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木槿的房內,侯在房內的大少爺早就無聊壞了。一個人趴在那兒不知在想着什麼,只是那手指不住的敲打着一個精細的錦盒。
這錦盒,便是木槿從香粉房那拿來的香粉盒子,當時裏頭裝的是一款新調配的香粉。只不過現在,這個錦盒裏頭卻是空的。
空蕩蕩的錦盒,就算再如何的隨意,也不用擔心裏頭的東西會灑出來。所以在推着這個錦盒的時候,木槿更加的不管指下的力道了。
聽到門推開的聲音,抬頭看了過去,瞧見採蓮回來後也沒有起身,而是繼續手中那無聊的動作。
看着木槿趴在那兒一副無趣的模樣,採蓮險些被逗樂了。回身將房門關上後,這丫頭才走到木槿的邊上說道。
「大少爺,採蓮回來了。」
「你這丫頭可算是回來了,如何?事情辦得怎麼樣?」繼續趴在那兒,因為姿勢的緣故,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回大少爺的話,已經將那東西拿給蘭兒了。」認真的回着,不過採蓮這眼珠子,可是一個勁的盯着木槿手下那玩意兒。
「嗯。」滿意的點了點頭,沒在意採蓮的視線,木槿繼續問道:「給了她,你覺得她會不會帶回去呢?」
「這個?」聲音稍微頓了一下,隨即肯定的說道:「採蓮覺得會,畢竟驅逐蟲蟻的東西雖然不算貴重,卻也不是我們這等丫鬟買得起的。再說了,如此實用的東西,想來她也不會有那等心思,發覺大少爺在裏頭做了手腳。」
「這般啊。」嘆了口氣之後,木槿這才坐直了身子。當整個人坐了起來,這才留意到採蓮一直盯着自己手下的錦盒。
將那秀氣的錦盒拿在手中,木槿笑着說道:「如何,想要這物件。」
搖了搖頭,採蓮笑道:「採蓮到不是要那物件,只是想知道,若是三小姐知道大少爺這般暴遣天物,不知會不會責罵您呢。」
好好的一個香粉,到了木槿的手上卻被他從錦盒內挖出來,塞進那樣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裏頭。這要是讓香粉房的老師傅們知道了,不曉得該多痛心疾首。
現在想一想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的確有些過於的浪費。不過很多時候,適當的浪費也是必須的。
將那錦盒舉到跟前細細的打量,木槿笑着說道:「丫頭,要是少爺我突然拿着這樣一盒香粉給你,你可會要?」
手一轉直接將那錦盒遞到採蓮跟前,木槿突然說道。
搖了搖頭,採蓮老實的說道:「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這樣貴重的東西,採蓮自然是不敢收的。」
「你是少爺我的人,你都不敢收這樣貴重的東西。你說要是換成蘭兒,她會不覺得奇怪?」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終歸還是覺得有些過於的浪費。
微微的抿了下唇,採蓮說道:「大少爺說得也是,只是採蓮就是覺得浪費。」
「你這丫頭。」無奈的笑了下,隨後真將這錦盒送給了採蓮,木槿說道:「這個盒子你拿去吧,收着偶爾看看就不覺得浪費了。現下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指不定什麼時候了,少爺就拉上你一道去看好戲了。」
「好戲?」一開始沒弄明白木槿在說什麼的採蓮,下一刻便明白了。欠身點了頭,採蓮瞭然之後便退了出去。
接下去的數日,木槿較於之前越發的不安分了,雖然也沒做什麼過分或者過激的事情,卻總是弄出一些讓人疑心的事來。
一口氣做了那樣多的事,若是園子裏頭真有趙成的眼線,這當口他怕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坐在貴妃榻上剔着牙,木槿的模樣看上去非常的愜意。
瞧着少爺那舒心的模樣,採蓮倒是忍不住在那兒樂了起來。
看着丫頭在那兒樂呵的笑着,木槿問道:「你這丫頭,笑什麼?」
「沒有。」抿了抿唇,嘴上說着沒什麼,可是那不停往上揚的唇可就不是那樣說的。樂呵呵的模樣,瞧着便是有事。
直接坐正了身子盯着採蓮看,木槿說道:「你這丫頭休想瞞過少爺,也不想想你是誰的人,就你那點小心思,難道少爺我還看不清?」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採蓮也不好在繼續睜眼說瞎話,當即也不忍了,直接笑着說道:「採蓮是真沒想什麼,只是覺得大少爺近日有些鬧過頭呢。你這樣一鬧,就連三小姐那兒都差周媽過來問了,就是不知……」
話還沒說完直接被木槿給打斷了,他自個接口說道:「就是不知道,趙成跟林燦那兒,現在是怎樣的心思。」
他重點就是做給那兩個人看的,其他的人如何想,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那兩人如何的看。
趙成那隻老狐狸,不好弄清楚。不過林燦那個傢伙,到是費點心思就能看明白的傢伙。
說完那話便坐在那兒想着自己的心事,待一小會兒後,木槿突然從榻上坐起來,隨後說道:「反正坐在這兒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想來事情也差不多了,咱們去好好的犒勞一下那位林管事。」
這大少爺在這兒猜了這樣的久,可算是願意自己親自去看看了。木槿如此一說,採蓮當即便跟着站了起來,隨在木槿身後,兩人一道走了出去。
林燦身為木府山莊莊內管事,這該有的待遇自然是要比一般的丫鬟小廝來得好的。不過再怎樣的好,以他現在所享受的一切,木槿總覺得過了。
每每上這兒來一趟,便會加重自己要將他快些拉下的決心。
周遭的一切,現在他已經不會去留意,悠然的走着,一邊同邊上的小廝丫鬟們打着招呼,一邊進了林燦的房。
許是有人已經提早進來知會過,所以當木槿進來之後,林燦早早就起身侯在那兒。見過木槿走了進來,林燦當即便笑着說道:「大少爺今兒什麼風,竟然將你吹了過來。」
一邊笑着一邊便要讓人下去看茶。
揮了揮手示意林燦不用忙活這些事,木槿回道:「也沒什麼,在莊內閒逛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兒。尋思着既然來了,也就碰碰運氣,看看林管事您是否在屋內。順道的在看看,這屋內可還有什麼欠缺的。」
「大少爺真是體恤我們下人,不過小的這屋內什麼都有,不勞大少爺多費心了。」笑回着木槿的話,這該有的禮數,他們也還是懂的。
聽了林燦的話在掃視一眼周遭的一切,木槿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該有的物件林管事您這兒還真是半點都不缺啊,置辦得還真有夠齊全的。看來林管事在這一方面,也是懂行的。」
「大少爺您真是說笑了,小的我哪懂什麼啊,這一些大多數都是大總管首肯的,小的也只是懂一些皮毛罷了。」
好端端的,木槿突然來了自己的房內,林燦自然是警覺的。言語之中雖然還算敬重,不過倒也是沒錯過任何可以提到趙成的機會。
愚蠢的傢伙,一旦遇上什麼事便習慣拿趙成出來壓制他人。這樣做,果然是個沒多少腦子的主。
耳朵上聽着林燦的話,木槿可是句句都給他記在心上。當場自然是沒表現出來,在他這屋內漫無目的的轉上一圈,手指有意無意的划過屋內的座椅跟器皿,木槿突然扭頭說道。
「林管事這屋內的東西,還真不錯。這樣精細的東西,怎麼沒見林管事用點香呢。」
這樣上好的木材都是些有錢人家喜好的東西,而那有錢人家有的便會點上一些香,或者是置辦些微微散發着香味的物件。
林燦屋內的東西不錯,卻嗅不到任何同香有關的東西,木槿有些奇了。
便問了。
他的詢問,林燦自然的答道:「回大少爺的話,小的就是個大老爺們,香這樣細膩的東西,我可不懂。所以我這房內,什麼香都沒有。」
「什麼香都沒有?那連女人的胭脂水粉都沒有嗎?」也不知是怎麼的,木槿居然問了這樣的問題。看他那面上似笑非笑的模樣,到像是說着男人之間調侃的笑話了。
這樣的話語,男人之間時常便會聽上一兩句,所以林燦也沒當回事,而是乾乾的回道:「大少爺您又說笑了,小的這都還沒成家呢,連個婆娘都沒有,這屋內又怎麼可能會有女人的胭脂水粉呢。」
「林管事你竟然還未成家。」像是聽了什麼不敢相信的事,木槿搖着頭擺手說道:「不是吧,像林管事你這樣有能耐的人,竟然到現在還未成家。這實在是,讓人很詫異啊。」
笑着搖頭,看樣子木槿倒是不曉得林燦是否有家眷。
反正他那腦子是壞過一次的,就算不記得了,也屬正常。木槿說的話太像是尋常的閒聊了,林燦並未從中聽出有何古怪的地方,到也是笑着回道。
「小的福薄啊,這不,也沒哪家的姑娘瞧得上小的。現在就要指望指望,看是大總管替小的找一個,還是大少爺了。」
「我們木府山莊的林管事,怎麼能討不到婆娘。沒事,那些俗物不長眼,咱不搭理她們。這樣的事情也不用成叔費心,少爺我改明兒替你做主了。」
說得那叫一個豪爽,如此豪爽的應了下來,當然是換來林燦的致謝。
男人在討論女人的時候,往往能讓氣氛稍微緩和不少,也就又在說上一小會兒的話,木槿想要確定的事情也已經摸索得差不多了。
覺得沒必要繼續呆下去的木槿,便尋了個由頭,從林燦的房內走了出來。
今兒來這兒的目的,他是已經達到了。
只不過目的達到的木槿,瞧那面色,到有些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