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阿鸞被天后叫了回來,可是天后也沒說出個什麼事情,便讓她走了,阿鸞只覺得一頭霧水。
而天后則是持續不斷地焦躁總覺得什麼不對勁,心裏總有一根弦吊着。直到見到帶着彎彎回來的天君,心裏那根弦,「嘭」就斷了。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天君把那兩個后土宮的神使扔在了凌雲宮的正殿上。
「天后,天后,救救我們,救救我們,我們只是按照碧霞元君的指令辦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兩個神使現在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跪倒在地上抱住了天后的腳哭喊。
天君冷哼一聲:「天后好打算。」
天后看着眼前義憤填膺的天君,還有在天君懷裏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的彎彎,她低下了頭,又看了看腳下這兩個穿着后土宮衣服的神使,她認識他們的,他們是碧霞元君手下的人沒錯,可是,碧霞怎麼可能下達這樣一道命令?她怎麼可能要去抓彎彎?她們根本沒有這樣的打算,她感覺到一張無形的網正在向自己飛來,而自己百口莫辯。
「君上,臣妾說臣妾不知道您相信嗎?」
天君再次冷哼,沒有說什麼卻已經回答了一切。
「君上,您別怪天后,是彎彎不好。」彎彎哭得越發傷心了,柔弱的身體顫顫巍巍地躲在天君的懷裏。心裏卻冷笑了起來,當日天后和元貞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噁心自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日?還有那個孩子……自己總算能給他報仇了。她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自己仍舊平坦的小腹。
「彎彎你別怕,這次誰也害不了你了!」天君緊緊摟住了彎彎:「天后無德,嫉妒構害清容神女,即日起廢除天后之位打入鎖魂台。」
「君上!君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崇安撲向了天君,而天君卻嫌惡的甩開了手。
「君上,不要鎖魂台,不要不要,鎖魂台!」彎彎捂住了自己的頭不斷地搖頭,無助地哭了起來。
這麼一哭恰好引起了天君不好的聯想,當日彎彎也是被鎖進了鎖魂台,後來受盡了那麼的折磨,還有他們的孩子,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就是在鎖魂台……
「彎彎,不怕,不怕,不是你去!不是你,你別怕,我不會再讓你去那樣的地方了。」天君溫言安慰着彎彎,一雙溫熱的大手輕輕地着她的背脊,企圖撫平她的焦躁和不安。
「君上,不要……不要……」彎彎抬眼一雙通紅的眼中滿是淚水,看得天君心疼不已。
崇安從彎彎哭着說不要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彎彎絕對不會給她求情,今日的事情多半和她脫不開關係,這個賤人!就是要引起天君不好的聯想。她現在還不知道天君已經知道了彎彎掉過孩子的事情,可是也覺得此刻提起鎖魂台,天君肯定會想起她曾經被關在過那裏,心裏絕對是不會好受的。
「還請君上明察,此事真的和我無關,我沒有陷害過清容神女。」
那兩個神使此刻也回過了神來:「君上,那不是什麼清容神女,只是碧霞元君身邊的小丫頭小白,她偷了碧霞元君的令牌,元君才派我們來追她的。」
此刻天君怎麼可能聽得進他們的解釋,他也根本不想聽,他們能編造出無數的理由來誣衊陷害彎彎。當日可以誣衊彎彎是魔族的奸細,今日又有什麼藉口不能說?只要他下去查,指不定有多少證據,能把彎彎的罪證定得死死的。
他根本就不會去聽她的解釋。
「彎彎別怕,我帶你回去,別怕,別怕!」他只小聲哄着彎彎,然後扶着她往外走。
彎彎心裡冷笑,民間有個放羊的孩子的故事,實在講得太好了。謊撒多了,就是說真話也沒人信了,崇安神女也是咎由自取。然而此刻,戲還得繼續演,她顫顫巍巍地走,到後來竟走不下去了。
「彎彎,彎彎!」天君橫抱起了彎彎便沖了出去。
下一步就是叫來老君和長生帝君一起給彎彎看診。
彎彎有身孕的事情老君如何會診不出來,驚訝震驚,失望傷心,所有的情緒都凝在了他的眼神里。他強忍住內心的激動。
「師叔,彎彎到底怎麼了?」天君着急問道。
老君看了一眼彎彎,「沒事兒,就是有點驚嚇過度了,歇兩天就好了。」
彎彎咳嗽了一聲,盯了老君一眼,這貨,自己懷孕的事情他怎麼閉口不提?自己這個時候裝病就是要爆出這個事兒。
老君卻對彎彎的咳嗽置若罔聞,一邊的長生帝君收到了彎彎的提醒,上前道:「我來看看容兒的身體。」剛想伸手給彎彎把脈,卻被老君一把攔住了。
「本座都說沒事兒了!你信不過本座?你醫術有本座厲害?」老君幾乎是怒吼道。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定定地看着老君,老君自知失態:「本座說沒事兒就沒事兒,好好歇着,連藥都不用吃!」說完甩袖就走。
彎彎也不怪他,反倒有些內疚,阿樂的心思他如何會不知道,只是現在她必須要把這事兒挑明了。
「老君,這幾日我總覺得沒力氣,特別累,還噁心難受。真的沒事兒嗎?」
「師叔,你仔細看看,是不是后土宮給彎彎下了什麼毒?」天君焦急道。
老君看着彎彎的眼神很複雜,沮喪無奈,仿佛再問,真的要說?
彎彎微微點了點頭。
老君苦笑,伸手再次搭上了彎彎的脈搏:「本座再看看。」
長生帝君雖然不知道彎彎要做什麼,不過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老君剛才是在鬧彆扭不肯配合彎彎,見他終於鬆口又肯配合了,略微放下了心。可是老君摸着彎彎的脈搏半天不說話。
眾人都有些急了,長生帝君道:「老君,容兒可是有什麼不好?」
老君抬眼,眸中滿是掙扎,「容兒她……」
「師叔你倒是快說啊!」天君也有些着急了。
「她懷孕了,月份還小,不到兩個月,本座第一次診脈沒注意。」老君一口氣繼續道:「本座開了安胎的藥一會兒讓木德送來。」說完便走了。
天君聽到這個消息幾乎要喜極而泣了,就在不久之前老君告訴他,他們兩人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卻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她,他們永遠失去他們的孩子。此刻彎彎再次擁有了他們的孩子,他幾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愣怔半晌,才和一個孩子一般。
「彎彎,你有孩子了?」
彎彎微微點頭,害羞地低下了頭:「我之前只是猜測,不敢確定。」
「好彎彎,好彎彎!謝謝你,謝謝你!我要做父君了!我要做父君!」天君想要抱彎彎卻怕自己的動作太大了,弄疼他,一時之間手足無措的。
長生帝君深深地看了彎彎一眼,很巧的遇上了彎彎的目光,四目相對,他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他有些擔心,她真能做到嗎?
「君上……」
「彎彎,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我要光明正大的娶你做我的天后,誰也攔不住我了。」天君終於想明白了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他的孩子,不能沒名沒分的。他轉頭看向了長生帝君:「長生帝君,有勞您說服紫微帝君了……這事兒,是我不好,紫微帝君要打要罰,我都悉聽尊便,只希望紫微帝君一定要把彎彎嫁給我。」
彎彎拉住了天君的手:「君上……不要讓父君知道了……」她並不想讓紫微帝君牽扯到這件事情里來,他只想父君出關的時候,她已經解決完了一切,然後高高興興地守着父君過日子。
「那怎麼可以!之前是我迂腐沒用,委屈了你,現在我絕對不會再委屈你了!」經歷了這次,天君已經抓住了元始天尊的脈門,大不了他就掛印而去,不做什麼勞什子的天君了。這就是元始天尊最害怕的事情,如果他都不做天君了,那么元始天尊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彎彎一個勁搖頭:「不要不要不要!我說不要就不要!」她有些生氣了。現在她是有資格生氣的。
果然,天君一聽她生氣了,語氣立刻便軟乎了,坐在了床邊,拉住了她的手溫言道:「彎彎紫微帝君是你的父君,你的婚事一定要徵求他統一,才名正言順。我們的孩子,你也不想他沒名沒分的出生吧?」
彎彎紅了眼睛:「你現在知道名正言順了,那之前還那樣說我,那樣對我?」
彎彎這麼一提天君想起了,彎彎回到北極後第一次上天宮自己對她做的那些個事情,心裏的愧疚更濃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彎彎彆氣壞了身子,你打我罰我可好?」
彎彎破涕為笑:「傻樣!」
長生帝君此時開口了,正色道:「容兒,上次讓你鑽了空子留在了天宮,這次,本座絕對不能再放縱你了!跟本座回北極去!」
「帝君,上次是重華不對,實在捨不得彎彎走,才留了彎彎在天宮,重華向您賠不是,您別生氣,彎彎您不能帶走!我不能再讓彎彎離開我了。」重華立刻換上了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的模樣認真認錯。
「不行!」長生帝君此刻扮演着一個稱職的生氣的叔叔的角色。
「長生叔叔。」彎彎拉着長生帝君的手可憐巴巴道。
「不行,明日你必須跟本座回去了!」
「長生帝君!」天君道:「彎彎肚子裏有本座的孩子,彎彎必須留在天宮中。」
長生帝君冷哼一聲:「這孩子是你的?誰能作證?本座不信!這孩子就是容兒自己的,和誰都沒關係!」說着就要去抱彎彎走。
天君哪肯,攔在了彎彎身前:「長生帝君,之前是我對不起彎彎,以後我一定好好彌補她!我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委屈了!您別帶走彎彎。」
「不讓她受委屈?那她是被誰綁走了?還連累我南極被人潑髒水!」長生帝君說起謊話來也是義正言辭。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了,一定不會有下次了!」天君保證道:「不然我便練功走火入魔魂飛魄散!」
「君上!呸呸呸!都是不作數的!別胡說。」彎彎趕緊用手堵住了天君的嘴。
「彎彎,相信我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了。」
「長生叔叔,求您了,你就成全我吧!」彎彎拉住了長生帝君的袖子祈求道。
長生帝君輕嘆一聲:「是我對不起兄長了,沒有照顧好你。」
「長生叔叔,是我不乖,你彆氣,這事兒你先替我瞞着了,等生米煮成熟飯了,再告訴父君,父君也就是氣氣。很快就會想明白的。不然父君肯定不會答應這事兒的。」彎彎急得眼睛都紅了。
天君心裏苦澀,彎彎一心一意都是為自己着想,明明是自己之前做得太過分了,得罪了紫微帝君,現在卻讓彎彎受委屈。
「彎彎,我去向紫微帝君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那也是等我們成親之後。」彎彎紅着臉道:「現在就算你去跪一萬年,我父君也不會答應你的。」她又轉而去求長生帝君:「長生叔叔。」
長生帝君見狀差不多了,生氣拂袖:「本座不管你了!」
說着氣呼呼的走了。
「彎彎,長生帝君他……」
「君上,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別的我什麼都不在意。我們先成親,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們再一起去求長生帝君和父君,他們都那麼疼我,一定會原諒我們的。你看長生帝君這不也拿我沒辦法了嗎?」彎彎臉上掛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天君心裏越發心疼了,只是現在長生帝君都這麼堅決,紫微帝君肯定不會答應的。他都能想像紫微帝君的話了:一個孩子而已,北極又不是養不起。偏是給彎彎養個寵物罷了,哪裏用得着嫁到天宮去。
而他,如何也不願意再讓彎彎離開了,還有他們的孩子。只好以後負荊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