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嶺山脈,乃是祖地的南北交界線。
南林軍的首領霍陽在加入南林軍之前,是一介散修,但是機緣造化還算是不錯,雖然不是初代王者,可還真的讓霍陽在祖地覺醒時期的時候,搜集到了許多失傳已久的功法,突飛猛進了一段時間。
霍陽來到了山脈深處,幽靜的叢林裏,早已經佈置下了重重場域和陣法,任何大軍想要經過天嶺山脈,多多少少也要付出血的代價。
山脈中,溝壑縱橫,山澗深邃,地勢起伏不定,高低不平,最是適合打伏擊戰的地方,也是最適合埋伏的地方。
在神族和仙族的大軍沒有聯盟之前,這個地方實際上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
玄同當初在這裏佔據了一席之地,可卻沒有繼續發動進攻,寧至剛和湯翊正也是如此,誰都知道,誰若是在天嶺山脈進行大規模的佔據底盤的話,無疑是在豎立另外兩個強大的敵人。
現在倒好,天嶺山脈的大權基本上都在寧至剛的手中了,寧至剛想要怎麼處理這裏都可以,畢竟當初寧至剛問鼎天南的時候,依靠的就是各種戰術,各種伏擊戰。
天嶺山脈無論是在玄同的手裏亦或是聖女宗明靈的手裏,都難以發揮出巨大的效果,唯獨在寧至剛的手裏,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這也是讓整個天南一脈的人心理有所不平衡的地方,因為誰若是在這裏,就等於正面和神族仙族的聯盟攖鋒了,接觸戰那是早晚的事情。
哪怕現在有着共同的敵人,但是祖地終歸沒有進行最後的統一,還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因此對於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大家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排斥。
如果不是這一次中土輸送來了大量的戰略資源,聖女宗也輸送了大量的靈丹妙藥,和部分的支援人們,估計,整個天南的人會對中土和聖女宗進行有史以來最為嚴苛的責問。
因為大敵當前,三方哪一個不太高興的話,那就是最為嚴酷的情況,內部不穩,很容易給外敵造成可乘之機。
不過天南人的心裏,最為感謝的還是魔君陛下了,這一次毫不吝嗇的支援過來了兩位皇室成員,皇炎古和皇炎忠在魔族皇室里算是比較低調的那一種。
可也是最為古老的魔族親王,只是在魔族親王的範圍里,沒有什麼存在感而已。
皇室中,有人喜歡爭權奪利,自然就有人不喜歡這種事情,更願意去做一些對魔族有價值的事情,皇炎古和皇炎忠就是這樣的兩個人。
當初魔族內亂的時候,皇炎古和皇炎忠屬於極為低調的那種親王,他們心裏知道,無論是誰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都會讓整個魔界元氣大傷的。
可他們兩個人保持了沉默,因為根本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去阻止魔族的內亂。
現在魔族內亂到是結束了,可是外敵又來了。
叢林深處,臨時搭建了一座小木屋,用以偵查情況,亦或是主帥,將領臨時休息的地方。
整個天嶺山脈中,到處都是看守場域的人,到處都是佈置埋伏的人,到處都是斥候探子。
相對而言,這座小木屋已經快要超出天嶺山脈的界限了,基本上和對面的神族,仙族大軍只有一步之遙而已,也因此,能來這裏的人,除了霍陽和兩位魔族親王之外,再無他人。
一個無法否認的客觀事實擺在這裏,天嶺山脈霧氣濃重,隱隱約約有着天然場域,或許數萬年後,就會形成極為完善的天然場域。
在這樣的情況下,似乎也只有魔族皇室成員,可以看破虛妄了,注意到對面的一舉一動了。
「說實話,我一介江湖草莽,有朝一日可以和魔族皇室成員一起共事,日後哪怕是死了,心裏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霍陽此刻對皇炎古說道。
皇炎古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威武不失儒雅,體魄雄渾,一襲青衫,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低調的大能,和魔族親王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
霍陽身材中等,面容中等,沒有八尺之身,也沒有一尺之面,更沒有一點之神,不管怎麼看,都是路人的感覺,不過霍陽在南林軍的底子是最乾淨的,單方面比較實力的話,整個南林軍中可以勝過霍陽的人最起碼有五十多個,正是因為足夠平素,這才是寧至剛讓霍陽成為南林軍大帥的根本性原因。
「亂世而已,什麼樣的事情都會發生,如今你我是戰友,不必多說什麼,或許有些魔族皇室成員極為的孤傲冷漠,但我不是那一種人。」皇炎古平和笑道。
在皇炎古看來,霍陽面對神族和仙族的壓力已經夠大了,要是自己這個魔族親王再給霍陽一些壓力,對於當下的局勢來說,真的不算是什麼好事情。
哪怕是擺架子,也要看是在什麼時候。
前方,迷霧重重,皇炎古開啟了自己的太粒瞳,瞳孔之中,一輪黑色的大日,燃燒着熊熊的烈焰,烈焰形成各種太古凶獸的圖騰,透出一股極為純粹的殺伐之力。
「有人來了。」皇炎古輕聲道。
霍陽心裏咯噔了一下,從之前的一介散修,成為南林軍的兵馬大帥,讓霍陽有許多不太適應的地方,而且,成為元帥之後,霍陽也沒有幹過多少硬戰,基本上都是在寧至剛的指導下完成任務的。
現在遇到了硬點子,寧至剛又沒有下達具體的指令,讓霍陽一個人做出決定的話,霍陽真的是非常的緊張,畢竟自己一個人實戰,和有人幫助自己實戰,那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的。
「我們該當如何?」霍陽下意識的問道。
因為他沒有瞳力優勢,哪怕修煉成了武道天眼,可也清楚,和魔族皇室的太粒瞳比較起來,差距的不是一星半點。
「暫時按兵不動,只是來了一個人而已,具體是使者,還是斥候,還難以界定,本王親自走一遭,現在你就回中軍大帳吧,但你也要做好發動戰爭的準備。」皇炎古很耐心的指導霍陽。
霍陽深呼吸了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哪怕跟隨在寧至剛身邊的時候,寧至剛教導了霍陽很多很多的兵法計謀等等,可是霍陽真的領會到的其實很少。
兵法計謀是一方面,戰場上的臨場發揮又是另外一方面。
古往今來,不知道多少智謀過人的傢伙,都輸在了臨場發揮這個地方上,死的也是不明不白的。
皇炎古已經到達了映照諸天巔峰,當然,能夠到達這樣的境界,和魔君陛下改善整體的修煉環境有着很大的關係,迅速穿越過了重重灌木叢和迷霧。
一條山泉旁,一位身穿素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停了下來,此人身高八尺,面容略有些猙獰,可是眼神極為的溫柔,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一雙美麗的眼睛和猙獰的面孔,怎麼看都有些彆扭。
此時,他緩緩的拔出了佩刀。
皇炎古來了,兩人其實境界相當,可實力的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要殺了這個人,對於皇炎古來說,並非什麼難事。
「你是使者,還是斥候?」皇炎古平靜的問道。
此人手裏緊握着手中的佩刀,這把刀號稱七星刀,在仙界之中,頗有盛名,據聞是是採集了多個星球的核心元素,融合混沌之氣祭煉而成的頂級戰刃。
能有這把刀的人,在仙界之中,當然也有着不低的地位。
辛龍的心裏有些緊張,他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裏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皇炎一族的親王,皇炎古沒有祭出自己的法器,可是太粒瞳開啟着,無形之中,對辛龍產生了很大的震懾。
「都是。」辛龍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節奏,這般回道。
辛龍的家族,在當初也是參加過仙魔大戰的,辛龍也參加過,不過辛龍包括他的家族,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和皇炎一族的成員遭遇過,也沒有攖鋒過,只是聽聞,魔族皇室非常的厲害。
皇炎古繼續道。「作為使者,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還是說想要爭取一些什麼?」
辛龍以為自己會和那個霍陽見面,但遇到魔族親王了,辛龍之前所準備的措辭,似乎都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我們兩軍交戰,必有死傷,雖然越過天嶺山脈,我們會付出代價,可是那樣的代價,我們還是能夠承受的,可你們不能,當然是希望你們投降,亦或是說服你們當中部分人投降。」
「這便是現實,至於想要爭取的,就是更少的傷亡。」
皇炎古無動於衷,想來也是這麼一回事。
這把七星刀,皇炎古看上去挺順眼的。
「作為斥候,你想要帶回什麼消息?」皇炎古繼續問道。
辛龍苦澀笑道。「我帶回什麼樣的消息,並不重要,你我都很清楚,這只是一個形式,若是我能和霍陽見面的話,也許可以改變局勢,可和你見面,什麼都改變不了,已經意味着,我這一次出使失敗了,接下來還是需要戰爭手段解決問題。」
「你走吧。」皇炎古道。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辛龍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離開,等辛龍徹底離開天嶺山脈的地界之後,遠方,火光沖天,大批量大羅金仙高手抵達,大軍浩浩蕩蕩而來。
而整個天嶺山脈,場域,陣法,綻放出燦爛的大道法則符號,戰爭開始了。
一顆顆巨大的火焰球直衝天際。
皇炎古第一時間進入了戰場,一席至尊鎧甲在身,手握神兵利器,胯下一頭黑金神虎,呼嘯震天地,每逢戰爭,皇炎一族在作出具體的指揮之後,接下來就要作戰了。
當然,還有一個皇炎忠和霍陽鎮守中樞,而這一次率軍抗敵的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皇炎古的身上。
暫時還沒有出現祖境強者。
都按時出現了大批量的仙界高手。
數十個大羅金仙圍攻皇炎古一人。
仙界之中,對魔族皇室有深仇大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皇炎古這一次遭遇了有史以來最為慘烈的圍攻,不過還好,有着從祖瑪森林深處祭煉出來的至尊法器和鎧甲,皇炎古本身就足夠強悍了,再加上強大的外力,擁有和祖境高手一戰的能力,當然,也只是一戰,最後肯定還是會死。
不過面對大羅金仙強者,皇炎古還是比較從容的,最起碼至尊鎧甲在身,任何人都很難打動皇炎古。
相反,皇炎古手握巨斧,每一次揮動,虛空都會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縫,滲人恐怖的法則符號綻放,配合太粒瞳的瞳力,透出強勢絕倫的殺伐之力,活生生的一個萬人敵。
是的,皇炎一族的成員,生來就是萬人敵般的存在。
「不愧是皇室成員,我們這麼多人圍攻,就是拿不下他。」
「傳我將令,若是拿下皇炎古的人頭,回去之後,獲封異姓王。」
「殺!」
有了皇炎古在這裏橫掃千軍,相對而言,其餘的魔族將軍,亦或是南林軍里的將軍們,壓力則小了很多,擒賊先擒王,誰都想要拿下皇炎古。
天嶺山脈深處中軍大帳里,一席鎧甲在身的皇炎忠開啟太粒瞳,注視着戰場之上的一舉一動。
初次判斷,來了一億大軍,應該只是試水的,那麼試水過後,必然就是狂風暴雨了,皇炎忠的嘴角微微上揚。
天嶺山脈能不能保住,這一次真的有些懸了。
可是皇炎忠就是喜歡這樣的氛圍,不擇手段,不計代價,守護自己的榮耀和疆域。
「暫時不要動用大規模的場域,留而不用。」皇炎忠對身邊的霍陽吩咐道。
從級別上來說,兩人是聯盟,地位是對等的。
可實際上,從來都不是對等的。
霍陽不知道皇眼中為何下達這樣的軍令,但是他知道,身經百戰的皇炎一族,幾乎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太粒瞳仔細探索過的。
很快,霍陽將皇炎忠的軍令傳達了下去。
可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只是古王一個人的話,難免有些困難,我們可否支援?」
皇炎忠道。「不必了,他可以應付得來,頂多就是重傷。」
霍陽。「……」
與此同時,一襲血衣的寧至剛,從天南之地,飛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