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一愣,道:「喜樂不是同你一齊去的嗎?」
白自行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薑湯,手一頓,道:「外祖讓她先回來了。」低頭抿了一口熱乎的薑湯,眼中若有所思。
江老夫人聞言,深深皺眉頭,吩咐身旁的丫鬟,道:「你去看看小姐身邊的丫鬟喜樂去哪裏了。」
「是。」丫鬟領命便走出門。丫鬟疾步出門的身影從白自行身邊掠過,帶過一陣風,白自行盯着地面,眼神晦暗不明,白皙的手捧起瓷碗,又抿了一口,熱乎的薑湯下肚,才終於帶來一股暖意。
江老夫人有些憂心地看着白自行,她嘴角的凍紫一直沒下去,怕是凍着了。急急對着白自行道:「元姑,身上可有不適的地方?」
白自行眼皮子一動,回過神來,對江老夫人莞爾一笑,道:「沒什麼不舒服的地兒,就是夜深了,有些發困。」說完,她還用手堪堪掩住嘴巴打了一個哈氣,眼角泛出晶瑩,仿佛真的困了一般。
江老夫人立即道:「可還不能睡,飯都沒吃呢。」
白自行點頭:「對,這樣說來,我肚子都餓了。」說完她憨笑着對江老夫人,畢竟,她的外祖母,可真正是個人精呢。
江老夫人聞言,哭笑不得,只用一根手指輕輕推了一下白自行的額頭,道:「元姑可實在憨厚了。」
白自行:「……」嗯,不實之言。
立馬,江老夫人吩咐她身邊的李嬤嬤去看看廚房準備的晚膳,生怕餓了戰振與白自行祖孫兩人,李嬤嬤便急匆匆踏出院子了。
待李嬤嬤回來之時,後邊跟了好幾個丫鬟,將飯菜一一端過來,丫鬟將飯菜在桌上擺好之後,戰玜同白珏居然恰恰回來。
白自行低眉笑,這點卡的……
幸好,江老夫人總有先見之明,一下準備了好幾個人的飯菜,才不至於讓剛回來的兩人沒飯吃。
白自行手拿着暖水袋,江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將她推向飯桌。而戰振坐於主位,江老夫人坐於他右手,白自行坐在戰振左手邊,江老夫人與白自行下位坐着白珏與戰玜。
戰大將軍動筷,其他人便也拿起了筷子。戰振將他夾的筷子中的一塊肥雞肉利落地塞進嘴裏,一邊問戰玜道:「玜兒,今天同珍王說了些什麼?」說完之後吃了一口白米飯,然後看向戰玜。他們家,戰將軍府一般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而戰玜,筷子中的魚肉還沒有入口,便停了筷子在碗邊,一字一頓回答道:「爺爺,今日珍王同孫兒還有阿珏討論了《顏氏家訓》中的條規。」
戰振:「《顏氏家訓》?」
戰玜恭謹:「是的。」
江老夫人這時開口:「將軍,珍王是個有才識的,今日同玜兒還有珏兒討論的這個,看來也是個在乎家規的人呢。」她有些欣賞珍王凌焯,在乎家長里短的人,品性總不會壞到哪裏去不是?
戰振也點頭,也很是贊同她的說法,聲音洪亮:「都說男兒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珍王年紀輕輕便識到此番道理,看來往後也是一個名滿天下的賢王。」
「外祖父說得有理。」白珏立馬出口,他也很是贊同這個觀點。
而白自行眼帘掀都沒掀,她可不這樣認為,齊家後面是治國平天下不是?誰又知道凌焯心中想着什麼。說不定想着上頭那把代表尊貴無比的黃色椅子,想來個一不小心就坐上去的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