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領完糧食,走在回去的路上,王達綸沉默不語,蘇祿駕馬來到王達綸身邊,說道:「少爺,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今天不該那麼衝動!」
「不是生你的氣,今天這場景我最後不是也發火了麼?我是氣我們今天被人看扁了,他奶奶的,想想老子就來氣!」王達綸很惱火,他什麼時候被人那麼看低過?很久很久了吧。
「就是,少爺,以後有機會,我們好好教訓他們一下!」蘇祿也是氣呼呼的說道。
「算了,不管他了!我今天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蘇祿、孫六!」王達綸突然喊道。
「到!」兩人應聲答道,他們在想是不是王達綸準備沖回去揍那個小旗一頓。
「目標,菜市!把你們見到的所有菜全都給我買完!奶奶的,老子今天要大吃一頓,讓那些混蛋喝西北風去!」王達綸半天憋出這麼個讓人苦笑不得的命令。
蘇祿和孫六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笑着說道:「好極,好極,買光所有的肉和菜,我看那些當官的吃啥?即使他們今天有吃的,讓他們明天和手下的小兵去喝菜葉湯去!」
兩人說干就干,反正有王達綸這個大土豪在,錢不是什麼問題,反正就是要出口惡氣!他們打馬沖向菜市,一見到賣菜的,就直接問道:「你這些菜我全買了,多少錢?」
他們根本就不和人問價格,也不討價還價,直接丟下錢,就讓菜販把菜往馬車上扔,而且他們還問道:「家中還有麼?有多少要多少,全拿來,全要!」
菜販興奮了,他賣了十多年的菜,還沒有見過這麼豪氣的主,雖然這幾天城裏來了很多部隊,但也沒有他們這麼出手大方啊。他馬上說道:「有,有!我這就回去拿!」
「你家是在城裏還是城外?如果在城裏我們等你,在城外的話直接送到小坡那個地方,有多少要多少!」孫六現在覺得太爽了,原來揮金如土的感覺是如此美妙啊!
菜販聽了,馬上說道:「兩位大爺要得多麼,家中沒有多少了,我們村中的行不行?」
「行!快去吧!特別是豬鴨魚雞這些,有多少要多少!」兩人很爽快的答應了。
菜販飛奔而去,兩人又繼續掃蕩下一個賣菜的地,很快菜市中所有的商販都知道了,他們直接對正在買菜的人說聲不賣了,推着、擔着自己的東西就往兩人所在的地方趕。
兩人所在的地方現在被擠得水泄不通,被商販們全擠滿了,商販們大聲叫道:「兩位大官人買我的,我的最便宜!"
有人大叫道:「買我的,我的最好!」
還有人大叫道:「買我的,我負責送到地方!」
更有人離譜的叫道:「買我的,我的菜吃了能壯陽!」
而蘇祿兩人忙得滿頭都是汗,他們簡單的翻看了下菜,直接問價格,如果滿意,就讓人裝車,根本就不和人講價格。
很快王達綸他們的車就裝滿了,蘇祿直接讓人送貨,要求他們把菜運到地方。城裏出現了一個大奇觀,只見許多賣菜的或者推,或者拉,或者擔,走在前面,後面則是跟着裝得滿滿的馬車,他們成了一個長長的隊伍,看上去很是壯觀。
路上閒逛的官兵們見了,紛紛哈哈大笑,笑得彎了腰,笑出了眼淚,他們大聲說道:「今天長見識了,我們終於知道什麼叫土包子,哈哈,這些人難道是飯桶麼?能吃這麼多!"
蘇祿兩人聽到邊上官兵的笑聲,還故意裝出傻傻的樣子,在哪裏嘿嘿的笑。他們心中已經快憋不住了,他們大樂,紛紛說道:「混蛋們,看明天是誰笑!」
等隊伍來到駐地,只見得到消息的邊上村民們把自己家中捨不得吃的雞蛋、雞、豬全趕了來,整個駐地門口是雞毛遍地,臭氣熏天,在加上動物們的叫聲,駐地成了個大市場。
王達綸聞着傳來的臭氣,皺了皺眉,然後對孫六道:「快叫大家來幫忙,把東西搬進去,讓伙房準備好,今天宰幾頭豬,讓大家打打牙祭!」
孫六連忙沖了進去,不一會等到消息的團丁們興奮的沖了出來,幫着搬東西,很快東西就被搬進去了,老百姓們拿到錢一鬨而散,只剩遍地雞毛。
伙房老張很是鬱悶的來到王達綸面前,苦着臉說道:「少爺,我最近炒菜沒有把鹽放閒吧?」
「沒有,你最近表現很好,味道不錯,繼續努力!」王達綸鼓勵道。
「少爺,既然我沒犯錯,你怎麼能整我呢,你去看看廚房,連人落腳的地都沒了,你讓我們怎麼做飯啊?」老張的臉已經成苦瓜臉了。
「哎,老張,怎麼少爺我難得關心大家,讓大家改善伙食,怎麼到你這,卻成為難你了?」王達綸很是不滿的說道。
「少爺,你去看!你跟我來,你看看我到底說得是假話麼?」老張邀請王達綸去看現場。
王達綸好奇的跟着去了,只見廚房根本就進不去了,在廚房門口的地上各種各樣的菜堆成座小山,還有二十多頭豬正在地上哼哼,雞、鴨則是在地上撲騰着,想站起來。
「呵呵,老張,我告訴你,你現在是全縣城最幸福的廚子了,沒有之一!有那麼多的食材供你選擇,這可是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老張,此刻你比御廚還牛了!」王達綸笑呵呵的打趣道。
「那麼多菜,我們五十幾個人怎麼能忙得過來?」老張現在對着這如山的食材發了愁,光洗菜就得把他們累垮!
「呵呵,不用急,你不會叫人來幫忙麼,你去告訴他們各個隊,想吃大餐的就派人來幫忙。誰不來,讓他們自己喝粥去!」王達綸笑呵呵的支招道。
「哎,算我倒霉!少爺,今晚你想吃什麼?」老張無奈的說道。
「今晚大聚餐,來個豬肉燉粉條吧,讓大家開開葷!然後這些蔬菜也多煮點,讓大家吃個飽!」王達綸一錘定音的說道。
到晚飯的時候,只見空地上已經支起一排排大鍋,鍋正冒着沸騰的熱氣,而鍋中的肉正在翻滾,豬肉燉粉條的味道順着熱氣冒了出來,讓人聞見就大淌口水。而團丁興奮的圍坐在一起,等待着開飯。
這香味飄到了附近的村子,村子裏好些人家正在吃飯,因今年天干,大多數人家都是一把糠加些野菜,就着幾個窩頭,至於什麼油星,他們是想都不敢想,能有吃的就不錯了。
「二蛋,你怎麼不吃了,你不是最愛吃窩頭的麼?」農婦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道。
「娘,我想吃饅頭!我不吃窩頭!」二蛋抗議道。
「就你想吃,家裏還有什麼面啊,能有窩頭吃就不錯了,聽說延安府那邊連窩頭都沒得吃,好些人吃樹葉,吃觀音土!」二蛋的爹皺眉呵斥道。
「觀音土?那是什麼東西,好吃麼?」二蛋天真的問道。
「屁的觀音土,那東西吃了會死人,一個個肚子有那麼大,你想吃麼?」二蛋爹連忙解釋道,他希望他和他的孩子永遠都別吃那東西。
「爹、娘,你們有沒有聞見一股香味?好像是肉香!」二蛋突然動了動鼻子,很是好奇的說道。
「別瞎說,現在誰家還吃得起肉啊!」二蛋娘制止道,她以為二蛋又要胡鬧了。
「真的,娘,我也聞到了,真的是肉的味道!」二蛋的姐姐大丫也說道,她聞着聞着,跑了出去。二蛋也跟了出去,隨後二蛋叫道:「爹,娘,你們快來聞,真的很香!」
二蛋父母好奇的走了出去,動動鼻子,果然依稀能聞到股肉香,他想了想,說道:「哎,現在還是當兵好啊,今天當兵的買了那麼多豬和雞,他們有口福啊!孩兒她娘,把飯端出來,我們一邊聞着香味,一邊吃飯!」
農夫的話不全對,並不是所有當兵的都幸福。第二天早飯時,好多軍營里都上演着這麼一幕,只見軍官們在狠狠的訓斥廚子道:「什麼,你告訴我今天就吃這些剩菜?這是大頭兵才吃的東西,你讓我吃?新鮮的菜呢,肉呢?」
廚子哭喪着臉,說道:「都被人買光了!」
「什麼?買光了?怎麼會被買光了?你們沒去買嗎?」軍官們明顯不信。
「我們一大早就去了,誰知菜全被人昨天買光了,聽說那些人根本就不還價,有多少要多少!」廚子解釋道。
「你們不是直接定的麼,怎麼沒人送菜來?」軍官怒罵道。
「今天送菜的就沒有來,他們的菜全被人昨天買光了!」廚子委屈的解釋道。
「菜是被誰買去了?誰有那麼大的手筆?」軍官好奇的問道。
「聽說是昨天剛來的興縣團練,聽賣菜的說,那些人見什麼買什麼,根本不還價,現在別說軍營了,聽說今天好些飯店都打烊了,他們也沒有買到什麼菜,特別是肉類!」廚子帶給軍官一個更鬱悶的消息。
「哎,算了,還有什麼新鮮的麼?給我做兩個來!」軍官嘆氣了。
「大人,只有蛋炒飯了,你要不要?」廚子很小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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