冰。
劉韋楓心道:「應該是了,可遠近無船隻,如何過去?」
幾人見他不再趕路,望湖興嘆,在岸邊來回徘徊,不解其意。周伯通問道:「劉……呃,陸兄弟,嘿嘿,你老向湖心望什麼?湖裏又沒路。」看劉韋楓未作答仍望向湖心,又問:「難道你想渡湖?」
劉韋楓點了點頭,道:「可惜無船隻。」
老頑童奇道:「你真想進去?這天寒地凍的,湖裏有什麼好玩的?」
三女亦不解,寒冬臘月的怎麼會有此雅興。程英仔細看了看湖心,道:「莫非其中有島?那位瑛姑前輩住在那裏嗎?」
「差不多吧,我也不十分肯定。」
「喂,你道瑛姑遣你尋我,卻不知其住處,豈不是耍我?」老頑童氣的吹鬍子瞪眼。
「老頑童,有點耐心好不好,今日若見不到她,隨你懲罰。」
「一言為定!哈哈,你那『蚊蟲不叮』的本領怪好玩的,到時可得教我。不過我還真有個辦法,踏着冰過去不就得了。」說着便踩着冰凍的淤泥下了湖,那冰果然能承受住他的重量,老頑童沿着冰前行,逐漸走快,嘻嘻哈哈的樂享奇中,但因為太滑,輕功不易施展,兩次差點摔跟頭,只得小心翼翼。
「湖中隱隱有波紋之聲,冰應該沒封住湖面,只怕走不了多遠,你還是回來吧。」劉韋楓喊道,但老頑童玩興了頭,哪裏肯聽?劉韋楓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搖搖頭,三女亦覺滑稽,但天寒地凍的,恐他落水,不免擔心。
公孫綠萼道:「團長,周伯通前輩怎麼說也這把歲數了,若真落水……」
「沒事的,他用不了多久便會知難而退,且他功力深厚,即便落水,也不會受寒,水下反比冰上暖和。他曾跳入汪洋大海都能存活,區區一湖,不用擔心。」
三女放下心來,看着老頑童片刻工夫已行出數十丈,又跑又滑的在冰上過足了癮,不時傳來嬉笑聲。劉韋楓童心大發,招呼三女道:「我們反正也是等他,左右無事,也溜溜冰。」說着走到結冰的湖面。
他小時學過輪滑,在冰上自認如魚得水,但一滑方知跟旱冰完全不同,無從借力,各種技巧完全使不上,差點摔個趔趄。他多想有雙冰刀滑冰鞋,一定很快找到感覺,眼下只得無規律的滑着玩,旱冰的基礎還是具備優勢,不易摔倒,且漸漸找到技巧。
他邊滑邊再次呼喚三女下來。她們雖二十四五歲,終究有少年心性,聽他第二次相邀,便都下去玩耍起來。但三人中程陸是南方人,公孫綠萼的絕情谷四季如春,別說滑冰,見冰亦是少之又少,雖輕功均自不弱,但完全無用武之地。一動便失去重心,東倒西歪,幸虧劉韋楓及時滑到,扶腰拉手的,弄得三女個個面紅耳赤。
劉韋楓心裏樂道:「妞兒們,哥是你們的親老公,不算佔便宜。」
一會功夫,三女均能在冰上自由行走和簡單滑行,四人有說有笑,雖處冰天雪地,卻暖意融融……
「我們也走近一些,看看是不是有島。」劉韋楓提議道,三女欣然從命。
四人行了二里余,見前方的老頑童逐漸清晰,似越行越慢。再向湖心看去,果然有座小島!劉韋楓遙見島上似堆放些柴草,不似天然形成,大為安慰。向程英道:「程姑娘,你看島上柴草佈置可有講究?」
程英本未在意,聽他一說,仔細瞧去,說道:「乙木在東,丙火在南,戊土居中,北方卻不是癸水,而是庚金之象。這島上佈置暗合陰陽五行之變,一定有人居住。」劉韋楓點點頭。
「媽呀!我老頑童差點掉進湖裏成了凍魚。」四人看去,只見老頑童在前方喊着,正自返回。待他行近,劉韋楓笑道:「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幸虧你沒成凍魚,不然如何見得故人?」
「果然被你說中,裏面的冰越來越薄,再往前真的是湖水了。而我腳下出現了冰裂聲響,幸虧我返回及時。」
「周前輩,你玩的開心嗎?」陸無雙打趣道。
「好玩的緊吶,不過要變成凍魚就不好玩了。嘿嘿,我看離那個島還有數里之遙,沒有船,除非長翅膀飛過去了。」
幾人一陣沉默。
「未必,我們過不去,或許可讓她來找周老爺子啊。」劉韋楓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你有辦法?」周伯通問道。
「周老爺子,實不相瞞,我跟瑛姑前輩並不相識,但知曉你們的愛恨恩怨,是處於真心幫你們化解誤會,你若認為我是片面之詞,見了她尷尬,便戴上這個面具,披上我的披風,且聽我跟她說詞,不得插手、插嘴,時機一到,我自讓你們相認,如何?」
「你花樣可真多,到底哪句是真?」
「周前輩,關乎你的大事,團長不會兒戲的。」程英勸道。劉韋楓解下披風,又自懷中掏出一個人皮面具,一併交於老頑童,連帽穿戴。面具雖跟以前的有所不同,但足以三女心生感慨,必經都曾接觸過劉韋楓帶這種面具的情形。
「老頑童切記不要急着相認。」劉韋楓再次囑咐道。
「知道了,你比老太婆還囉嗦。」
劉韋楓一笑,接着道:「我以吼聲相逼,三位姑娘最好堵住耳朵。」,三女知道團長的功力,均依言以手捂耳,老頑童自是不用。
劉韋楓見三女準備妥當,便提氣長吼,那吼聲響徹四野,陰森可怖。岸邊樹上的冬雀驚得撲稜稜亂飛。三女雖堵住雙耳,仍感到心性受擾,不得不運功抵抗。
劉韋楓所使正是九陰真經中的「鬼獄陰風吼」,其霸道程度,連老頑童都忍不住暗自佩服。至於其改版:陰風怒吼,旨在臨敵所用的近距離加強,而不適宜遠播。
果然,島上出現一人影,雙手捂耳,向劉韋楓等人眺望。劉韋楓止住吼聲,向她望去,果然是像位老婦人,但見她狐疑的觀望,並未有前來之意。
「周前輩,那位便是瑛姑前輩嗎?但她無動於衷啊。」陸無雙道。老頑童遙遙望着,點了點頭,大有忸怩之態。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劉韋楓施展「傳音功」,念起瑛姑當年繡的定情詞《四張機》來,直聽得老頑童百感交集。
陸無雙、公孫綠萼不解團長吟誦詞何意,但程英知道這闕詞選自《九張機》,為一無名紡織娘所填,是纏綿的相思詞,猜想或跟兩位前輩的舊事有關。
這招果然奏效,只見那老婦人聽後忽然顯得很慌亂,當即便欲下湖,但出於某種考慮,又自島上拖下一葉扁舟,順島舟冰面而走,越行越快,直至到冰薄處翻身上舟,執槳破冰,劃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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