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一直幫着木允,這已經夠讓木可馨覺得委屈了。誰承想這黃志昌竟然也站在木允那兒,當即這委屈感直接爆棚。
木可馨咬着唇看向黃志昌說道:「你……」
話還未出口便被走上前的黃志昌打斷,朝着木槿賠了個不是,黃志昌說道:「大少爺,四小姐近兒身體有些不適,方才說了些糊塗的話,還望大少爺跟三小姐莫放在心上。」
她說的那是胡話,她說的那一些分明就是心裏的話。不曉得黃志昌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聽着特別不舒服的木可馨正要反駁,哪曉得又一次被黃志昌給打斷了。
在說完那話之後,黃志昌並沒有停頓而是馬上面朝着木可馨說道:「四小姐,今日您也出來久了,怕是累了吧。」
「我,黃志昌你到底再說什麼。」
遇上如此的事情他不幫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說自己因為身體不適說了胡話。如此的事情,木可馨這樣性子的人怎麼可能受得了。
她是想要抱怨的,奈何黃志昌在說完這話之後卻給她使了個眼色。木可馨的性子是驕縱慣了,但是卻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黃志昌這眼色一打出來,她當即便會了意。
雖然心裏頭很不情願,可是最終還是不在多話。
總算是讓木可馨安定下來了,黃志昌這才將所有的心思都移到對面二人身上。又是一次致歉,這一次木允倒是回話了。
「黃公子言重了。」
短短的六個字,既是表達了自己並不在意,同時也影射了另一層意思。
說的話,我不放在心上,但是我現在也不想在看到你們。如此的話題,到了這兒便可結束。
這樣的話,隱含得很深,若不是有心思的人,一般是聽不出來的。
可黃志昌在聽了木允的話後,竟然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也不打擾兩位了。剛才叨擾了,志昌與四小姐先離開了。」
木允還算給點面子,在黃志昌說完這話後點了下頭權當回應。而木槿可就沒這樣好的心情,揮了揮手瞅樣子到像是在趕人家走似的。
在拜過他們二人後,黃志昌這才半拖着木可馨離開這兒。
被帶着離開,木可馨這心裏頭自然是不痛快的,一路上通着黃志昌拉拉扯扯,當差不多遠離了亭子之後,木可馨一把甩開黃志昌拉着自己的手,不滿的說道:「黃哥哥,你方才為何不幫可馨,不但不幫可馨,竟然還給木允那個傢伙道歉。你就這樣由着可馨讓人欺負嗎?」
明眼人可都看得出,剛剛這欺負人的,只有木四小姐一個。
不過受了氣的她才不理會這些,當即便將一肚子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這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聲量,黃志昌當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確定以他們現在的位置亭子那兒的兩人不可能聽到他們的話,黃志昌這才問道。
「可馨,你說這大少爺,落馬之後是真的傷了腦子嗎?」
此話一出木可馨都有些奇怪了,不解的看着黃志昌,木可馨說道:「是啊,這一個月前大哥出門的時候,不知怎麼的身下的馬突然受驚了。將大哥從馬上掀了下來,送回府的時候,大夫都擔心大哥挺不過來。誰知道大哥福大命大,最終還是熬過來了。只不過摔下馬的時候傷了腦子,以前的事一件都記不起來了。」
一想到這事,木可馨便覺得來氣。
竟然養了只會將主人掀下來的馬。也不知道那馬房的家丁都是幹什麼吃的。在木槿摔下馬的第二天,負責圈養那匹馬的家丁便被趙成給辭退了。
雖是這樣,可是木可馨想想還是覺得火大。
聽了木可馨的話,黃志昌點了下頭,隨後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可馨,你真的確定,那是木槿?」
「那當然是大哥,我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大哥都不認得。黃哥哥,你這話好生奇怪。」
「不,我只是覺得,木大少爺跟我以前見到的,不大同。雖說我也不常看到他,也就幾次,可是總覺得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以前的木槿,可不像現在這樣。可是具體要怎麼說,黃志昌卻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很怪。
「大哥就是我的大哥,貨真價實。我們是同一個娘親生出來的,我怎麼會認錯。大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那一場意外。對了,還有那個木允。也不知大哥醒來之後是怎麼遇上那木允的,自從見到她後,大哥整個人都不對了。一切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想到木允,木可馨便來氣。好端端的一個大哥,近了那個女人之後整個人都不似從前了。
光是想到木槿對自己的態度,這位驕縱慣了的四小姐便覺得委屈。
「是與三小姐近了之後,才如此不同的。」
低聲重複了一遍,黃志昌的話聽過去,讓木可馨有種奇怪的感覺,卻又不知為何會這般。稍微的頓了一下,她才點頭應道。
「是的。」
「那這位三小姐,以往是個怎樣的人。」
許是因為身份的緣故,以前的木允幾乎不怎麼離開自己的別院。而且黃志昌以往也甚少來這木府山莊,定要說的話,最近他遇上木允的次數,可比以往多得多。
對於木允,唯一的印象便是個終日呆在屋中的庶出女兒,除此之外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這幾次的碰面,對於這位庶出的三小姐。
他的興趣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強烈。
黃志昌的心裏頭,動着他人不知的心思,瞅不出不對頭的木可馨在聽了他的詢問後,便鼓着臉說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她同他娘一樣,都是個詭計多端的人。以往我就覺得她不安分,爹爹離開後見她沒什麼動作還以為會老實呢,誰知道竟然逮住大哥失了以往的記憶不放,把大哥弄成現在這幅模樣,實在可氣。」
「我倒也覺得,這三小姐怕真是個厲害的人呢。」
「黃哥哥為何這麼說?」
任何稱讚木允的話對於木可馨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此時的她又因為黃志昌的那一番話不痛快了。
「且不說她是如何與大少爺走得這般近的,單單這一次被王家退了親,我總覺得事情有點怪。」
「這能有什麼可怪的,這王家的家丁退親時不是說了嗎?王老夫人上寺廟祈福的時候,禪師告誡過她,說木允的八字與王老爺是相剋的。況且這木允是死過一次的人,身上還帶着晦氣,人家才不樂意讓她當妾。那傢伙能有什麼厲害的,不過是個人人覺得晦氣的主罷了。」
做木允是個厲害的女人,別開玩笑了,這厲害的女人哪會是這般的命運。連為人妾侍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是個到哪兒都惹人厭的主。
「真是如此,這親事都臨近了,說八字不合便八字不合了?再說了,我怎記得三小姐之前出事的時候,趙總管說過要秘密發喪的。這三小姐死而復生的事,王家怎會曉得?」
「誰知道呢?莊裏的人怎麼說,七嘴八舌的說出去也是常事。沒什麼好奇怪的,人家不過就是覺得她晦氣,臨到頭了才不想讓她進門。這樣的事情,我一早便猜到了。」
木允還在家中,這樣的事的確讓木可馨很是不快。不過以這樣的方式被王家退親,如此的羞辱,木允怕是這一輩子都別想在外頭抬起頭了。
快進棺材的老頭都嫌她晦氣,以後還有哪家願意迎娶她。
這般一想,倒是又覺得有些解氣。
因為不喜歡木允,所以對於木允的一切木可馨或許別他人更加清楚。至少比起他這個不常來木府山莊的外人,她是要清楚得多的。
「既是如此,那麼這三小姐也是個倒霉的人啊。」
「才不是倒霉呢,她本就是這種命。她娘是什麼人她也只能是什麼命,沒什麼好可憐的。倒是我那可憐的大哥,不知被她如何的花言巧語變成這般。」
聲音越說越小,隨着兩人的走遠,木可馨抱怨的話也越發聽不清了。
出來庭院遊玩主要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誰知好端端的會遇上木可馨跟那位黃公子。待他們兩人離開後,木槿頭一件事便是看向木允。
從她的面上着實看不出什麼的他,最終開口說道:「小舅舅,那丫頭的話你也別放心上,寵壞了的人,難免如此。」
「是啊三小姐,四小姐就那樣,剛才的話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就連採蓮也忍不住出聲寬慰了。
少爺小姐間的事,她一個丫鬟自然是沒資格說什麼的。可是木可馨的那些話,就連個丫鬟都聽不下去了。
三小姐是個好人,這些天的接觸她完全看得出來。
實在不知道四小姐為何如此的針對她,莫非就只是因為所謂的嫡庶有別?
如此的事,採蓮很是不能理解。
兩人的安撫,很明顯,可木允卻沒多大的表現,反而看着木槿反問道:「寵壞了便會這樣?你也是?」
「我可是個例外呢。」
自己絕不可能是木可馨那樣的人,對於木允剛才的那一番話,木槿全然否決。
「既然你不是那樣的人,又為何要留意那樣的話呢?」
僅僅只是說了這樣一番高深莫測的話,木允拍了拍自己的裙擺隨後站起身來說道:「出來這樣久,是時候該回去了。」
這齣來也的確是久了一些,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順手拿了塊糕點扔入自己口中,木槿回過頭衝着採蓮說道:「收拾一下,準備回去。」
「那四小姐……」
「四小姐說的話,何必如此較真,若是較真的話,便是輸了。」
又是一番莫名其妙的言論,這一次採蓮到底學乖了,沒有在多嘴問,而是點着頭算是應了。
乖乖的收拾起桌上的東西,隨後隨着木槿一道回去。
趁着採蓮專注於自己手上的事時,木槿湊到模樣邊上壓低聲音說道:「小舅舅,想什麼呢?」
採蓮沒看出來,可不代表他沒看出木允有心事。
這傢伙,倒是比以前更加敏感了。
聽了木槿的話,木允輕笑了一下,隨後輕聲說道:「那位黃公子,很有趣,多留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