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
眾人趕緊跑進各自的石屋。
隨着最後趕到的葉羲和蛟蛟也跑進屋中,酋長伸開手臂,抱起一塊厚重的石板把門給堵住了。
原始人不會做合頁,所以石屋沒有安上那種可以打開搖上的那種門,平常睡覺時只是用一塊厚重石板給堵住。
當然合頁的原理很簡單,葉羲也可以教會他們怎麼做。但他覺得這是小事,反而如果要做的話,會花費很大功夫,還不如直接用石板堵上。
石屋也沒有窗戶,但在屋側鑿了一條小縫隙,平常晚上堵住門的時候,就靠這條小縫隙來通氣。
跑進屋後,其他人速度極快地抓起一塊獸皮堵住了那條縫隙。
這下水蜈蚣就再也爬不進來了。
蒲泰放下扛着的石桶,剛剛撤離時,石桶一直是他扛着的:「等一會兒吧,咬不到人它們自己就會退去了。」
錐看了一眼石桶,發現桶中的魚還差一點就可以滿了,如果不是這些水蜈蚣,他們說不定還能多刺一桶:「這些蟲子可真讓人討厭,明明不強,卻因為數量多,還帶毒,我們就拿它們沒辦法。」
蒲泰:「每年都是這樣,算了,我都習慣了,等時間久了它們就會自己退去的。」
蛟蛟被好幾隻水蜈蚣咬中,剛進屋裏,就僵硬地臥在角落,也不盤起身子,就這麼直挺挺地在屋中躺着。也幸好屋子夠大,能讓它這麼躺。
葉羲見狀有些擔心。
酋長安慰道:「沒事的,明天過後水蜈蚣的毒液就會褪去,到時候就沒事了。」
既然一時半會兒出不去,幾人乾脆安安心心待在屋裏,聊聊天侃侃大山。
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他們以前在雨季遇到的事情。
葉羲是第一次過雨季,於是他沒有講話,只津津有味地聽着他們聊天。
等勇他們幾個塗山男人講完,那些從其他部落嫁過來的女人也講起來。
這些講述中,有些雨季的經歷精彩,有些很有趣,有些又很驚險。不過他們這些經歷以前都講過不知道多少遍,大家除了葉羲外,都已經聽膩了,於是大家讓苓講。
苓是新嫁到塗山的,她說的故事大家都沒有聽過。苓的口才也很不錯,驚險的事情在她嘴裏變得更驚心動魄,高興的事情在她嘴裏更讓人發笑。
淘這個小孩被逗得時而咯咯咯地笑,時而誇張地吸氣,這副模樣倒把大人給樂得不行。
葉羲聽得他們的講述,嘖嘖稱奇,聽到精彩處,只恨手邊沒有一包瓜子,否則一邊啃瓜子一邊聽,一定更愜意。
「哇哇哇——」
突然,一陣刺耳的嬰兒哭聲在屋外響起。
哪裏來的嬰兒哭聲?
幾個人面面相覷。
難道是從別的屋子裏傳來了?聽這聲音卻又不太像,感覺好像就在屋外……
葉羲把牆壁縫隙處塞着的獸皮給取了出來,然後拔出腰間的匕首,準備應付可能鑽進來的水蜈蚣。
等了片刻,竟然沒有一條水蜈蚣順着縫隙爬進來。
於是葉羲把眼睛伸到縫隙附近,從這道縫隙中向外望。
猛然看到外面的景象,葉羲驚了一下。
山頂的地面上依然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水蜈蚣群,但在這些水蜈蚣之間,不知何時,竟然站着一隻龐大的醜陋怪物!
這怪物足有七八米長,外表與蠑螈相類似,皮膚灰黑,渾身岩石斑紋,一張嘴巴裂得極大,長長的尾巴又粗又扁平。
看這外表……似乎是大鯢?
可是印象中的大鯢,那俗稱娃娃魚的小傢伙,好像跟這個龐然大物有些搭不上啊?
在它的四周到處都是水蜈蚣群,但它一點都不怕,大嘴裂開,像吃螞蟻似得,每張一下嘴巴都能吞噬一大群。
當它面前的水蜈蚣群想逃時,它用那扁平的長尾一掃,把逃走的水蜈蚣又掃回身前。
也有些水蜈蚣爬到了它身上,但它一點都不在意,任由它們啃咬自己。
葉羲暗想,這生物應該就是大鯢,不過是史前大鯢。
不過這傢伙也太大了吧,而且聽說大鯢不都是晚上活動,白天睡覺,還懶得要命的生物嗎?怎麼這史前的大鯢這麼活躍,這麼兇殘,居然跑到山頂來吞吃水蜈蚣群。
不論葉羲怎麼想,大鯢就這麼繼續吞吃着大餐,也許是吃得太高興太滿足了,還時不時地叫一聲。
那聲音赫然就是他們剛剛聽到的嬰兒啼哭聲。
「外面怎麼樣?」一旁的錐見葉羲眼睛一直貼着縫隙看,卻不說話,心急地拍拍他的肩。
其他人也都圍在他身邊,他們也很想知道外面的情況。
葉羲讓出位置:「你自己看吧。」
不過沒等錐把頭湊過去,勇擠開錐,先把頭貼在縫隙處看了起來。
把錐給氣的直瞪眼:「勇叔!」
勇眼睛貼着縫隙,看到外面情況後,低聲驚呼:「居然是這傢伙,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了!這東西不怕水蜈蚣的毒液,這麼多水蜈蚣倒是給它吃了個夠。」
蒲泰毫不留情地推開勇,把眼睛貼在縫隙處看:「啊!原來是這個東西,我們運氣真好,這傢伙的肉可香可好吃了。」
此刻外面的水蜈蚣都有些被嚇跑了,往山下退去,包括大鯢身上的那些,也都嚇得往下爬。
錐抓耳撓腮的,好奇的不得了:「到底是什麼啊!」
蒲泰把頭往縫隙處挪開,回身把放在地上的武器給拿了起來:「戰士們跟我出去,現在外面水蜈蚣變少了,我去把這隻大傢伙宰了吃肉,你們負責把周圍的水蜈蚣弄死。」
錐見蒲泰讓出位置,生怕又有人搶,趕緊佔好位置,往縫隙外望去,這一看卻立刻驚呼起來:「咦,它下山了!」
蒲泰幾人一聽,立刻拿好武器,把石板搬開,追出門去。
葉羲也拿上匕首,跟着出了門。
然而雨天路滑,更別說下山的路,速度一塊,一不小心就會從山坡上摔下去。
而這大鯢就不一樣了,這山坡對它根本不算什麼。
它原本是追逐着水蜈蚣,見身後有敵人追來,四肢貼地,爬得更快了。很快就爬到了山腳,並游進了水裏。
戰士們在水裏就更追不上它了,只好地停下了腳步。
「可惜蛟蛟被水蜈蚣咬了,沒辦法跟我們一起,不然一定可以追上它!」蒲泰不甘心地道。
好多肉啊就這麼跑了。
葉羲也有點遺憾,應該把弓箭取來的。
幾個人站在岸邊,看着這大鯢在水中半游半爬地向遠處離去。
待爬到樹林水域處時,水中竟驟然出現了一張無比巨大的血盆大口!伴隨着四濺的水珠,極其迅猛地一口咬中大鯢,把大鯢叼在嘴中。
——史前帝王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