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所在的病房樓層跑出,像是躲債一樣躲着夏侯生的春歸鄉坐着電梯離開了樓層,只是到了一樓大廳之後,見到他托着病重的身體,醫院的護士看到了擔心出什麼意外上去想要幫他的。
被夏侯生那麼一鬧之後,狀態本就有點兒不好的春歸鄉變得很神經質,一見到接近過來的工作人員,他以為是夏侯生找來的幫手,將手機藏在上衣里如亡命之徒一般拼命的跑了。
儘管身體的狀態十分之虛弱,可是春歸鄉拼了命逃跑的速度還是輕快的,過沒個多久他就將其他人給甩開,最後找了個比較不容易被發覺的地方躲了起來。
然而此時有點兒神經質的春歸鄉並不是很放心,他四處張望重新確認了一遍,發現沒人時才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看了下信號:「有信號了,終於可以打電話。」
話罷春歸鄉在夏侯生的手裏了找了一下,很快的他便找到里母親的號碼,立即撥打了出去。
一開始春歸鄉的狀態就很浮躁,撥出去有了好一會兒仍沒有人接聽之時,他的心虛變得更加的焦躁不安,口中忍不住開始碎碎念:「接電話呀,爸媽,快點接電話,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就這樣鈴聲響了又好一會兒,電話一頭依舊是沒有人接,最後春歸鄉的期望得到了回應,電話的另一頭有聲音響起:「您好,你所撥打的賬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原本還以為是電話接通了,春歸鄉迫切想要說話,可沒等他話說出口,才發現聲音居然不是他父母的。
「不不對,不可能的,媽她一定是有事才沒空接電話的。」心中隱約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春歸鄉情緒開始變得有些激動,只是他無論也不願意相信,自欺欺人的同時他開始尋找父親的電話號碼:「媽沒空那我就打爸的電話,只要把的電話接通了那爸媽兩人肯定都沒事。」
沒一小會兒的功夫,春歸鄉就又在夏侯生手機的聯繫人里找到了父親的號碼,便立即撥打了出去。
電話撥通後只有鈴聲響起沒有人接聽,這讓春歸鄉越來越焦躁不安的同時,情緒也隨之是越來越激動,他的手後腦勺頭皮都被抓破流出血跡了,他卻仿佛沒感覺一樣繼續的用力撓着頭,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接電話呀,快點接電話,爸,算我求你老了,快點讓我聽聽你們的聲音。」
在春歸鄉快要徹底絕望的時候,電話總算是接通了,同時另一頭響起了一個中年人磁性的聲音:「你個臭小子幹嘛呢,不是讓你在醫院裏好好養傷的嘛,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突然打電話過來,害得我被上司臭罵了一頓。」
最絕望時突如其來的希望,讓春歸鄉都來不及高興,難以置信的疑問道:「爸?是你嗎?」
電話另一頭的父親聽了就不高興了,哼冷一聲斥責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個臭小子,這才幾天不見就連你爸我都不認了嗎?」
雖沒有見到父親的人,可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還有這熟悉的語氣,春歸鄉這才相信了對方的話,頓時眼淚止不住從他的眼角躺落:「太好了,太好了,爸你還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雖然春歸鄉是在哭,可是他卻是喜極而泣。內心的焦躁與不安等各種負面的情緒被喜悅所取代所取代,此刻他的心情難以言喻。
另一頭的父親這一聽,肯定是又不高興了,繼續斥責道:「你個臭小子什麼意思,長大了覺得翅膀硬了可以自個飛了是不是?居然還敢咒你爸我死,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春歸鄉聲音變得哽咽,但是為了不讓父親擔心,他努力讓自己的話聽上去自然點:「等你下次回來了,要打要罵都隨你的便。」
儘管努力抑制住抽噎,不過電話另一頭的父親似乎還是聽出來了,擔憂的說道:「你的聲音怎麼聽上去怪怪的,你小子該不會是哭了吧?」
春歸鄉擦了擦雙眼的淚水:「你老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會哭呢!」
說話時他依舊拼命抑制着抽噎的聲音,可是由於太過於高興,他根本無法讓眼淚制住,哭聲的抽咽聲隨之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父親聽了反而更加不放心,很是擔憂的問道:「該不會是學校的學生欺負你了吧?如果是的話你得和老師說說,要是他們聽不進去,就換你爸我到學校里給你們老是好好講一講道理。」
父親還是這麼的有活力,要是老師聽到了不知作何感想,總之春歸鄉聽了是哭笑不得,不過若真的被父親給纏上,就算是班主任怕是要被嗆得很慘。
想到這裏春歸鄉忍不住笑出了聲:「爸,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學習什麼的我沒有什麼出色的表現,可是打架這個我可是很在行的。」
父親一聽有氣了:「你個臭小子好的不學居然學打架,給我好好的學習,不然看我回去後不打你一頓。」
春歸鄉哭笑不得到:「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把傷養好後就回去學習,下次肯定拿個獎給你老。」
父親這才消氣了:「這還差不多。」
春歸鄉:「對了,爸,媽呢?他是不是在你附近,能不能讓她和我說一下話?」
父親:「不行,你媽她現在還在裏面開會,根本沒有空和你打電話。」
春歸鄉有多些失落:「哦!是這樣呀!」
父親:「不和你廢話了,我也得趕緊回去了。」
春歸鄉感到很不舍:「爸,你就不能和我多說一下話嘛?」
父親不高興的應道:「甭給我婆婆媽媽的,你小子還想喝西北風不成?」
春歸鄉:「……」
父親急促的說道:「我要去工作了,你小子也給我會醫院裏躺着,別給我瞎折騰,否則到時候住院超出的支出我都在你的零花錢里扣,還有最近沒什麼重要的事別打電話給我,公司最近工作很忙,要是在像今天這樣碰到開會議的時間,你爸我可是會丟了工作的。」
儘管父親的語氣有些急促,不過在掛斷之前還是很關心的多說了不少話。
明白到這一點,春歸鄉也沒在耍性子,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父親:「那麼就先這樣,我會去開會了。」
話罷也不給春歸鄉說聲再見的機會,他的父親就毛毛躁躁將電話給掛了。
不過就算如此,春歸鄉還是把想說的話說完:「再見,如果這幾天你們很忙沒法回來,等我把傷養好了後一有空就會去看你們。」
話剛一說完,春歸鄉的緊繃的神經便放鬆了下來,頓時一陣乏力感和疲憊感襲來,下一刻他就搖搖欲墜。
恰好在這個時候夏侯生找到了這裏,及時的扶住了快要躺倒的春歸鄉:「你沒事了。」
在視線完全被黑暗所覆蓋之前,春歸鄉通過睜開一條縫隙的眼睛看到了夏侯生的模樣,在想到剛才的所作所為,他帶着誠懇的歉意道歉:「對不……」
說話的聲音不僅是很小,最後就連想說的三個字都沒有說完,春歸鄉就癱軟徹底昏死過去了。
當天傍晚,肚子空腹的飢餓感,才讓春歸鄉從昏睡之中醒過來,房間裏沒有點燈,只有高掛與天空的月亮灑下的銀白色光輝,才讓他能夠看清周遭的景物。
剛睡醒時頭昏沉沉的,春歸鄉一時沒想起了之前的事,於是當他看到這個陌生的房間之時他感到十分的陌生:「這裏是……哦對了,這裏是病房來着。」
陌生依舊是那麼的陌生,可當頭腦清醒了一些之後,他便立即想起來了為什麼會住院的事情,只不過由於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還沒有響起父親還有之前打電話的事情。
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原以為應該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不曾想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了夏侯生的聲音:「你醒了嗎?」
「咦?!」夏侯生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剛醒來的春歸鄉感到很驚詫,他轉過頭看了眼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夏侯生,詫異的問道:「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這裏?」
夏侯生無奈的說道:「我這不是擔心你麼,你也不想想看你之前那狀態,讓人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待着。」
「之前的狀態?」開始時還沒有想起來,可當春歸鄉沉吟了片刻,立即便想起來父母的事,還有不久前打電話的事兒:「對了,手機,手機呢?」
一想起這事春歸鄉的情緒又變得激動了起來,他懷疑打電話的事情會不會是個夢,記起的同時便伸手討要手機。
春歸鄉的動作有點兒突兀,以至於夏侯生感到很茫然,不解的說道:「我不是和你說了,你的手機不是已經壞掉了嗎?」
情緒有那麼點激動的春歸鄉一個勁搖頭,同時開口說道:「我不是說我的手機,我是在說你的手機,快把你的手機拿給我看一下,只要看一下就好了。」
見到春歸鄉越來越激動的模樣,夏侯生清楚不拿出來肯定會刺激到他:「哦!」
輕聲應了一聲,夏侯生就將手伸向了他褲子上的口袋,動作不急不緩,沒想拖延時間的意思,可在迫不及待的春歸鄉卻是一秒也等不下去,毛毛躁躁的催促道:「快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