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鵰亂 第六章 石刻之妙

    洞內太暗，又怕半截蠟燭很早燃盡，於是拿來手電筒，背幾句所謂的口訣，看看圖解，然後印在腦中後試着練習。弄懂後再打開手電筒記幾句，再練……

    一開始確是很難理解，所謂隔行如隔山。幸虧劉韋楓聰明，在校時也開了中醫課，有認知穴位經絡基礎，加之石刻還有圖解，慢慢入門。

    根據第一段運功法門：「舌尖抵齶凹掌氣，凝氣丹田意週遊，呼氣雙分於鼻根，出於後腰溫於腎……」盤膝打坐，調息行氣。最初很受洞外鳥鳴干擾，難以進入狀態，有點焦躁，坐立難安，「菊花」時緊時松。但按法做了兩遍後，意念漸集中。

    ……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多小時，山雨驚醒了他的「入定」，竟然沒感覺到腿酸或者很累，相反卻精勁飽滿，神清氣爽，連身上的刮傷也不覺得疼了。

    他起身出洞小了個便，雨不大，淋一下透着舒服。山林在小雨的滋潤下色彩明艷、清新無比，真是「山色空濛雨亦奇」！

    他欣賞了下山間雨景，本可是作為他出遊經歷的雞湯，突然又覺得好淒涼，被困於此，何日能出頭？於是回洞看那篇石刻第二段：輕功要訣。

    「吸氣囤胸，氣游周身，歸中丹田，止於湧泉，因勢活變，氣行輕燕……」

    他讀了數遍，推演思考，幾分鐘後按法運氣一躍。「哇塞！」果然騰空而起，他不只被自己躍起的高度嚇到，頭還撞上了洞頂的凸岩，以至於下落不知如何行氣，重重踏地後，雙足痛到麻而跌倒。

    劉韋楓揉了揉腳踝，滿懷驚奇和興奮，自己不可能跳這麼高，定是石刻的作用！他又研究了一下要訣，分析了剛才那一跳的不足，然後出洞冒雨再試，這次竟能輕鬆平穩落地！他高興地像個孩子，反覆跳躍，將要訣基礎駕馭輕熟，就連跑步也感覺身輕如燕，靈活而快。

    神奇！神奇！

    現在的他有點得意忘形，內功輕功訣只學了點基礎，就迫不及待的看下面的武功招式。掌法、劍法、杖法招招匪夷所思，看似淺顯易懂的招式，實則蘊含多種變化。劉韋楓以木棍作劍只學懂了六招劍法就已天黑。

    劉韋楓補充了點食物和水，精神大好，想想這半天來石刻的功效，數日內說不定可以躲避老虎，自己得多用功。

    他料老虎決會下到此處，因為山壁陡峭它身體過重，若墜下非死即傷，在雨夜中更不會了。雖經分析為安全，他還是向那骷髏「借」了劍放身邊。然後盤膝而坐，繼續修習運功法門，漸漸氣定神閒，猶睡非睡，眠醒難辨，似睡中亦在修習……

    伴着鳥叫聲，劉韋楓醒來，原來天已大亮並已放晴。不知在昨夜修習中何時又睡着的，竟然盤坐了一夜，這次起來神清氣爽，準備繼續研習日月教長老的功法。

    這次拿的昨晚「借」的真劍，滿懷期待的拔劍出鞘，還刻意擺了個大俠的pose，卻頓感失望，原來那劍滿布鏽跡，劍刃已鈍，只因年代久遠，還是磨磨算了。於是選在山壁稍粗糙的地方磨起劍來，怕驚擾崖上老虎，手掌按着劍身，動作儘量放輕。鏽跡磨掉後，總算見到了劍的真色，握劍複習昨天學到的劍招還滿得心應手。

    第七招後愈發複雜，一招難似一招，端的是變幻無窮，高深至極。每一招劉韋楓都會費很大的精力加以揣摩，試煉……一上午的時間僅學會兩招，倒是改練輕功蹦的見起色。下午兩招尚未全通便已天黑。

    次日起繼續研習。蠟燭快燃盡，不想再耗手電筒，就借洞門閃進來的微光和昨天瀏覽的印象，慢慢學着在暗中辨認，修習。

    他帶的餅乾、火腿等速食品眼看就光光了，要想生存最遲後天得爬上山頭，鑽山林去打獵。時間很緊，而最可能遇見的不是獵物，而是狩獵者——老虎！所以劉韋楓決定主練內功、輕功、劍法。

    他悟性頗高，畢竟是高材生，加上石刻的詳解，上手很快！他本愛好廣泛，又好學，是鑽研起某項課程或運動來都很投入的學霸，何況眼下為了生存？接下來的兩日更是下足了功夫！

    決定上山打獵的那一刻，他不僅熟練了一段劍法套路，劍招已能舞出「嗖嗖」的響聲；輕功也能駕馭輕熟，能在倏然間上棵歪脖樹，距離近的樹與樹之間還可穿梭跳躍。

    兩側山壁長了很多斜着或橫着的樹，有的樹與樹之間的垂直距離很的，若在之前，斷然難以攀爬，而現在的他爬上去已遊刃有餘，況且有地方可以藉助壁上的藤蔓，僅五分鐘左右就上到了幾天前跳下的地方。

    上去後眼光立刻警惕得搜尋那隻老虎，手緊握劍柄，腳步慢慢移向一棵大樹，像平時一樣飛步躍上，坐樹上觀察，卻久久沒有老虎的動靜。「可能去別的山頭捕獵了吧」他想，「老虎出沒的地方應該難有獵物。」於是跳下奔赴別的山碰碰運氣。

    為防能再次回到這裏，他藉助指南針前進，並在沿途每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用劍在樹上劃一個標誌。因為有了輕功根底，在山林間穿行輕鬆多了，腳法近似於小跑且步履輕微，有了障礙可以踏其上而過，甚至乾脆騰空躍過。他越行越有歡，就當練輕功了，當然時刻還得關注周圍的動靜。

    剛過了一個山頭，劉韋楓聽到不遠處一陣「窸窸窣窣」聲，他停下腳步沖聲音看去，一隻野兔！且正朝自己這邊跑來！他大喜過望，凝神屏息，守株待兔，欲一劍砍殺！心想，兔兒啊，休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是為了生活才拿你開刀，算你倒霉吧！

    正心裏念叨，兔子拐彎了！劉韋楓心裏涼半截，眼看要到手的獵物就這麼跑了？他不甘心，想起身去追，這時眼前一幕差點將他嚇傻，一條蟒蛇正在追那隻兔子，兔子拐彎後蟒蛇已包抄到，隨即將其盤住！那蟒還算小，不足兩米。考慮到對人構不成威脅，況且有劍在手，劉韋楓咬牙鼓勁，大爺今天要「一箭雙鵰」，還得吃上一回蛇肉呢！於是貓着腰向盤成一窩的蟒蛇跑去，揮劍就砍。

    蟒蛇吃痛，身子盤成團滾動，劉韋楓隨即又跟上砍了一劍，兩劍都出了血。劉韋楓第二次這般嗜血的殺戮，兩劍和鮮血刺激了他原始的野性，他準備尋找蟒蛇的頭部，給予致命一擊。

    可還沒等找到蛇頭，蟒蛇已鬆開野兔倏地逃去，劉韋楓喝一聲：「哪裏走！」邊追邊砍，可連個尾巴也沒碰着，向繁冗的灌木叢鑽去，跟丟了。他不死心，感覺蟒蛇負傷必然逃不遠，想循血跡再追。決定先撿了那隻野兔，以免被別的野獸叼走。可到了砍蛇的地方，只有斑斑血跡哪裏有野兔的蹤影？原來兔子沒死，跑了？！它真是恨得咬牙，早知道剛才蛇丟野兔後，趁其還迷糊，先擒住再說啊！

    沒辦法，只有再找那隻蟒蛇了。血跡一開始是很清晰的，可沒多遠就不見了，畢竟是冷血動物。劉韋楓接着轉悠半天，終不見蟒蛇的蹤影，到頭來「雞飛蛋打」，饕餮盛宴變成空。

    此刻他捕獵的動力大消，垂頭喪氣的坐下喝水。卻發現一棵野果樹，上面碩果纍纍，他大喜過望，又像打了雞血，即刻騰的一下起身上樹享用。「嘖嘖~」真是出奇的甘甜，吃了一陣後又摘了幾個準備揣回洞裏充飢，恨自己沒拿包。正想着怎麼才能多帶，突然前方一聲怪吼！

    犀牛嗎？？？

    他被突如其來的低吼叫震住了，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呼吸也不敢，因為不知是什麼以及位置在哪。

    那野獸沉重的腳步聲不偏不斜，正往自己方向衝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心跳有些加速，看見了！原來是一頭大野豬！

    「我日！」劉韋楓本能的拔腿就跑，不料剛一轉身就險些被樹根絆倒，跑了兩步突然停住，「靠！野豬怕個鳥啊？見了老虎別活了！這不正好打獵嘛？」他一邊給自己打勁，一邊轉過身來。大野豬青面獠牙，面目猙獰恐怖，體型健碩足有四百斤，正向這邊慢慢跑來。感情野豬視力不怎麼好，快到跟前才發現劉韋楓這個「龐然大物」，它先是一怔，隨即扭頭想跑。「嘿嘿！」劉韋楓樂了，那傢伙居然怕自己，他施展輕功追去，以為輕而易舉，可跑了一陣後回頭發現野豬的距離沒怎麼變，這傢伙仗着皮糙肉厚橫衝直撞，在這叢林裏和他的速度竟不相上下。

    劉韋楓心下盤算，這麼個追法且有得追呢，於是稍作停頓拾起一塊石頭運勁往前砸去，原本也沒指望砸中，石頭砸在野豬前方的一棵樹幹上，這「啪」的一向一反彈把野豬嚇的拐了彎，劉韋楓趁機兩個縱身追上，躍起使一記「蒼鷹搏兔」揮劍就砍。

    中了！雖然不盡他意。本來是橫着砍向野豬的脊柱，打算一劍入骨造成它截癱的，結果隨着野豬的移動卻偏到了臀部。

    劍本身偏鈍加上野豬皮糙肉厚，僅劃開了一個口子，連血都還沒滲出，野豬已獸性大發。伴着刺耳的吼聲呲着獠牙牙向劉韋楓衝來。

    據聞野豬可拱倒樹，獠牙更是無堅不摧，上下獠牙間還經常打磨如利刃，他曾在網上看到一頭雄獅被一隻疣豬的獠牙割開臀和後腿的皮肉，傷口巨大那獅子可因此喪命呢，這野豬比同宗的疣豬大許多，若被他拱到那……，他不敢想像，下意識急速側身，跳開一米多遠，躲過它這一擊後，接着施展劍招從側面向它的眼刺去。

    又中了！野豬被刺瞎一隻眼，總算印證了劍招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