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趕到綠岑園,木急急的沖了進去。早就習慣了的木允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看着那匆忙的木槿,問道。
「怎麼了?這樣的着急。」
「小舅舅,我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坐都沒來得及坐下休息一下,木槿巴巴的便湊上去說道。
「一個奇怪的地方?」看着木槿將手中的賬目放下,木允點頭問道:「哪個地方。」
撩起衣擺在邊上坐下,木槿將自己的猜測全都說了出來。
黃志昌跟趙成,他總覺得這兩個人,關係或許並不像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
木槿的推測,有些過於的大膽,聽得採蓮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反倒是木允,倒是淡然得多,靜心坐在那兒思索了片刻,木允說道。
「你的這個猜測,還真是大膽呢。」
「是挺大膽的,可是小舅舅你不覺得,我的那種猜測,可能性極大?」
現在最好的解釋,便是他的這一種猜測。
趙成是怎樣的人,那樣野心大的人,怎麼可能平白的給木可馨定了那樣一個沒有任何利益可圖的婚事。
處心積慮讓黃志昌進了木府山莊,在順理成章的讓兩人情投意合。
黃志昌只不過是個沒有任何權勢的普通公子罷了,那樣的一個人,就算木可馨再如何的喜歡,依趙成那種性子的人,怎麼着也不會覺得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好吧。
可要是換個角度。
那黃志昌同趙成有着怎樣的一層關係。
那麼便可解釋得通為何黃志昌在這木府山莊之內,如此隨意了。
大少爺不喜生意上的事情,二少爺的性格又那樣的柔軟,那麼最有可能成為木府山莊另一個合理的主事。
便也就只剩下四小姐的夫婿。
越是想,越是覺得事情如自己說猜測的那樣。
細細的又想了一遍,木槿堅定的說道:「我還是覺得黃志昌同趙成之間,必定有什麼關係。小舅舅你也不想想看,就算是親爹,指不定也不會這般的孝順,更何況黃志昌不過是二夫人娘家的人,這趙成待他,未免也太好了。而且就他對趙成的那股子上心勁頭。我實在是越看越覺得不對頭。」
「你很在意黃志昌?」
句句都是不離對黃志昌的猜測,木槿這般的重視,大大超出木允的意料。她是覺得黃志昌奇怪,卻也不像木槿猜得這般的大膽。
不過。
也許木槿的猜測卻也是種可能。
微頓了一下,木允說道:「既然這樣的在意,那麼便差個人去二夫人娘家那兒瞧瞧,看看這位黃公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不就得了。」
最好的法子,就是去認證一下。
木允說的,自然是最好的。只不過去認證,他們讓誰去認證。
讓人直接去實地看看,無外乎是最好的辦法了,不過……
直接皺緊眉心,木槿說道:「這法子固然是好的,可是我們讓誰去查?小舅舅,你可別忘了,我們可是沒能差遣的人。採蓮還是周媽?這兩個可不行,別說我不放心了,就算我放心了,可是她們一離開,趙成那兒絕對懷疑。至於小四?他現在我可使喚不動。」
讓什麼人去,是目前最嚴峻的問題。
法子有了卻無人可使喚,着實讓人頭疼。
他們在這兒幾乎沒自己的人網,有的時候要辦事,都是空有法子而無力。
一想到根本空不出個人,木槿便是無力。身子一軟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這位大少爺現在心煩着呢。
同他比起來,木允看樣子卻給人一種無所謂的模樣,好似她早就先一步安排妥當。
沒有說話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妝枱不知拿了什麼。
木允奇怪的舉動引得木槿側目,雖說沒有直起身子,不過這樣眼睛始終沒從木允身上挪開。
看着她在那兒打開個盒子,從裏頭拿出一個煙花模樣的東西後,木槿才坐了起來。
盯着看說道:「小舅舅,這不是司徒給你的那些。」
「正是。」
應了一聲便不再回答,拿着那東西走到窗台,舉了起來扯掉後頭的引線,那東西便自然點着隨後飛上了天。
只不過在天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尾,隨後便不見了。
「狼煙?」
輕輕的嘟囔了兩個字,木槿說道:「小舅舅,你這是?」
詢問的話卻沒得到木允的回應,她只是豎起食指示意木槿先不要說話,隨後便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好。
「等會兒,你便知道了。」
既然等一會兒便知道了,那麼他也就不問了。心裏頭是着急的,不過也沒有再追問。
整個屋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木允不出聲,木槿也不好在多說什麼,便只是焦慮的坐在那兒等着木允說的「一會兒便知」。
他的着急同木允的淡然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個時候還能那般安定的看着手中的賬目,木允的這一份淡然實在讓木槿有些受不。橫豎已經安靜了許久,也是時候出出聲打破這該死的死寂。
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聽着外頭好像有些不對。
窗戶好似被什麼人給推開。
如此的聲音直接讓木槿的心提了起來,馬上將頭扭了過去,這一扭頭正巧看到一人翻窗而入。
一身黑衣幾乎融入夜中,若不是屋內點着燈,怕是就瞧不見這個人了。
只見那人身子一躍便進了這屋內,一雙細長微翹的丹鳳眼掃了過來,竟是硬生生的讓木槿驚出一身冷汗。
開頭便只瞧見那一身黑,以及那一雙眼眸。直到自己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木槿這才看清來者是何人。
「司徒。」
直接喚了來人的名字,木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本想迎上去的,可是才站起來卻又覺得不妥,便就那樣站着。
沖了木槿點了下頭,司徒徑直朝着木允走了過去,等走到跟前時,司徒說道:「你叫我來,何事?」
看來剛才木允點燃的煙火,便是她與司徒的約定。
直到司徒開了口,這木允才抬起自己的頭說道:「讓你報恩的時候到了。」
「報恩,有何事要我做。」
兩人你一來我以往的,倒是讓木槿弄清了究竟發生什麼。也不等他們講話說完,木槿直接插入中間問道。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上一回他來了,司徒已經離開也就算了。這一回倒是直接上了這麼一出,他覺得需要有人同自己說清楚。
被木槿這樣一插,木允這才看向他說道:「解釋,這事並不需要解釋吧。是他自己說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我便讓他應了我三件事,僅此而已。」
木允真真是不浪費任何可用的資源,從救助司徒開始,便已經打了這樣的主意。
心思縝密,早做準備固然是好事,只不過如此做,倒是讓人有些設計嫌疑。對着木允也說不出什麼來,木槿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看向司徒問道。
「對了,你的身體怎樣了?上一次來的之後,小舅舅說你已經走了。身體還沒好利索怎麼就走了,萬一要是傷口在崩開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你怎麼就不呆到傷口好了再走了,反正都已經呆了那麼多天了,就算在多呆上幾日也無差啊。」
人長得英俊便是不一樣,這要是換個長相普通的,木允敢保證木槿絕不會多關心。
哪怕是一句。
木槿也可稱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恩人問了,司徒自然也就答了。
「那點傷無礙,手上有要緊事要辦也不好打擾太久,差不多也就先離開了。」
他的手頭還有仇恨未報,自然是不可能等到全部治癒在離開。再說了,一直呆在個女兒家的閨房,傳出去也怕壞了木允的清譽。
這人都說了自己不打緊,木槿也不好在多問什麼。見狀也就不在多話,見木槿不在說話,司徒這才問道:「喚我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木允救了他兩次,按理來說他的這一條命就是木允的。只不過師傅之仇還沒報,司徒當時走的時候就只留下三個狼煙,稱可以為木允做三件事情。
現在狼煙起了,他便來赴約了。
站在那兒等着木允開口,只要她一開口,他便立即去辦。
這第一件要司徒去做什麼,木允早就想好了,當下便說道:「這第一件事,便是想來勞煩你辦我們跑一趟。」
「跑一趟什麼?」
「上我木府山莊二夫人的娘家去看看,他大哥是否有個兒子,名字喚黃志昌的。是個怎樣的人,歲數如何模樣怎樣。若是有畫像的話,最好是捎一張回來。」
就算真的有人去查問了,也難免有人造假。這萬一二夫人娘家大哥真有一子呢?那可就分辨不清了。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取一張畫像來。
這有了畫像,也就好分辨了。
木府山莊的情況,住了這些日子司徒也是清楚的,當即便大概猜出了些什麼。
不過他也聰明,曉得有些事自己是不方便過問的,所以也沒詢問,而是說自己定會辦妥。
去。
正如他來一樣,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