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聞遠墓園來的電話,說他父母的墓碑被人潑了紅油漆,墓碑還被敲碎了一大塊。
井聞遠和王韻趕到,墓碑碎了,周圍都是紅色的油漆,一邊狼藉。他站在墓碑前,握緊了拳頭,氣的嘴唇顫抖。
王韻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她問負責人。「誰幹的?人抓住了嗎?」
負責人一臉抱歉的說:「還沒,應該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最晚最後一次巡邏的人沒發現有問題,今天清早第一班巡邏的人看見的,我們立馬就給你們打了電話。警察也來過了。」
「這裏不是有攝像頭嗎?」王韻從大門進來時記得有監控裝置。
負責人穿的有些單薄,他搓着手,輕輕的跺着腳。「就進門的地方有。可能是白天躲在哪裏沒出去,晚上動的手。哎~誰能想到,會有那麼大膽子的人竟然跑這裏來惡作劇。」
「還有別人的墓碑別毀的嗎?」井聞遠摸着沒被敲壞的墓碑上的字,油漆還有些沒幹透。
「沒有,就你父母這一塊。我們的工作人員都看過了。」
負責人把衣領拉高了些,脖子往裏縮了縮。「井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怎麼就沖你來了?」
井聞遠還沒來得及說話,王韻就發作了。「你這什麼話?想推卸責任是嗎?我們還沒說你們看管有失,倒先把問題歸結到我們這裏來!」
負責人不是個有橫勁的人,真的被人凶上了頭,也不敢多說什麼。「你別着急啊,我也就是隨口問問。這不是群策群力,多種可能性嘛。」
負責人的有一種拉到籃里都是菜,不管話說的對不對,反正他腦子裏能想的到的,都說了出來。
「你這是隨口問問嗎,當我們是傻子嗎?」王韻本就是無理還要狡三分的人,這下她更不依不饒了。
「王韻,算了。」井聞遠拉過王韻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不要為難負責人了。
王韻還不準備熄火。「本來就是嘛,就算是衝着我們來的,我們每年交了那麼多管理費,這錢是白交的嗎?」
王韻被井聞遠強行拉到自己的身後。
「我父母的墓碑,最快什麼時候能修繕好?」
「下個月吧,快要冬至了,我們工作量有點多。」負責人乾脆把兩隻手都塞進了衣袖裏去。
「我們自己出錢修,最快多久?」井聞遠不繞彎子,話說的直白。
這一下負責人倒是進退兩難了。「你父母這碑被弄成這樣,又是敲,又是潑油漆的。這下肯定是要重新做的了,這上面的字也要重新描金漆……」
井聞遠從口袋裏拿出錢包。
負責人看井聞遠拿出了錢包,把手從兩隻袖管里伸了出來。
井聞遠也不知道從裏面抽了多少錢,但看樣子不會少。「這是我私下謝謝你的,一個星期幫我搞定,另外該我出的錢,我一分不會少你。」
負責人當然心動了,要不然怎麼會把凍了快僵掉的手拿出來呢,可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他還是有些遲疑的。
井聞遠一把把錢塞到了負責人的手裏。「帶我們去看看監控吧,大門口的。」
「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們去啊!」
負責人把錢放進了上衣的內側口袋裏,在前面殷勤的開路,像個給活人介紹房子的中介。
井聞遠三步一回頭的看着他父母的墓。
監控看了兩個小時,什麼都沒有發現,一無所獲。
一早就到陵園他們,開車離開時已經是下午了。
回去的路上是王韻開的車。「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你一早到現在都沒吃什麼。」
「沒胃口。」井聞遠的手肘撐在車窗上,撐着頭。
「那我們回家吧。」王韻在路口停下,準備調頭回家。
「不要,今天別回家了。我們剛去過那種地方,別帶了不乾淨的東西回家,兒子還小,等晦氣散去了再回家。讓阿姨帶着吧。」
王韻最聽不進這種五迷三道的說法了,但說到兒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也只好妥協。
……
燈光鋪成一條無盡的星星點點的海,井聞遠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王韻覺得井聞遠深陷在鬱鬱寡歡的時間有點長了。「你還沒緩過來嗎?」
井聞遠一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沉悶的嘆着氣。
「井聞遠,自從兒子出生後,你變的快都讓我不認識你了。」王韻剛才劃着手機,看着兒子的照片,現在她把手機放了下來。
「你有真的認識過我嗎?」這個問題來自井聞遠的肺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這事情又不是我做的。再說了,我始終弄不明白,你那麼恨你父親,為什麼還要特地把他和你母親埋在一起?」
井聞遠背對着王韻,她看不見井聞遠臉上的哀愁,她只憑自己的感覺聽見了他的怨氣。
井聞遠把另一個手也插進褲兜里。「我們兩個因為仇恨和抱負而相識。我們的婚姻,我們的兒子,都是我們相愛而延伸的產物,只為滿足我們的一己私慾。」
井聞遠仰起頭,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我們曾幾何時對彼此敞開過心扉,把最真實的自己交由對方嗎?沒有!」
王韻見過井聞遠耍狠玩陰,也聽過他滔滔不絕滿腹經綸,可像今天如此的深沉,她從來沒見過。
王韻走到井聞遠的身邊。「你是怎麼了,不會真是在那裏讓不乾淨的東西上了身吧?」
王韻摸了摸井聞遠的額頭,在她的意識中,凡事不對勁總應該先發燒。
井聞遠把額頭讓到一邊。「我正常的很,沒有中邪。」
「既然沒有不對勁,你好端端的說這些幹什麼?」王韻更不理解了。
井聞遠轉身面對着王韻,雙手扶着她的肩膀。「如果我和你提離婚,你答應嗎?」
王韻害怕的推開井聞遠,眼神中佈滿不可置信。「你真的是瘋了!」
這間房是間套房,王韻在沙發上拿起手機,逃命似的跑進了裏面的房間,並且把門反鎖了起來。
又過了兩分鐘,王韻打開門扔了一床被子和枕頭出來,有迅速把門關了起來。
套間裏面,王韻坐在床上用手機搜索着,被鬼附身的症狀,一條條詞條點開,越來越嚇人。
王韻害怕極了,但硬着頭皮往下看着。
套間外,井聞遠還是站在窗口像被定住了一樣。他從來不信人有報應,他做事做人只算計成本和代價。而今天當他父母的墓碑被人潑了油漆,那鮮紅的顏色映入他的眼帘,怎麼都揮之不去。
突然那一刻,他開始相信報應這兩個他曾經覺得迷信,無稽的字眼。看書還要自己找最新章節?你out了,微信關注 美女小編幫你找書!當真是看書撩妹兩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