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木允不想給司徒面子,只是曉得這花的由來後,她真真無法說服自己將這花吞下。就算明知道它對自己的身子是有好處的,木允仍舊做不到。
直接將那花放到司徒手上,木允正色道:「我覺得自己的身子還算硬朗,不需要這東西。司徒,這畢竟是你師傅留下的,還是你收着吧。」
說完這話,倒是打算扭頭走人。
之所以回到這兒為的就是木允身上的餘毒,這好不容易尋到一樣可暫時壓下餘毒的靈藥,司徒哪會由着她的性子胡來。當即便一把抓住,看着木允,司徒說道。
「吃。」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木允苦下一張臉。
這樣的東西,哪吃得下去。
當即便討饒道:「司徒,咱們能不能不吃。」
「不行。」
要是不吃,這毒性發作可不是能說笑的。木允雖然是不想吃,不過有司徒在那兒,最後也是由不得她。
正打算逃走卻讓司徒一把抓了回來,不管木允是否樂意,司徒直接將那花硬塞進木允口中。
一把捂住,因為嘴讓司徒的手給捂住,就算木允不想咽下也不能隨自己。最後只得乖乖的將那花吞下腹中。
果不其然,當那花咽下之後,滿嘴都是腐敗的氣味。
着實叫人噁心。
用力掙脫後,木允直接趴在那兒想將那入口的東西吐出。奈何那東西一旦進了口,便吐不出來。
乾嘔了許久之後,見吐不出什麼的木允,最終只能放棄。
抿了下唇,感覺那唇齒之間分泌出的津液中都帶有一絲肉質腐敗的味道,實在叫人難受。奈何在難受若是真對身子有好處,也只得委屈自己這張嘴將它吞下。
強行忍着,待這唇齒適應之後,那詭異的味道好似也淡了不少。
好不容易能說話了,木允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
「好噁心。」
她是聽說過良藥苦口利於病。可是這東西已經不是苦口就能形容的,簡直噁心得叫人反胃。可既然已經下肚了,總不能浪費自己方才那噁心到極致的痛苦吧。
木允便也只能忍着。
瞧了她那痛苦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司徒強餵什麼毒藥似的。倒也沒有贏她。而是確定木允忍得差不多了,司徒這才說道:「良藥苦口,那花對你有好處。」
明明是想正兒八經的說這話,誰曉得一時沒克制住,倒是讓唇邊的笑溢了出來。這下好了。本就難受的木允看了更加不痛快,直接橫了他一眼,隨後氣沖沖的朝着門處走去。
她現在的心情有些糟糕,不想同司徒這討厭的人說話。
木允也是會有任性發脾氣的時候,這不,這一回就有些無理了。不過司徒倒也淡然,笑着接受之後便隨着她一道走出去。
出了裏屋穿過中屋在踏上外廳,正要隨着木允一塊離開師傅的屋子,可奇怪的是出了中間那個屋子後,司徒看到走在前頭的木允不知因為何事。站在外廳的門口。
不只是定於那兒沒在往前走出房門,反而一步一步倒退着。在看到木允這奇怪的反應,司徒登時感到不妙。
果然在木允倒退到快要撞到他的時候,停下了,隨後扭過頭看着司徒。那眼中的驚慌讓司徒的心直接沉下,立即朝着屋外看去。
那兒不知何時,既然站了好些人。
這兒是師傅的故居,藏於這樣的地方若不是有人領路或者特意說明,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尋到這兒,所以司徒在領着木允進了這處後。自然而然也就放鬆警覺。
誰回了自己的家,不是全然放鬆的?
他是放鬆了,因為這兒有着他過往所有記憶。可誰會知道便是這一刻的放鬆讓他沒有意識到有人的闖入,以至於讓自己落入這樣被動的局面。
這些人究竟是誰。司徒不知道,但是看着他們的樣子便知來者不善。當即便示意了木允,後者倒也是個識相的人,一早看到這些不善的來客,便直接躲到司徒後頭,免得一個不留神落入別人手中。
也是麻煩了。
不帶善意的人。而且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自然也就不會先開口而是靜等他們出聲。雙方彼此相視片刻,最後還是對方率先開了口。
一個為首模樣的人衝着司徒做了個揖,隨後說道:「司徒公子。」
知道自己的姓氏,看來對方便是衝着自己來的。因為對方的目標很是明確,司徒自然是更加警覺。也不出聲而是看着對方,他倒想看看這些人想做什麼。
司徒不出聲只是這般的細細觀察他們,這一點在這些人預料之中,他們也就不指望司徒會出聲。這不看了司徒默不作聲後,那為首之人繼續說道。
「我們家公子想起司徒公子去一趟,還有木三小姐,不知兩位可否賞光。」
既知道自己同時也知道木允是木府山莊的三小姐,便只有一人。
當即心裏頭便已知道這些人是誰的手下,不過司徒仍是沒有應答,只是問了一句:「你們公子是誰?」
「兩位若是去了,自然就曉得了。」
「那要是我們不去呢?」冷冷一笑,這明擺着就是狼窩的地方,他怎麼可能帶着木允自個跳進去,當即便這般回道。
那些黑衣摸樣打扮的人可不是天真的主,自當曉得司徒不是這樣一句話便能請回去的。一早就有了準備的人聽了司徒的話後又是深深做了個揖,隨後說道:「因為公子說了,想要見司徒公子跟三小姐,若是兩位執意不肯同我們回去,那麼我們也只能得罪了。」
強迫的話語也能說得這般的客氣,倒也是配合這些人。
看來這些人跟之前出現在木府山莊的那群江湖草莽不同,應當就是冷尚天的手下,能成為那樣的人的手下,想來不是些簡單的貨色。
當即木允有些緊張,藏於司徒身後小心的看着。
對方事必要帶他們回去,就算他們不願意用了武力也得帶走。
這般讓人威脅的感覺着實叫人不痛快,這要是帶的是個沒用的主。倒有可能因為對反人多,怕了,便直接跟了人回去。
可換成司徒這等性子的人,就算人在多出一倍。他也是斷斷不會從的。
當即那不屑的笑更深了,司徒說道:「得罪?你們倒是得罪給我看。」
言下之意可不將這些人放在心上。
司徒是個有膽識的人,另外來硬的也不肯屈服於這樣的威脅。不過他在怎麼算都忘算了自己身邊還有個木允,木允可不是那種有骨氣的人,這樣的情況之下若是來硬的畢竟對己方無利。
明知是無利的事。為什麼還要做?
當即便搶在那些人做出回應之前說道:「幾位說你們的公子要請我們?」
「正是。」
「可是我並不記得,自己同你們家公子熟到能讓請去的地步。」笑着說着,若不是這樣的情形之下遇上這樣的人,還真會以為木允再同對方談心。
「這是公子的吩咐,我們都是些聽話辦事的主,公子是個怎樣的心思我們怎會知道。」
那黑衣之人雖然看樣子有些悶,不過倒也有問必答。可能是冷尚天事先叮囑過的,所以也不是那一問搖頭三不知的主。
既然他樂意回答,若是不在多問上幾句,且不是白白浪費這樣好的機會。
對方說了不清公子的意思。那麼木允也就不問了,而是立馬調轉了話頭說道:「那當主子的心思敵群難猜得很,誰知道他們那心裏頭裝的都是什麼。不過有一事我倒是奇了,這一路我們走的可都是僻靜的小道,也儘量不招惹不該的是非。這師傅的故居又建這等僻靜的地方,你們是如何尋到我們的?莫非你們這些人,這一路都偷跟着我們?」
明明藏得那樣的隱秘,怎就讓這些人給追上了。
這一路已經儘量的不去招惹是非,連着身份他們都悄悄的換了,木允並不覺得期間出了什麼紕漏能讓他們追上來。莫非從覓周城出發。這些人就一路尾隨在身後?
那也不對,且不說司徒這一路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就算他們真那樣的厲害,能避開司徒。可是他們家的公子如此想要見他們,這些人和該早就下手。何必等到這個時候才出現。
木允的心中有些想不明白,因為不明所以自當是要問的。
問完了,答案倒也立即就得到。
對着木允那為首之人說道:「公子說了,關玖曾經同他說過,司徒公子離了木府山莊畢竟會回一趟師傅的故居。若是想要找到司徒公子跟三小姐,只需要來這兒等便成。」
他便說師傅這處故居這些人怎會知道。原來是有個急着邀功的人急巴巴的同人家說,有了關玖,尋到這兒當然不是件難事。
對於那個背叛師傅的人,司徒早就恨不得將其殺了以告慰師傅在天之靈,現在又聽他為了自己的私慾亮師傅的故居都說於外人知道。
那心裏頭的憤怨,可想而知。
若說世上有什麼事最能讓司徒失態,便是有關他師弟的事情。
想來當初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應當遠超出自己的預想。察覺到司徒不對的木允搶在他失態之前輕輕抓住他的手,那溫暖的觸碰之下,可算是讓司徒靜下來。
待確定司徒真的鎮定下來後,木允這才走到司徒跟前,隨後對着那些人說道:「既然你家公子都已經這樣邀請,若是不去的話,豈不是不給他面子。」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同這些人走一趟。
冷尚天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們不清楚,不過從他在木府山莊裏做的一系列的事,足以證明那是一個心跟手段都狠得下的人。這樣的人請你上他那兒走一趟,絕對沒好事。
木允竟然應了那些黑衣人的邀請,這是司徒沒料到的。當即伸了手碰了木允的肩頭便要她莫衝動,誰知這一碰並沒能讓木允改變主意,只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司徒,笑過之後便率先走出屋子。
木允是真要同那幾個人走一趟,司徒知道。
木允這心裏頭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司徒這一次是真看不透。不過她在出去之前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的說了一句。
「先出去再說。」
便是這輕輕的一句,最終讓司徒克制下來。
也許木允這樣做有着自己的思量,這人便是那樣的性子,往往劍走偏鋒。既然願意呆在她身邊,自然是要熟得她這些辦事得章法。
雖然不明木允的想法,可司徒最後還是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木允沒有武功,這一點只要是練家子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個生養在富貴人家的小姐,受不得多少苦。反之司徒,便是個高手。
需要謹慎提防的,自然也是這有着武功的司徒。可奇怪的是公子在臨行前竟然叮囑他們,時刻注意木允,切記小心。
一個柔弱到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姑娘家,需要謹慎?
一開始還記得公子說過的話的黑衣人,很快的也就納悶了。
在他們眼中,木允根本不需要提防,比起司徒來說這姑娘可識趣得緊。都不需要費多大的氣力,便乖乖的跟着他們走了。
先前的確還會多個心思留意一下,可是走了一段路也不見有何動靜,這些黑衣人倒也放鬆對於木允的警惕,反而全身心去監視司徒。
對於他們來說,只要看住司徒,想來木允那兒插了翅也不見得能飛走。
從茅草屋走出來一路都不見木允吭聲,司徒這兒也有些按耐不住。莫非自己想錯了,木允是真打算跟了這些人去見冷尚天?若她打的是這樣的主意,那麼自個就得趁現在想法子脫身了。
這兒還在師傅的故居處,自己對於這兒的一切是熟絡的,在這個地方脫身可比上外頭容易得多。
就在司徒開始琢磨着如何才能放倒這些帶着木允離開,卻見木允突然站定在那兒,雙手捂住自己的下腹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面色慘白冷汗都冒了出來,看樣子木允是真的難受。
這番嚇人的模樣自當是引起那些黑衣人的注意,當即便有人湊上來詢問。
擺了擺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稍微休靜一副,木允才說:「沒什麼,不過是女兒家尋常的毛病,一會兒便好了。」
女兒家尋常的毛病,一開始不知為何意的幾個人很快便明白木允這話里的意思,當即有些尷尬的站於那兒。
都已經是成了年的人,這女兒家的毛病到底是什麼意思,自當是有點譜的。瞧了木允這樣,倒也沒人好意再說什麼。
便那樣看着木允忍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最後只得帶了一股子哭腔說道:「幾位可否行行好,讓我迴避一下。」
這般的懇求,誰能說不,最後也只得尷尬的點了頭。而得了這些黑衣人的首肯後,木允這才慘白了一張臉,隨後步履蹣跚的朝着林子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