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冷尚天在邊上,木允這一顆心到也奇蹟般的安定下來。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本身也算得上是個能人,所以心裏頭難免會安心。
冷尚天究竟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木允不知道,她也不打算問。因為她曉得就算自己知道了,不樂意去了,也是拗不過冷尚天的。
既然反抗不得,索性也就不去問,免得到時候心裏糟心。
木允的一字不問也叫人覺得奇怪,這若是換成尋常的姑娘,早就因為心中的不安而問下數遍。而木允就像是要回自己家似的,安定得叫人覺得奇特。
這一路上可沒給冷尚天惹過麻煩,安靜得冷尚天都快覺得那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只是這一路上,木允是真的甘願隨他來的,所以等到了鶴城,也沒出過任何的岔子。
進了鶴城,徑直便去了鶴城那最大的回木堂。
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地頭蛇,而這鶴城的地頭蛇便是回木堂。
一開始見冷尚天帶着她徑直去了那兒,她便留了個心眼,當聽到回木堂的人見到冷尚天之後恭敬的喚他為公子。
木允心中已然有數。
這兒,怕就是冷尚天的老巢。
也不知他是對自己太過放心,還是全然不將自己這個弱女子放在心上,竟然直接帶了自己來到這兒。
回木堂。
木允記得這個名字,因為冷尚天本就沒打算對其隱瞞。不過這回木堂到底在什麼地方?木允卻是說不上的。雖然冷尚天不曾蒙住她的眼睛,不過木允只記得自己同他進了一家藥材鋪,隨後便整個人睏倦不已。
醒來之後自己就已經在那回木堂裏頭,至於是怎麼來的。
就說不清了。
醒來之後便覺得自己的頭暈沉沉的,坐於床上稍微的緩了口氣。就在木允一邊休息一邊看着屋內的佈置,突然聽見有人推開房門,隨後瞧見兩個丫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這兩個人長得好生俊秀,就算以前在木府山莊,丫頭也鮮少看到有這等容貌。瞧了這進來的兩個姑娘。木允不禁留神了,看着她們端着粥走了上來,木允問道。
「你們是?」
「回小姐的話,我們是回木堂的丫鬟。」
兩個人齊聲應道。這一聲應的更加木允覺得奇了。兩個丫鬟的聲音竟然如此相似,若只是聽聲而不見人,倒是會以為是同一人了。
「回木堂嗎?」
回木堂便是自己現在呆的地方,早在自己進這兒前冷尚天便已經提及。只不過對於這兒木允也僅僅只是曉得它叫回木堂,至於是個怎樣的地方。她便不知了。
現在正好,兩個丫鬟在自己跟前,都是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問問。只有弄明白自己在怎樣一個地方,方才對自己有用。
心中做了這樣的打算,木允便決定好好的利用下這兩個丫鬟。在床上稍微挪了下自己的身子,木允問道:「回木堂,倒是聽冷公子說過,不過這回木堂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狀似無意的問着,木允希望這兩個丫頭可以順了自己的話答下去,那樣就可以為自己解惑。可惜這一次的算盤倒是沒敲好。聽了木允的詢問後,兩個丫頭異口同聲道。
「女婢不知。」
她們是這兒的丫頭,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個怎麼樣的地方。當即木允便覺得有人提前知會,她們才這樣答的。可是看了她們此時的神情,又好像並非如此。
木允心裏頭當即有些怪了,不禁皺了眉說道:「你們是這兒的丫鬟?」
「是的。」
「那怎會不知這兒是個怎樣的地方。」
話問下,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兩個丫鬟像是約好了似的,同時噤了聲。不管木允如何的看着她們,便是不出聲。
遇上這樣兩個不出聲的。也叫人無可奈何。
話,這兩個丫鬟看樣子是不打算回的,不過她們來這兒辦的事卻是要做的。
沒有回話而是站於那兒,將手中拿的物件遞了上來。這個時候木允才留意到。兩個丫頭手中各自拿了個托盤,上頭分別放有物品。
將那些東西遞上前後,兩個丫鬟便不再出聲。送這物件進來,才是她們要做的事,至於木允的詢問,沒有叮囑過丫鬟們是不可隨便回的。
如此的丫鬟。想來也是受過調教,想要從這樣的丫頭口中探聽到自己想知的事,絕非易事。既然她們不打算回答,就算自己在如何詢問也是無用,乾脆就放棄,也免得為難了人,叫人犯難。
這般決定之後的木允不再詢問丫頭回木堂的事情,反倒是看着置於前頭的兩樣物件,隨後問道:「這是何物?」
「回小姐的話,公子讓我們給小姐送來換洗的衣物。」
丫鬟這麼一說,木允才發覺自己已是一身泥濘。昨兒為了躲避那些家丁的圍堵,她那叫一個狼狽。這身上沾滿了污垢,也是常事。
現在叫丫鬟這麼一說,木允也覺得渾身的不舒服,當即謝過之後便取了那衣裳。洗漱用的熱水,已經為木允備下,她只需去梳洗便可。
好好的清理過,人這才覺得清爽,用手觸碰那衣物,倒是有些恍惚。自從離了木府山莊,有多久沒碰過這樣的綢緞,如此的衣裳在手中,到叫木允以為自己還處在木府山莊。
這樣的感覺,實在叫人覺得不舒坦,稍微晃了下頭將那詭異的感覺甩出去。木允這才穿上衣物,隨後走了出來。
剛走出屏風,便看到屋內坐了個人。也不知冷尚天什麼時候進的屋,此時已經坐在自己的屋內,看那樣子那般的愜意,到不覺得不打招呼隨便進個姑娘家的房,非君子所為。
挑了挑眉看了冷尚天,木允也不是個矯情的姑娘,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事而不痛快。當即便走到冷尚天邊上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隨後看着冷尚天說道:
「公子倒是悄無聲息得很,什麼時候進來的,木允竟然不知。」
聽了木允的詢問。冷尚天輕輕笑了一下,隨後為木允倒了一杯茶放在跟前,方才說道:「在小姐沐浴的時候進來的,倒是唐突了。」
「既然知道唐突。怎麼不見公子退出去,反而坐在這邊愜意的喝着茶?」
要說這伶牙俐齒,木允可是不輸給任何人,當即便回了。
「小姐這話說得極是。」非但沒有責備木允的不敬,冷尚天反而點了頭。認可了她的話語。點着頭說着,不過認可歸認可,可是點過頭後冷尚天卻皺了自己的眉心,隨後說道。
「看來是在下想多了,進屋的時候曾喚過一聲,卻不曾聽見小姐讓在下出去。還以為小姐並不在意,方才留下來,現在看來是在下會錯意了。」
他進屋的時候可喊過?自己怎麼完全沒聽見。
冷尚天的話,是真是假誰又知道,反正這兒是他的地盤他若是將黑的說成白的。自己而言無話可說。當即便抿了下唇,隨即回道。
「這樣說來倒是木允的不是的,這兒先向公子賠不是。」
「小姐何必如此,您這樣,會叫在下心裏頭過不去的。」
這樣便要過不去了,冷尚天可真會說笑,若是這樣便會心裏頭過不去,那木府山莊上下那樣多的人命,他豈不是一輩子都得心裏頭過不去。冷尚天的話,絕對不可信。尤其是這樣的話更是不可聽的。
冷冷的笑着,算是對於冷尚天這話的不屑,不過這番不屑卻不能說出來。就算是表現,也只敢是那一瞬的事。冷笑之後很快的便壓下自己心中的諷刺。木允轉悠着眼睛。
對於這回木堂,以及冷尚天為什麼會帶自己來這樣的地方,木允全然不知。現在這帶自己上這兒的人就在跟前,自己到底要不要開口問問?
開口詢問,無外乎便是兩種結果。
一種冷尚天老實交代,將他的心思都說了出來。如此的冷尚天。倒是不將木允當回事全然不覺得是個麻煩,對於木允而言自然是好的。而另外一種便是得到假的緣由,假的緣由非但無用反而會誤導一個人的視聽,叫人更加的理不清頭緒。
這兩種可能,皆有。
木允究竟要不要信冷尚天這個人,眼下便是個艱難的決策。
這雙眼睛不住的轉悠着,到也叫人猜不透她現在琢磨着什麼。
木允不出聲,冷尚天自然也不會開口,反正他今兒便是來這兒陪木允說話的,所以他有的是時間等木允先開口。
愜意的坐在那兒,那愜意的模樣更叫人看着不舒坦。微微不滿的橫了冷尚天一眼,木允最終還是開口。
橫豎自己都已經在別人的地盤上,就算人家要用話誆自己,難道自己還能反抗不成。既然反抗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就選擇信了,指不定還能尋出條活路來。
下了這樣的決定,木允的心反倒安定下。接過冷尚天遞上來的茶飲盡之後,木允方才說道。
「既然公子人都已經來了,想來不介意木允順道問幾件事吧。」
「小姐直說,若是可說的,在下必定知無不言。」
「冷公子真是的,若是可說但是公子又不樂意說,木允又怎會知道。這知無不言,倒是叫人信不起來了。」
這樣的話也算是打趣了,冷尚天倒也不至於同個姑娘家計較,所以木允的調侃話他也只是聽聽卻沒有應答。反倒是笑着將話題又轉回之前的話上,說道。
「小姐這一點可就得信在下了,畢竟在這兒若是連在下都不信,小姐還能信誰?」
木駿便是信了這個傢伙,才落得木府山莊滿門被人屠殺的下場。要自己也信這個傢伙,倒是難了。直接垂下眸輕笑着,對於這話木允不做評斷,用袖口稍微遮擋一下唇,木允開口說道。
「公子說得極是,人都已經上了這兒,自當是要信您的。那麼看在木允這般信任您的份上,倒是勞煩公子同木允說一下,木允現在,在怎樣個地方?」
想要從一個地方安全脫身,首先得清楚自己在何處。木允開口問得,便是這個。
像是知道木允會問這事似的,冷尚天也沒感到詫異,反而笑着說道。
「小姐現在便在回木堂。」
「我自然知道在回木堂,在剛進鶴城的時候公子便已經同木允說了。木允的意思,公子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懂?」後頭的話稍微壓沉了不少,木允看着冷尚天也算是一字一頓的問着。
是啊,冷尚天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木允詢問的重點。叫木允這樣一說,他倒是笑了,在神神看過木允之後冷尚天這才說道。
「回木堂便是在下住的地方,順便在同小姐說件事,關玖也在這兒。」
心中微微一沉,木允竟不知關玖也在這兒。依照冷尚天的話聽來,這回木堂倒像是……
「這麼說來,這兒可是公子的老巢了?」
「老巢?小姐這個形容倒是。不過照着小姐的話,也可算是。」
倒是沒有想到冷尚天回自己將自己帶到他的老巢里,這人究竟想幹什麼?還有關玖也在這兒,在種種的種種都在木允疑惑。強行將心裏頭的這些疑惑都壓了下去,木允試探性的問道。
「直接將我帶到這兒,公子就不怕我出去之後,讓人進來攪局嗎?」
「攪局?小姐是說自己嗎?」
「是的。」咬了牙,木允說着。
「那小姐可知如何進這回木堂?」一句話,叫木允直接愣於那兒。
是啊,她根本不知道怎麼進這回木堂,除了曉得喚這個名字外,其餘的一切,木允一概不知。一個不知為何物又究竟在何處的,就算木允出去了,也不知如何帶人進來。
再說了。
木允究竟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問題。
認知到這一件事後,木允這心裏頭那叫一個不爽快,面色都有些黑了。若不是一直在心裏頭克制,要自己忍住,木允真怕自己會將所以的不滿都表現出來。
強行壓制之下好不容易讓自己安定了不少,木允這才稍微吐出一口渾濁氣,隨後說道。
「若不是冷公子提醒,我都快忘了,自己並不曉得身處在個怎樣的地方。正如冷公子說的一般,別說是出去之後如何將人帶進來。就算能不能出去,於我而言可是件難事。「
笑看着冷尚天,看木允先在這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並不在意冷尚天這疑似囚禁的禁錮。不過只有曉得木允的人才知道,現在她那心裏頭。
有多嘛不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