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戮戰獸魔威震天,看着眼前六人,昂首朝天怒吼,前爪拍打着身上不破寶甲,活像一隻人站而起的魔熊。
「吼……」吼聲勁爆,如同雷神震怒,霹靂驚世。
四人聽在耳內,頓感頭昏眼花,口子腥甜,噗嗤一聲,嘔出一口淤血。急忙催動功體,以元功鎮住體內異動。
如此魔獸,果然是驚世駭俗,六人結陣以待。
伏龍先生看着五人臉色蒼白,便說道:「你們先退,我自有脫身之法!」
絕鳴子眼神一動,便說到:「高峰之上有一人,料必是他控制魔獸四處殺戮,我先去殺了他!」
伏龍先生道:「不可,那人若死,魔獸失去控制,必然凶性大發,漫無目標的殺戮,更添傷亡!」
認吾師說:「那便由我與絕鳴子佯攻控制魔獸之人,分散魔獸注意力。或者乾脆把他打成重傷,讓他知難而退!」
伏龍眼睛一亮點頭道:「嗯,可以便依計行事!」
只見魔獸一蹬地,身形如同瞬移,前爪冷光閃爍,撕裂空氣之聲呲呲作響。
六人眼神一凝,分別而動,認吾師、絕鳴子化為青煙往高峰之上拜江山殺去,而剩餘四人嚴陣以待,以阻魔禍。
伏龍先生荼蘼劍光沖北斗,「天劍訣·殘星破月」。無窮劍氣沖體而出,化為滿天森森劍氣,大有斬落星斗,刺破月宮之氣勢。
舞世態手中長簫粘唇,便是絕招「泣魂簫聲·無形刀網」。聲帶嗚咽,刀從簫出。一道無形刀網附和伏龍先生驚天劍氣殺向魔獸。
伴隨一聲鶴唳,雲中生浩大劍氣化作一隻丹頂鶴,長喙冷光閃閃,帶着無盡鋒芒衝破雲霄,直取魔獸雙目。
「憶.秋思化刃」以無形化為有形,綿綿劍意如同愁思斬不斷理還亂。洛子商傳承自劍道頂峰憶秋年的絕世名招應手而出,精髓已得其師六分。
四人極招呼和以應,饒是天戮戰獸刀槍不入,也被這合招打的連連後退。
劍光刀氣斬在身上,頓時火星連連,鱗甲破碎四處飛濺,戰獸攻勢首次被阻了。
「好,再來!」看到希望,四人頓時大喜。
就在這時,魔獸開始不安了,眼神往高峰之上看去。
「纏住他,莫讓它回去!」一招得利,四人仿佛見到了勝利的曙光。
東南西北,站定四象之位,緊緊困住天戮。戰獸每從一方突圍,其他三人便瘋狂攻擊。
魔咒催促越發急,天戮越加瘋狂,漸漸失去了章法。四人默契更深,或纏或困,心有靈犀。
就在這時,魔咒催到頂峰,戰獸天戮厲聲一喝,周身魔氣噴涌而出,空門盡露,直往高峰衝去。
「就是現在!」勝機現,四人大喜,功提極限了。
「熯天熾地·烈動天罡!」
「殺生渡航!」
「簫聲藏殺刃!」
「鶴唳穿雲!」
四招合一,一道衝破雲霄,斬星破月的劍光往毫無防備的戰獸天戮頸部斬去。
勝利就在眼前,四人很是歡喜。
劍光斬過,鱗甲飛濺如雨,猙獰無比的頭顱沖天而起,「轟隆!」軀體倒地了。
「勝利了!」極招過後,四人只覺四肢乏力,一陣虛弱。
「小心!」一聲大喊,原本倒地的天戮屍體翻身而起一掌直襲威脅最大的伏龍先生。
死亡將臨,伏龍只覺周身冰涼,萬千往事一一回目。
死亡臨身,伏龍先生再也顧不得,赤地之招終於出手。「敗刀合劍染血河!」天地一片赤紅,陣陣血腥刺鼻,如同血流千里赤色染紅,周遭頓時化為灰飛。
伏龍眼神凌厲,左手殘刀,右手敗劍,雙手合一,敗刀殘劍,殺戮蒼生!「轟隆」一聲,方圓驚爆,戰獸天戮無頭軀殼頓時化作灰飛。
氣空力竭,伏龍也避之不及,被戰獸天戮餘力擊中,面如金紙,口吐朱紅,周身骨骼盡斷失去神智倒地不起。
赤地之招,上干天合,至邪至惡,但三人皆是看破正邪,同生共死戰友之情更是感念在心。洛子商三人驚駭之餘,連忙上前查看。
「骨骼盡斷,需要趕快醫治!」舞世態一搭脈搏,便發現伏龍危在旦夕,面色擔憂。
「不好,魔獸要復活了!」突然雲中生駭然大喊。
只見漆黑魔氣絲絲屢屢從地下冒出,不多時,戰獸天戮已經隱約可見,歷聲嘶吼起來了。
「你們帶着他快走,我來擋住它!」雲中生目光堅定,捨生取義,就在今日。
「好友,你…」舞世態拳頭緊握,「洛子商,帶他走,我與好友為你們多爭取一點時間!」
「好,保重!」結識時間雖短,卻是肝膽相照。這一幕,洛子商要將兩人深深印在眼底。
就在這時,天空響起詩號:「華陽初上鴻門紅,疏樓更迭,龍麟不減風采;紫金簫,白玉琴,宮燈夜明曇華正盛,共飲逍遙一世悠然。」
「是三教頂峰,儒門龍首。得救了!」詩號響起,眾人心底浮現無窮喜悅,頂峰之名便是保證。
一道華麗無雙紫色人影從天而降,正是儒門頂峰疏樓龍宿!只見他手中儒扇化為名劍紫龍影,便是名招:「紫龍捲怒濤!」紫龍怒卷,再度打散魔氣。
「走!」光華一閃,疏樓龍宿捲起連同高峰上的六人便一閃而逝。
……
無佛寺,梵音青煙,一派祥和。
紫光一閃,疏樓龍宿帶着一般人出現在了無佛寺內。
「大師,吾為汝帶了客人。」儒扇輕揮,疏樓龍宿對雅僧佛公子說道。
「貧僧歡迎!」佛公子輕笑道。
「謝過龍首救命之恩,不過好友受傷沉重,還請相救。」洛子商等人紛紛向疏樓龍宿求助。
「哈,他到了這裏,自然有人比汝等更加關切,放心吧!」弦知音對於伏龍的偏愛乃是學海無涯公認的事實,疏樓龍宿笑道。
「嗯,此傷麻煩!待貧僧先為他穩定傷勢。」佛公子神目查過,撥動座前無弦琴,只見金雨從天而降,諸人只覺得神清氣爽。
金光紛紛匯聚於伏龍身上,片刻之後,伏龍周身氣脈慢慢穩定下來。
「哈!」一口濁氣吐出,伏龍當即醒了過來。
眼神掃過眾人便是一驚,當即撐起身子抱拳道:「多謝兩位大師及學長相救。」
「伏龍先生客氣了!」雅公子眼神滿是嘉許。
「學弟客氣了!」疏樓龍宿說。
「吾可未曾出手。」佛劍分說道。
「不知那魔獸如何了!」伏龍關心道。
「此事還需麻煩聖行者與龍宿兩人出手才行!」佛公子說道。
舞世態問道:「那是為何?」
佛公子娓娓道來:「那魔獸乃是異度魔龍殘軀所化成的怪獸,依存地氣而生,就算毀了他的肉身,只要魔氣尚在,大地尚存,它便能復生,徒勞無功。」
雲中生恍然大悟:「難怪他打成灰飛也能復原!」
佛公子接着說:「世間萬物,因果循環,當初利用陰陽骨修補魔龍,陰陽骨正是聖行者舍利所化,只有他才能通過佛氣引動同源的佛氣,然後利用龍宿嗜血者力量與之極端衝突方能破除戰獸的不毀身。」
佛劍分說嘆道:「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伏龍拱手道:「那便拜託二位了!」說完一陣咳嗽,伏龍連忙用手蒙住嘴,待咳完掌心已是鮮紅。
佛公子關心道:「伏龍,你傷勢嚴重,我只能為你稍微穩住,還需另尋良醫治。可惜那人一出塔便不見蹤跡,否則……」
伏龍笑道:「無妨,我正好有事要去尋找淨琉璃菩薩!」
身受重傷,已經再也不能負荷雙魂,而且素還真之靈識也撐持不了多久,定禪天一行已是不能再拖。
佛公子點頭道:「那便好。」
就在這時,一股精純無比的劍氣沖天而起,四野迴蕩。
劍氣衝擊,佛公子空間分割之法頓時告破,柳生劍影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眾人不遠處。
柳生劍影劍微拔,無意識發出的劍意便能衝破空間境界。
「好恐怖的劍意!」認吾師作為劍族純血之人,感應最是靈敏,如此劍意,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不禁駭然色變。
伏龍、絕鳴子、洛子商、舞世態、雲中生也是色變,被這恐怖劍意深深震撼。
佛公子暗自神傷:「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天命,我的天命又什麼時候才能來到呢?」
頂着佛劍、龍宿人殼的月江流也是一驚,如此劍道修為果然厲害,不知道能打敗他的魔身究竟厲害到了哪個地步。
腳踏虛空,柳生劍影陷入頓悟,劍法如同陽光大地,一派自然:「道,這就是我的道!不曾提起不能放下,捨棄執着才能擁有。見山非山見水非水,一心專意忘心絕情。心無雜念,純粹單純。不可名不可言,不可狀是謂道,是謂至高之境。」
劍便是自己,道在內心,如何外求。與名劍如是一戰失敗,便證明了萬神劫與自己證道毫無關聯,他曾說忘卻劍才能證道,如今終於明白了。
劍是自己,自己卻不是劍,情與道如何不能共處:「沖而不用,是不縈心不掛懷。無勝敗無有無不有。執而忘,喜怒悲憎愛別離,是謂道。」
劍入鞘,滿天劍光如同夕陽落下跟着斂入劍鞘。
悟得道,柳生劍影洗去鋒芒,他人看去只覺溫暖而又平常。
悟得道,便是超越先天的起點,近神的開端。
柳生劍影走進,佛公子便說:「你明白了!」
柳生劍影似是回味:「是,我一直都明白,只是想不到是這種感覺。」知道不等於證道。
佛公子問道:「那你有如何打算?」
柳生劍影說:「我的心告訴我,要去見她!」
伏龍上前恭賀道:「恭喜先生得償所願,證得劍道。」
柳生劍影說:「你很不好,需要及時醫治,可隨我一聲去劍閣?」
伏龍道:「多謝了,我還有要事不能前往了!」
柳生劍影朝眾人點了一下頭,步隨心轉,便出了無佛寺。
伏龍先生說:「那我也告遲了!」
舞世態五人互看一眼便說道:「先生身體不便,讓我等隨行吧!」
佛公子謝道:「那便麻煩你們了。」
「不用客氣!」
伏龍臨走又回頭拜下:「先生,學海眾人皆想念先生得緊,請先生回去主持大局?」
佛公子嘆了一聲道:「吾明白,當前無佛寺災民眾多,吾不能走開,待這事了卻,吾便回去!」
「那便好!」說完,伏龍六人便走了。
佛劍分說對龍宿道:「眾人走了,那便好好算計一番如何除去魔獸。」
疏樓龍宿道:「都是那廝,臨走還捲走寶貝,滿腹的黑水。」
盜版始終是盜版,頂着當前人殼要除去魔獸的確有難度,說不得兩人都要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