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允的話音剛剛落下,門便叫人推開,隨後司徒進了屋。若不是司徒自己推門走進來,採蓮竟是不知他一直都在外頭。
因為木允的話,這不曉得守在外頭何處的司徒,此時走了進來。
人,是木允讓他留在外頭的。因為木允說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們。只不過因為採蓮未到,所以只能讓他先等等。
現在兩個人都已到齊,那重要的事情,便也可以說了。
微微的抽了抽鼻子,採蓮起身站到一旁,看了一眼司徒隨後將視線移回到木允身上,採蓮忍不住問道:「小姐,是何事?」
木允現在的面色突然變得很是凝重,以至於採蓮的心都有些提起來。
點了下頭示意他們兩個都坐下,司徒倒也不客氣,應了一聲便落座。而採蓮是木允接連幾聲,方才坐下的。
身子微微的沾在椅子邊角,大部分的身子還是懸空的,就這樣落下之後採蓮便抬起頭看着木允。
也不在多嘴詢問,因為曉得木允在等着他們坐定。
等看到兩人都坐妥之後,木允稍微的吐了口氣,隨後也是沒開口,不過卻抬起手隨後從自己的發上拔下兩根銀簪子。
那簪子是以前的木允慣有的裝修,因為簡約,所以木允一貫偏好這款。
過於簡約的簪子往往容易引得別人的忽視,所以當木允抬起手拔下那兩根簪子的時候,採蓮倒是有些奇了。
卻也沒有出聲,而是認真的看着。
輕輕一拔,那兩根簪子便離了發。將那拔下的簪子往桌子上一放,原些還有些疑惑的採蓮同司徒,在看到放於桌子上的簪子之後,皆是一愣。
只因為這簪子,竟然是黑色的。
那藏於發中的部分,漆黑一片,瞧着讓人心中不免瘮得慌。
驚異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半響之後採蓮才失聲驚呼道:「大少爺。」
因為太過的驚異,以至於又忘了木允的叮囑。
無奈的扭過頭看着採蓮,木允再次叮囑道:「採蓮,莫忘了我同你說過什麼。」
這般一提醒。採蓮也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只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無心去想這事。而是指着桌上的那兩根簪子,隨後說道:「小……小姐,這簪子怎是黑色的?」
她是被這變為黑色的簪子給嚇着,反之司徒也就淡然得多。伸過手將其中的一根簪子拿起,隨後放於鼻尖下嗅了嗅,司徒說道。
「有毒。」
江湖之人,以銀針探毒在尋常不過。剛一看到這簪子上的黑,司徒便意識到這是什麼。現在拿起細細端詳之後,更加可以確定。
「毒?」
小聲的應過後,木允問答:「司徒,你可知是什麼毒?」
「僅僅只是從這簪子的色澤上,是看不出什麼毒的。不過瞧着顏色,到也可以確定是劇毒無比。這下毒之人倒是心狠,半點活路都不給人留下。」
黑如墨的色澤,若不是因為木允是藏於發中,到也易被人發覺。
「竟是那種置人於死地的毒?」
又是輕聲重複着,看來那日去青檀寺的路上,在糕點裏頭下毒的人,真真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有了這樣的毒,還生怕自己死不了,連馬兒都要弄驚。
自己倒是想不通哪兒做得不如人意,竟然要做到這樣得地步。
這般一想。木允的眸色直接暗下。拿起另外一根簪子在手中把玩着,可能是生怕她不慎傷到自己,看着她那把玩的舉動,司徒不禁制止道。
「你還是放下吧。這東西毒辣得很,就算只是這沾於簪子上的餘毒,若是不慎劃傷了手,也是要命的。」
司徒的話沒能警告到木允,倒是嚇到邊上的採蓮,往旁邊挪了幾步免得自己不慎碰到那東西。採蓮說道:「小姐,您這東西,上哪兒拿的。」
這般危險的事物,可不是隨隨便便便可以尋到。
「靈堂內拿的。」回了採蓮的話,這一回答倒是讓這兩人都奇了,這靈堂之內怎麼會有這樣劇毒的東西。
當即不解的左右視之,採蓮問道:「靈堂?這……」
大少爺的喪事,她可以說是從頭到尾經手操辦的,裏頭有些什麼,哪怕是細瑣的東西她也是知道的。這樣有毒之物,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大少爺的靈堂之內。
木允這話,採蓮疑惑了,當即便回道。
靈堂之中,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的,連司徒一時半會兒也猜不透木允是上哪兒取的。不過很快的,他卻又想透了。
猛地抬起自己的頭,司徒說道:「不會是……」
「就是在木槿的身體裏取得的。」
接了司徒的話,木允將實話道出,這樣的實話更是讓採蓮愣得說不出話。
不再把玩手中的那一根簪子,而是放回了桌上,木允說道:「這兩根簪子,我全都扎入木槿體內,拔出之後,便是這樣。」
探入木槿體內的簪子變成黑色的,這不就意味着,木槿生前被人下過毒。
直接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驚呼出聲,採蓮這一次已是坐不住了,整個人站了起來,失聲呼道:「怎麼會。」
「怎麼不會。」應道,木允開口說道:「採蓮。你可還記得那一日去青檀寺的路上,我曾經表現得很奇怪。」
「是的。」有關自家主子的事情,這貼身的丫鬟是絕對不會記錯,當即便點頭應道:「您當時的模樣,瞧着的確奇怪。」
「當時我也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腹痛難忍,整個人一會兒陰冷一會兒煩熱,仿若要被什麼東西撕裂一般,全然不能自我。雖然是僥倖以這種方式逃過了一劫,不過那樣的感覺我到現在仍記得。當時採蓮跟我說大少爺已經沒了,我心裏頭便有了這一分猜測。」
「所以你才會上靈堂,並讓所有人出來,為的便是查清這件事?」
幫着木允將後頭沒說出來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司徒神色凝重。而木允則是點了點頭,證實他所說的便是自己的猜想。
猜測,只有一開始所想的才是猜測,可是經由驗證後,便是事實。
司徒於木允倒是自然,可是採蓮怎麼也不敢相信,一人在那兒說道:「怎麼會,大少爺是被人下了毒才沒的。怎麼可能,何人這般心狠,大少爺那樣好的人,怎會這樣。」
自家的主子那般的好,待人也是和善的,採蓮實在想不明白誰人這樣的狠心。
「誰人這樣的狠心?」木允笑着回道:「在狠心的人,怕是還覺得我狠心呢。雖說採蓮你不覺得少爺我做錯了什麼,不過在有的人眼中,他們怕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說了,就算我什麼都沒做,只要我仍舊是那木府山莊的大少爺,便是礙了不少人發財的道。」
這般一說,丫頭可算是明白了木允話中的意思,忍不住哀嘆道:「採蓮可憐的大少爺。」
「可憐,倒也未必。」
採蓮無法接受,不過身為當事人的木允卻就淡然得多。
經歷過這一次得事,她的心明顯較於之前比起來,更為的成熟。這一點,司徒倒也感覺得出來。
看着木允也是沒有錯開視線,聽着主僕兩人的話,司徒突然插口道:「進靈堂去驗屍,你這一招倒是險得很。」
是啊,木允的這一招確實太險了。大少爺的屍身就擺在那兒,這般一簪子扎進去,也不怕有人瞧出弊端來。
木允這一步,走得有些過分的險。也是司徒這樣一提醒,採蓮才回過神來,在一旁驚道。
「是啊小姐,您的這一招太險了。那可是大少爺的屍身,這般直接用簪子扎進去,這要是讓人給發現了,毀壞大少爺的屍身,可是要不得的罪名啊。」
這若是讓人給發現,唯一一個在靈堂之內的木允,是斷斷脫不了干係的。
步走一步險棋,木允的這一招,非命就是在下賭。
這採蓮這兒回想起來,倒是替木允後怕,不過相較於她的後怕,木允卻自信得很,當即回道:「不可能,絕對不會讓人發現。」
「為何?」
丫鬟表示疑惑。
「今兒是最後一日,下葬的時辰也快到了,想來是不會有人在那個時候還要開館檢查的。再說了……」
微微的頓了一下,木允繼續說道:「再說了,大少爺的死若是有心人為之,他也定會想足了法子不讓人去查驗大少爺的屍身,所以我並不擔心。」
木允的想法,固然是對的,只不過她的這個做法,仍是讓人覺得太過冒險。
「你這一步,真真是一步險棋。」司徒忍不住在一旁感嘆着。
「險棋雖險,但是往往效果比其他的更好,不是嗎?」一邊應着一邊掃着桌上那兩把銀簪,木允的意思,很是明了。
「這倒也是。」
這涉險這一點上,神奇的是司徒竟然事認可木允。
這兩人倒是挺合拍的,至少在某些方面。
也許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小舅舅在之前,才會那樣的設計,只為了將其留下。
算是為了以後的不時之需做足了準備。
不慎又想起了自家的小舅舅,木允的心裏一陣發酸。
心中一旦泛酸,難免就有些想落淚。就在木允不小心沉溺進那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採蓮突然的問話打斷了她的神傷。
坐於一旁,這丫頭認真的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人,要對大少爺下這樣的狠手。」
丫頭問了,問的便是現下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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