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輝~快一點,用力,用力!邵輝用力啊!……啊……啊…快抱緊我啊……啊…我丟了啊……啊……呃……」
那隻黑色八哥鳥喙大開着,一道銀盪的叫聲從它口中吐出,馮邵輝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渾身打了個哆嗦,他氣急敗壞的抓玫瑰花束,惱羞成怒朝着八哥砸去。
八哥似乎通了靈,它早就知道馮邵輝會對它不利,它一見馮邵輝有所動作,立馬拍打着雙翼高飛而去,黑色到身影在人群上空飛舞着,嘴裏還一邊吐着污言穢語:
「啊~啊……我受不了,我也要去了…去了!……」
馮邵輝原本以為一切都在他安排之中,可沒想到途中出現了八哥這個異數,被羞辱後的他在人群中情緒激動的原地跳腳,氣的撿起石頭就朝着天上丟去,很可惜在黑夜之中根本尋不到八哥的身影。
正當馮邵輝被憤怒沖昏頭腦時,人群里已經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怎麼回事,班長怎麼會教這一隻八哥說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一微胖男生摸着下巴,猜測道:「估計不是班長教的,我認為是班長和女人那啥時,被這隻鳥偷聽到,不知怎麼回事這隻鳥今晚來到這兒賣弄,壞了班長的好事。」
眾人七嘴八舌說出了很多猜測,最終還是覺得微胖男生說的有道理,紛紛點頭同意他的觀點,正當眾人擦亮眼睛打算看馮邵輝如何收拾這場鬧劇時,沒想到頭頂上的八哥又給人群拋了一個重磅炸彈。
「邵輝寶貝,現在到我用大插你了,來,撅起屁股來……」
眾人表情⊙﹏⊙,⊙﹏⊙,⊙﹏⊙!
班長他他他,他是個gay?!
原先從八哥嘴裏聽到馮邵輝與她人那啥的聲音,眾人還有辦法接受,畢竟馮邵輝人長得陽光帥氣,只要他想,有的是女人想與他啪啪啪,所以這事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八哥後面這一句話就不同了,馮邵輝竟然還被別人插過,這……這與他那啥的人竟然也是個男的?!
這時,全班同學看向馮邵輝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連徐斯雅看向他時,眼神里也沒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
最後,馮邵輝實在受不了別人的目光,他拿着話筒大喊了一句:「你們別聽那隻鳥瞎說,我不是gay!」
說完之後,他拿起話筒朝着天上丟去,很可惜他不是抗日神劇的主角,沒有手榴彈炸飛機的本事,話筒被馮邵輝全力一拋,卻不知拋到了哪去,而他本人,也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尋找麥克風時,找了一個方向掩面而逃。
今晚丟人丟大發了!
……
鬧劇就這般草草收場,全班除了三個當事人之外,大家都興致高漲,眾人心思不一,有為楊寧裳感到同情的,有為馮邵輝感到悲哀的,也有為徐斯雅感到尷尬的……
熱鬧的篝火晚會在馮邵輝離開之後,也失去了原有歡樂氣氛,同學們作鳥獸散,與要好的朋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眉飛色舞都談論這件事。
雖然丟臉的不是徐斯雅,但她也被馮邵輝推到風口浪尖,使得她心情也不好,現在的她正與幾個要好的同學們坐在金潭岩水庫邊上,一言一語閒聊着。
此刻大家的話題都圍繞着負氣離開的楊寧裳,與馮邵輝是不是個gay探討自己的觀點,爭論不休着,一旁的徐斯雅很明顯沒有興趣加入他們的話題,像一個木頭人似的坐在他們旁邊。
忽然,一個眼尖的同學發現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沿着岸邊走來,等他走近一些時,發現那人是班長馮邵輝,他趕緊出聲制止身旁同學的討論,免得背後說說人是非被當場發現。
馮邵輝走進人群,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角落的徐斯雅,對於身旁同學根本沒有正眼瞧一眼,同學們也知道馮邵輝來此到原因,他們默契的起身離開,將這片位置讓給了他們二人。
馮邵輝走到徐斯雅身邊蹲下,雙目平靜看着水面,淡淡的道:「我的生活作風很好,並沒有胡來,而且我也不是他們口中的基佬,我不知道那隻死鳥為什麼會突然發癲大叫這些話,但那些話都是抹黑我的,斯雅,你相信我麼?」
馮邵輝等了許久,徐斯雅還是沒開口回答,他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話,這時,徐斯雅口袋裏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
徐斯雅掏出手機看了好久,直到電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身旁馮邵輝,這才接起電話,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爸爸。」
「斯雅啊,我不知怎麼回事,總感覺心裏難受,不會是你受了什麼委屈了吧?」電話那頭,傳來徐凡略帶寵溺的聲音。
徐凡一直在暗影中注視着徐斯雅的情況當他看到馮邵輝單獨尋來之時,就知道他要開始解釋今晚發生的情況,徐凡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趕緊打了個電話給徐斯雅,讓馮邵輝沒有發言的權利。
「爸爸你怎麼會這麼說呢?」
徐斯雅一臉疑惑,暗道難不成有同學將自己的情況偷偷告訴了老爸?
這應該不可能吧,爸爸除了認識今天搭順風車的兩名女生之外,就根本不認識其他同學,莫非……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父女之間的心靈感應?
徐凡略帶玩笑的說:「我就是感覺到難受,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着我『你的寶貝現在很不開心,需要你來安慰』,於是我就連忙給我的寶貝打了個電話,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開心。」
「老爸你真是油嘴滑舌,媽媽當初看肯定是這樣被你騙到手的。」徐凡的話如春風般,將籠罩在徐斯雅心裏的陰霾吹散,徐斯雅捂嘴咯咯笑着說:「爸爸聽到我現在笑得那麼開心了麼,我怎麼會不開心呢?是你想多了。」
「怎麼可能,我和你這個小寶貝之間可是有心靈感應的,我一開始明明感覺到你不開心,所以我就打了個電話逗逗不開心的你,就是想看到笑容重新掛在你的臉上。」
濱海市裏的一家套房內,徐凡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臉得意的與徐斯雅通着電話,這時,林丹霞如鬼魅一般從書房裏走了出來,雙手抱胸對着徐凡橫眉豎眼,冷聲問道:
「你和你的哪個小寶貝打電話,說的話還那麼噁心肉麻?!」
徐凡將手機屏幕正大光明的對着林丹霞亮出,他打開擴音器,對着話筒大聲說道,「小寶貝你快說句話,我家大寶貝現在吃醋了,你不解釋一下我怕我晚上得睡沙發了。」
電話那頭的徐斯雅被父母這一番對話逗的一樂,笑嘻嘻的對電話那頭說:「媽,是我這個小寶貝和爸爸聊天,你不會吃我的醋了吧?」
說到這,徐斯雅已經把馮邵輝當做外人,對他告罪一聲後,離開了他的身邊,自己跑到一個角落與徐凡繼續煲電話粥。
馮邵輝落寞的身影望着徐斯雅漸漸離去,心裏除了祈禱時間能洗刷清自己身上的冤屈外,還盼望着山莊裏的員工早些抓到那隻讓他丟大人的八哥,將它大卸八塊,好解他心頭之恨。
徐斯雅走到一寂靜的地方,一邊玩着手指一邊說:「爸,你不是說你和我之間有心靈感應麼,那你現在能猜出我心裏在想什麼嗎?」
「女孩心海底針,這我哪裏猜的出來啊。」徐凡話音一轉,笑着說:「不過我說我們之間有心靈感應你還別不信,不信的話,你伸手比幾個數字或者手勢來考我下。」
「好啊,請問我現在伸出幾根手指?」徐斯雅伸出三根手指,對着電話笑着說道。
「三根。」電話那頭沒有絲毫猶豫的說。
徐斯雅起初只以為這是偶然,接連變換幾個手勢,電話那頭的徐凡都能準確回答出來,這回徐斯雅終於驚訝了,「爸,你是不是偷偷躲在我旁邊啊,不然怎麼我比出什麼手勢,你都能準確的答出!?」
徐凡得意的道:「不是說了嗎,我在你身上有心靈感應。」
「那現在呢,現在你知道我比的是個什麼數字麼?」徐斯雅腦袋靈光一閃,雙手倒扣,比成一個心形。
「你比了一個心形,我愛你。」
「哇,老爸你好厲害呀,我也愛你和老媽~」徐斯雅並沒聽出徐凡話里的深意,一臉甜蜜的說道。
徐斯雅與她爸爸兩人聊了好久,最後電話那頭徐凡在林丹霞的催促下,不舍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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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正午時分,徐凡一家子應邀,來到濱海市內某家海鮮酒樓宴客廳吃一場滿月酒,席間,賓客們接連向一對滿面春風的夫婦道喜,場面熱熱鬧鬧。
這對夫婦端着酒杯沿着酒桌挨個敬酒,「大家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大家一起恭喜阿雄喜得貴子啊,來,幹了!」
酒桌邊上,徐凡一家三口與眾人站起身來,與前來敬酒的夫妻同飲了這杯,等夫妻敬完酒離開後,大伙兒才坐下身來。
徐凡拿起筷子剛想動筷,口袋裏的手機就「鈴鈴鈴」響個不停,他拿起手機一看,見到來電聯繫人後,眉頭不開心的擰在一起。
「斯雅,你和你媽先吃着,我出去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