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阿子在最終為何會守不住心神,而被心魔趁虛而入,墮落成魔?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是他自己;六根不盡,沒有斬儘自己的欲望,對宋箋秋動了心。
這是他的薄弱點,也是他入魔的根源,由此,這根源就成了邪佛的執念。
人的執念有多深?這無人知曉,但魔的執念,卻只會比人的執念更深!
佛阿子天資聰慧,不管是悟性還是智慧,都是一等一的,否則他也無法成為佛門嬌子,並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獲得這個稱呼。
邪佛與佛阿子是一體兩面,墮落並不會降低他的智商和悟性,反倒墮落之後,掙脫了束縛,不受拘束,修為反而更高更強!
邪佛的目標其實從始至終,都是宋箋秋,此時的情況不是他刻意安排的,但他也是順水推舟,便完成了一個小小的陷阱;以周青離為誘餌,誘引宋箋秋近身。
當然,他也考慮過,可能會是玉知秋過來,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低,因為玉知秋擅長的是道法傀儡,不像周青離這樣,擅長近身肉搏,所以對方真要救周青離,那也肯定是施法召喚傀儡。
然而,他最不怕的,就是傀儡,因為他有鬼氣柱做後山,力量源源不絕,不管對方召多少傀儡,他就能同樣召喚更多的死屍和骷髏;甚至比對方還要多,也是可以的!
實際上,如果真要動手將這裏污染的話,他只要稍微動動念頭,花費點精力就可以了,鬼氣柱可以很快就污染了太陰,然後以此地為中心,迅速往周圍擴散,在如此龐大的力量之下,區區宋箋秋玉知秋和周青離三個人,根本就是螳螂擋車——其實就算有再多的人,也無法阻止。
要知道,這身後的鬼氣柱,可是下界積攢了上百年的!要是一股腦的釋放出去,那簡直就跟山洪暴發,與自然力量無疑了,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住,除非神仙!
相信這方面,玉知秋宋箋秋和周青離應該是隱隱知道的,只是他們不敢確定邪佛究竟能夠操控多少鬼氣。
而相較於邪佛這邊,下界的倆個人——目前只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陰都,另一個是女聲,暫時算是倆個人,但依據邪佛推測,應該還有更多人在,只是沒開口說話而已——卻是完全知道,目前的鬼氣,邪佛是完全能夠一手掌控的,只區別於他有多大的能耐了。
正是因為如此,叫陰都的老頭和女聲,才會憤怒,因為明明很輕易的就能達成計劃的,結果卻被邪佛刻意拖延,大量消耗鬼氣來與敵人糾纏,這豈不是浪費時間,浪費力量?
真要消滅敵人,直接污染完太陰,然後瞬間把這股龐大的鬼氣釋放出去,那什麼敵人也都要死了。
但邪佛偏不這樣,自然也就讓人發怒了。
事實上,下界的人已經因為這事開始爭吵了,邪佛雖然不知道,但光是想想,其實也應該能夠猜到一二的。
不過,就算猜到了又怎樣?
他此時的性格,壓根不就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意見和建議,而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配合下界的人執行計劃。
雖然他已經墮落,已經入魔,這也正是下界之人推動的,這讓他感覺到自己成了一枚棋子;他很討厭成為棋子,自然而然的,也就討厭這些只聽過聲音,連模樣都沒見到的人。
如此一來,要讓他配合豈不是讓他繼續當棋子?所以他偏不!他不僅不準備當棋子,反而還要借力量來達成自己的目標——抓住宋箋秋,並把她也入魔道,這樣他們倆個就可以在一起了。
很簡單的計劃,邪佛也是成竹在胸,而現在,作為誘餌的周青離,也成功吸引到了宋箋秋過來,他自然也就提起精神,專心完成自己的目標了。
宋箋秋可是他喜歡的女孩,可不能讓她受一點傷!
說來話長,宋箋秋卻是已到近前。
她面色肅穆,雖然從未與佛阿子交過手,但二人一起在靈岩寺參佛辯經,自然知道這位佛門嬌子名不虛傳,佛門中人,對佛經參悟越深,修為越高,而佛阿子的修為,則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現在對方入了魔道,修為只增不減,將是一個極其強大的敵人!所以還未接近,她和法相便同時一掌拍了下去,巨大的佛手印掌心,一枚『卐』字金光熠熠,如流行隕石般砸落下去。
邪佛抬頭望着宋箋秋,面露欣賞之色,這女孩天賦卓越,性格沉穩,十分的與眾不同,這也正是他欣賞對方,會心動的原因,反倒是樣貌容顏,雖然不錯,但卻不是他所看重的。
當然,這是佛阿子還未墮落之前的想法,而現在,在邪佛眼中,宋箋秋的容貌,亦是他所注重的之一。
如此樣貌出眾,天賦絕倫的女子,豈能不收入懷中?
面對女孩的進攻,他身形不動,只有身後的法相舉掌相迎,同樣是巨大的佛印,同樣是掌心的『卍』字,但卻通體漆黑,且倒轉了過來。
洶湧的鬼氣伴隨着這一掌撲面而來,無數哀嚎的厲鬼冤魂,屍山血海蘊含在其中,滾滾向前。
宋箋秋周身也湧起金色迷霧,撲了上去,其中有金蓮盛開,流水清泉,金鯉遊動,如薄霧淡雲,輕若無物。
雙方的交手後,攻擊方式都十分相似,似乎是邪佛刻意如此。
雙掌相撞,仿若憑空響了一聲旱雷。
鬼氣與佛霧糾纏在一起,卻是無聲無息,只是不斷的翻滾,消散,互相抵消。雖然看得出是佛霧佔了上風,畢竟天然克制邪物鬼祟,但鬼氣源源不斷,卻是逐漸的將佛霧給推擠開來。
也就在這時,一道粗壯的金色閃電瞬間劈開了雙方的糾纏,一霎那的留白之中,那閃電已經到了邪佛身前。
但對方只是抬手憑空一抹,一片漆黑的梵文築牆,閃電擊打在牆壁上,頓時在牆面盪開一陣漣漪,同時消失無蹤。
宋箋秋面色凝重,對方竟然連至純至陽的天雷都不懼嗎?
心中雖然閃着這樣的心思,但她的攻擊卻並沒有因此而中止,反而越發的釋放開來,一時間半空中異象頻現,無數的金蓮、湧泉、『卐』字頻現,金色的閃電更是不時橫置天空,配合着黑壓壓的鬼氣烏雲,猶如世界末日即將降臨一般。
『夠了!不要太過分!』驟然間,一個怒喝聲在邪佛心頭響起,聲音又重新換回了那個蒼老聲,顯然是那名叫陰都的老人。
『過分?我什麼時候過分了?』邪佛不以為意,反而滿臉笑意,他實在是對這些人一點也不在意,即便對方肯定很厲害,在下界估計是一地巨頭,但這裏是現世,他們又能奈何?
『我只提醒你一句,你終究還是會來到下界的,不要太過分了!』蒼老的聲音怒喝之後,卻像是一下就冷靜了下來,但語氣明顯變得更加的陰冷。
『小子!之前你做的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但現在,立即給我動手!』蒼老的聲音之後,又換成了那個女聲。
『好吧!』邪佛笑道:『看來你們是真急了!那我就不玩了!』
『你放手去做,我們會在後面協助你!』蒼老的聲音再次浮現,恐怕是覺得邪佛聽話了,語氣倒是變柔了一些。
聽了這話,邪佛只是無聲的笑了笑,他心中真正打的主意,可不會告訴這些人。
他抬頭望向宋箋秋,二人的戰鬥十分激烈,在法相加持之下,任何佛法攻擊,在威力和面積方面都得到了強化。
頭頂的無極太極大陣依然在不斷的吸收鬼氣,但上百年的鬼氣,豈是玉知秋獨自一人,一個道法,便可以吸收乾淨的?更別提下方還有不知道多少人在支撐這個鬼氣柱,他如此做,也僅是無用功而已。
當然,這也不能怪玉知秋,畢竟他可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是在對抗一群人,也不知道這鬼氣柱的來歷罷了。
不過,也是時候結束了,他已經欣賞夠宋箋秋的英姿了,早點結束,也能早點回去溫存不是?
想到這,他臉上的笑容更多了,於是緊接着,原本矗立天地,將山頂陰氣口與夜空太陰相連的鬼氣柱,驟然之間斷開了連接,竟是他從中間強行抽取了大量的鬼氣,化作無數的漆黑鎖鏈,鋪天蓋地的朝着宋箋秋撲去。
見此情景,宋箋秋大吃一驚,然而此時她正與邪佛交手,完全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想要抵禦時,卻是已經來不及了,身後法相的右手才伸出,便被數根鎖鏈纏住,遂即便有數圈漆黑的梵文,在晶瑩剔透的纖細手臂上浮現,頓時這隻手臂便消失不見。
其實這隻法相手臂並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被封印,但法相與本體是一心同體的,法相的右手被封印,也就等於宋箋秋的右手被封印,所以在她的右手臂上,也相應的出現了三圈漆黑的細小梵文。
因為反應不及,失去了先手,頓時便落入了被動之中,左手才剛剛抬起,便也被隨後的鎖鏈纏繞,遂即消失。
接着,眾多漆黑冒着鬼氣的鎖鏈,先後纏繞在法相的脖子上、身體、大腿和腳踝上,尤其是身體上,纏的密密麻麻的,幾乎成了一件裹胸以,只剩下纖細的腰肢,大概到肚臍眼上面一點。
每被纏住一部分,法相便隨之消失一部分,到最後,整個法相只剩下個閉着雙目的頭,到了這個時候,宋箋秋的全身力量也幾乎是被封印住,想要掙扎已經是不可能了。
一根鎖鏈在了她的腰肢上,把她拉了過去。
「丫頭!」
玉知秋和周青離幾乎是同時注意到宋箋秋的情況,同時色變,驚呼出聲。
「過來吧!我會好好疼愛你的!」邪佛笑容滿面,但在他心底,幾乎同時響起了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倆人同時怒吼道:『爾敢!!』
鬼氣柱與太陰斷開連接之後,月面中心的黑洞迅速消退下去,等於之前的消耗成了水花,也就聽了個響,結果什麼都沒有。
一身力量被封印,宋箋秋感覺渾身無力,根本無力掙扎,只能任由鎖鏈拉着她過去。
玉知秋大喝一聲,掛着的黃色幡旗頓時脫杆,飛了出去,並在半空中迅速變大,朝着宋箋秋疾射而去。
山下的僧人見此,也是紛紛色變,口中誦經聲更大,木魚聲敲的更急,匯聚而起的佛光聚成一隻大手,朝着宋箋秋抓去。
站在鐘樓上的淨石,奮力的敲着梵鍾,無量佛光從鐘上綻放,但他如此強行消耗之下,卻是一邊撞鐘,一邊忍不住口吐鮮血。
然而,邪佛對於這些救援早已有所預料,玉知秋的幡旗還未靠近,就與鎖鏈糾纏起來;眾僧誦經幻化的巨手,也同樣被鎖鏈纏住,無法動彈。
在空中的紅鯉見此,也不顧黑龍的糾纏,想要回來救人,但無奈它被纏的太緊,始終無法擺脫,只能發出憤怒的吼聲。
最後,周青離因為被邪佛化身糾纏,也只能幹着急,眼看着宋箋秋快速的被拉向邪佛,距離越來越近。
眼看雙方距離只有短短四五米時,纏住宋箋秋腰肢的鎖鏈驟然間斷裂、消失,不等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陰氣口傳來,外面所有外泄的鬼氣;包括纏住周青離的兩具鬼氣邪佛化身,也都紛紛煙消雲散,重新化為鬼氣,被吸收回去。
顯然,這是下界之人眼看事不可為,果斷出手,關閉了鬼氣供應,同時為了減少損失,還將四周逸散的鬼氣重現給吸了回去。
對於對方會如此做,邪佛也早已預料到了,就在鎖鏈斷裂消失的瞬間,他已經一躍而起,在半空中,便一把攬住了宋箋秋,將其抱在懷中。
二人是頭一次靠的如此近。
邪佛面含微笑,顯得十分溫柔,而宋箋秋卻是一臉怒容,想要掙扎,但卻有心無力,感覺被一個男人如此抱着,實在是太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