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山。
從崑崙山回來的時候,魔君分外的感傷,這不,打算接下來給李狂舉辦一場盛世婚禮,讓整個魔界都見證鐵山王的榮耀,也讓李狂的那些朋友們,見識到李狂的榮光。
可是寧至剛已經明確的表達了出了自己的立場。
寧家有着問鼎天南的打算,那麼玄國,何嘗沒有穩定中土的打算,祖地的朋友們,在這個時候很忙啊。
眾人齊聚一堂,李狂就坐在魔君的對面。
魔君傷感說道。「也許這一次的婚禮,有些人應該是不會來了,大家都很忙啊。」
李狂回道。「無妨,這就是長大的滋味。」
最終,魔君率眾回歸魔界,萬魂之鄉和南疆的大佬抵達魔界,整個皇靈之都,恢弘的禮樂響徹了整整一天,對於一個異姓王來說,這無疑是最高的榮譽。
因為這等恢弘的排場,那是只有魔君才能擁有的,但是魔君顯然會把這個時間延長十天。
婚禮過後,李狂便進入了理政的階段,鐵山王的王位,就目前來看的話,是所有異姓王當中,最為耀眼的一個王位,讓東方武羨慕不已。
天殿。
東方武是一個直接的人。「如今我們在祖地也算是有着打好的局勢,為何不趁勢統一整個祖地,就算無法做到統一整個祖地,也能將祖地一半的疆域歸納在我魔界之下。」
魔君只能無奈的回道。「祖地進入了自相殘殺的階段,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我們就不需要插手了,各位接下來,就養兵待戰吧,誰知道祖地最後的王者究竟會是誰呢。」
東方武的心情不是很好,這麼好的局勢,就如此的浪費了,實在是有些可惜啊,可是人家魔君都已經這樣說了,其餘的人,當然也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其實就連魔君自己心裏都有些窩火,現在雖然和仙帝結盟了,但實際上,也受到了仙帝的制衡。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多少的事情,魔君也只能維持住現狀,或者說被動地等待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戰役。
魔界的事物,一切如常,實力穩定的增長當中,這是魔君覺得比較慶幸的事情,不管怎麼來說,魔界還是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裏。
接下來魔君進入了閉關的狀態之中,距離天羅之破蒼境界,魔君並沒有很長的路要走,因為是仙魔結合體的緣故,魔君隨時都可以衝擊破蒼境界。
當然了,若無絕對的把握,魔君也不會貿然的衝擊破蒼境界的。
在局裏破蒼境界不遠的時候,魔君決定出關了,接續下去的話,魔君真的害怕自己會忍不住的進入破蒼境界的,只是,面對那可怕的雷劫,魔君也是比較膽小的。
這一次出關之後,魔君叫來了自己親手扶持上來的那些人,中樞閣的成員,天機閣閣主韓星,以及首輔大臣文杰。
這些人,雖然非常的年輕,可都是魔界的棟樑之才,也都是魔君的傀儡。
在這樣的一個時刻,被魔君召集過來,所有人的心裏都摸不着頭腦,哪怕和魔君關係還算是不錯的韓星,也是這樣想的。
魔君笑了笑,開口說道。「在你們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寡人雖然沒有明說,卻沒有讓你們暗中提拔自己的家族,暗中扶持一些想要扶持的人。」
「那個時候,不讓你們做些,無非就是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寡人對自己也不是多麼的自信,畢竟那個時候寡人還沒有走到權力的巔峰,不是只手摭天的魔君陛下。」
「二來,那個時候的魔界,結束內亂的時間不長,根基並非想像之中那麼的穩固,現在,時機成熟了,寡人也走到了權力巔峰,魔界也終於步入了正軌。」
「我知道你們有許多私人的事情要處理,現在就去處理吧,當然了,讓你們所在的家族,直接一步晉升天級家族,還是有些困難的,如果你們有那樣的把握,那麼寡人也是不會介意的。」
接下來還要面對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文杰,韓星這樣的人,心裏都有着這樣的或者那樣的不如意,他們自己雖然走到了巔峰,可是家人們,還有許久未見的朋友們,卻不是這樣的。
不過魔君忽然之間說出了這個事情,讓所有的人不適應了。
韓星驚疑不定的匍匐在地,實在是不知道魔君陛下唱的這是哪出啊。
最起碼最為天機閣的閣主,韓星一直都沒有扶持過自己的家族,頂多就是家族需要渡過難關的時候,韓星自掏腰包,也隱匿的政治手段幫助自己的家族過度了一下。
至於文杰這些人,也是自掏腰包的解決了許多的難言之隱,當然,那些範圍內的扶持,對於一個身居高位的人來說,就像是吃不完的飯,給地面上的螞蟻灑落了些許一般。
根本不在能夠做做文章的範圍里。
最終,文杰半信半疑的抬起頭。「還望陛下明示,我等是不是有着做的不好的地方。」
魔君見狀,忽然之間有些恍惚了,這些人剛進入朝堂的時候,還是意氣奮發的少年,或者如日中天的壯年,那個時候鋒芒還有稜角都還在。
經過朝堂的歷練之後,這些人,所有的稜角都被磨平了,做起事情來也是格外的小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恪守着自己的本分。
就像是在監獄裏的犯人一般,有朝一日忽然給他們自由的時候,他們有些迷惘,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惶恐。
魔君柔和笑道。「這一次不是開玩笑的,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水至清無魚,而寡人呢,也還是蠻欣賞你們的,你們這片池塘里的水,沒有魚兒已經很長時間了,想必也寂寞了吧,這算是特赦。」
話都已經說得如此的明白了,韓星文杰這些人,在怎麼愚笨,都明白了,齊刷刷的磕頭謝恩。
慕容英這個時候倒是真的迷惘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姐夫唱的這是哪出啊,忽然之間在這件事上放寬了政策,慕容英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就慕容家族來說的話,自從慕容琳成為魔族的皇妃之後,慕容家族一時間風頭無兩,走向了巔峰,可是到了後來,慕容琳這一位女兒真的是讓自己的娘家人失望了。
慕容英進入中樞閣的時候,正式的開始了自己的仕途,以為憑藉着自己是魔君小舅子的身份,可以在接下來的歲月里平步青雲,卻是以外的發現,被文杰,韓星,以及其餘的成員壓制的死死地。
執政期間,慕容英也的確在內政方面做出了很多漂亮的事情,可是並沒有想像之中的嘉賞,起初的時候,慕容英覺得這是自己的姐夫對自己的考驗,可是慢慢的發現,進入中樞閣之後,才是死水一潭。
永遠都要成為魔君的傀儡,而自己的姐姐,魔族的皇妃,一直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始終都沒有扶持自己這個弟弟一把,自從進入魔宮之後,慕容琳一次都沒有回家看過,按照律法,皇妃每年有三次機會可以回家看看,但是皇妃都沒有這樣去做,相反,是其餘的妃子們還記得生她養她的故里。
慕容家族已經沒有慕容琳這個女兒了。
慕容英也沒有自己的這個姐姐了,哪怕有着血濃於水的關係,可是在權力的面前,這些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
魔君笑道。「下去吧,接下來的政務,寡人一個人足夠了,慕容英留下。」
聽到魔君這樣說,眾人齊刷刷的下去了,在韓星,文杰等人看來,這也許就是姐夫給小舅子開後門的時候吧。
可是他們也不關心這樣的事情,有些人,很久沒見了,有些事,早就該在而立之年去做了。
慕容英並沒有覺得任何的榮幸,恪守着君臣之禮,匍匐在地,並未抬起頭。
魔君道。「這裏只有你我兩人,站起來說話吧。」
慕容英這才站起來,迷惘的問道。「不知道陛下留下微臣,所為何事?」
魔君忍不住的笑了,這樣的笑聲,宛若一個個響亮的耳光抽在了慕容英的臉上,火辣辣的痛。
「看來寡人冷落了你這麼長的時間,讓你有些生氣了。」魔君道。
「沒有,陛下恩重如山,微臣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慕容英拘束的回道。
按照道理來說,慕容英成為了中樞閣的核心成員,在魔族的品級之上也是貨真價實的一品大員,如果去了外地,那也是封疆大吏級別的存在。
再加上,慕容琳又是魔族的皇妃,在這樣的情況,慕容一族實在是沒有不強大起來的理由,可是相反,慕容家族一切如常,並沒有受到過魔君任何的照顧。
要知道,慕容一族當初魔君的時候,那可是不顧一切的,甚至背地裏承受了不少魔族皇室的刁難,但是慕容一族都挺過去了,可是魔君挺過去之後,並沒有給慕容一族任何的回報,這未免有些忘恩負義的味道。
如果說之前的少年魔君因為自己的羽翼未豐,再加上皇山殞落,對於魔君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又有皇炎冥海和皇炎天下這樣的古老親王制衡,魔君實在是沒有報恩的餘地,也可以理解,慕容一族也很深明大義。
但是搞到了最後,魔君承認了自己是仙魔結合體的身份,就連祖境級別的劍侍都出來了,現在,魔宮深處,還有着一大群的祖境高手。
魔君都已經徹底的走到了權力巔峰,還是沒有回報給慕容一族任何東西或者說支持,這樣的魔君,讓慕容一族非常的寒心啊。
過來過去,原來慕容一族只是魔君利用的對象,只不過是魔君手裏的籌碼,可是,慕容一族當初是將少年魔君當做信仰一般的對待過的。
最狠不過帝王心,這句話無論在誰的身上,似乎都能用上。
魔君笑道。「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故意讓你遭受冷落,我也知道你和韓星之間特殊的友誼,只是韓星得勢之後,似乎也遺忘了你這一位朋友。」
「你所有的打算,在進入朝堂之後,全部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也許你非常的沮喪,甚至你的家族都非常的沮喪,但這就是政治,有的時候是不會讓人看到任何希望的,我也想要在這一次的試煉當中,看一下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
「事實證明,你和那些寒門弟子比較起來的話,實在是相差甚遠,最起碼文杰他們那些人曾經受過了許多的苦難,若無寡人的出現,他們也許還是處在明珠蒙塵的狀態里。」
「因此,他們更加的懂得隱忍,更加的小心翼翼,知道今日的一切來之不易,也更加的明白,最古老,最原始的生存法則,在這樣的橫向對比之下,你的確處在了下風。」
「可讓寡人意外的一點是,你雖然處在了下風,卻也沒有做錯事,最開始的時候,還喜歡在一件好事的基礎上錦上添花一把,可是到了後來,你變得平實了,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了,這就是你最大的進步。」
「和他們一樣,接下來,你喜歡做什麼樣的事情,就可以去做什麼樣的事情,只要不違背遊戲規則就好,至於你之前的功績,我也會以另類的手段,回報給你的。」
慕容英瞪大了眼睛,哪裏想得到自己跌姐夫最後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
實際上,慕容英還是一個孩子,最起碼和魔君,朝堂之上的那些人比較起來,的確還是一個孩子,但是天地法則的殘酷,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孩子的。
「我獲得了自由,卻失去了大好的前途?」慕容英難以置信的問道。
魔君柔和的看着自己這個還很稚嫩的小舅子。「未來到底會發生多少的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現在,你已經得到了我的允准,只要不觸碰律法,只要不樹大招風,灰色地帶里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去做。」
「至於你想要的未來,我也實在是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未來,一個異姓王,還是首輔大臣,還是說能夠震懾群臣的無敵大將軍。」
「先想好你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再來跟我說你的未來吧,你是寡人的臣子不錯,可是你的未來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裏,並非掌握在寡人的手裏。」
慕容英似懂非懂,微鞠一躬,滿懷沮喪的退下了。
……
雲漢洲。
韓星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可是並未進入自己的村莊,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要以怎樣的姿態回去,哪怕貴為天機閣的閣主,也實在是英雄怕見老街坊。
最終,還是讓下屬暗中的打點了一下雲漢洲的官場,日後對於這個村莊多多照顧一番,尤其是對於韓家,多多提拔一番,想必不久的將來,這一個沒落的黃級家族,就會成為地級家族,至於天級家族,對於韓星來說,實在是過於遙遠了。
畢竟韓星自己早就被逐出了家族,嚴格來說的話,和現在這個村莊裏的韓家,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了,可是韓星是一個不忘本的人,昔年的養育之恩,歷歷在目。
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了。
等到韓星自己日後成家立業了,以天機閣閣主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就回開創出一個新的韓家,那個韓家,必然會是天級家族的。
韓星的侍從是一位面容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古銅色的皮膚,體積磅礴高大,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映照諸天的絕世強者,也是昔年皇炎閣的成員。
名曰馬義偉,正因為是昔年皇炎閣的成員,在魔族內亂期間,受到了魔族皇室的招攬,可是馬義偉並沒有屈從,選擇了流浪。
後來,少年魔君橫空出世,馬義偉也沒有去報答那一位魔君,而是讓自己的身份成為了一介散修,消除了自己在皇炎閣的任何痕跡。
因為在馬義偉的心中,只有當年的那一位風采蓋世的魔君,才是真正的魔君,如今的少年魔君,還不算,最起碼不值得馬義偉動心。
和韓星之間,兩人有着類似的卻並不相同的經歷。
都曾經流浪,都曾經對未來感覺到了絕望,故此機緣巧合之下,馬義偉成為了韓星的幕僚,也成為了韓星的貼身保鏢,天機閣最開始的時候,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馬義偉去做的,甚至好幾次,馬義偉差點死於魔族皇室的暗算之下。
若非韓星與魔君的那點香火情,或許馬義偉早已經死了。
兩人算是相依為命,在命運洪流之上,同處一個賊船之上。
「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嘛?」馬義偉輕聲詢問道。
韓星搖了搖頭,因為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和姿態。
最終,兩人離開了。
在雲漢洲西北之地的一座山脈里,有着一個玄級家族鎮守,綜合實力來說的話,在玄級家族範圍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下,不過最起碼日子要比黃級家族強出很多很多。
在後山幽靜的竹林里,兩名侍女侍奉着一位姿容清麗,體態豐腴的美女,看上去年紀約莫二十一二左右。
她叫馮雪,是韓星少年時期深愛過的少女。
韓星來了,以韓星如今的修為,也是可以輕而易舉將這個玄級家族夷為平地的,兩名侍女而已,在韓星這裏,實在是不堪一擊,微微揮袖,便已經化作了了無清澈的虛無。
一男一女再一次的相見了。
馮雪有些恍惚,片刻間,才緩過神來,看着如今的韓星,依舊是那一襲白衣,可是白衣之上,有着許多星辰母金紡織的金縷線,上面有着細微的場域連接成為一片,也就是說,韓星身上的白衣,再也不是之前那窮酸的白衣了。
馮雪就算如何的沒有見識,也能認得出來星辰母金,一塊星辰母金的價值,可以抵消十個玄級家族存在的價值,而將星辰母金抽絲剝繭的細化,紡織在衣服上,並且構建成場域,能有這樣的待遇,哪怕是大部分天級家族的少主,也不見得能有。
或許星辰母金對於天級家族來說並非稀罕玩意兒了,可是將場域構建在衣服上,並且和主人完美的心神合一,也許只有那財大氣足的播蠻一族可以做到了。
馮雪有些不敢相信,韓星的面容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比較起曾經,多出了幾分凌厲和冷酷的意味。
她想起來了,魔君曾經敕封過一位天機閣的閣主,也叫做韓星,可是這世間同名同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馮雪是不會將那個窮酸的韓星,和堂堂天機閣閣主聯想在一起的。
甚至,馮雪曾經以為,韓星將會在那荒蕪之地,逐漸的衰老,繼而去世,一生不會婚嫁,也無子女,也並未任何的傳世之物。
對於韓星當年的才華橫溢,馮雪歷歷在目,可是魔界有才華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畢竟魔界是浩瀚的。
馮雪覺得當年的韓星還年輕,不夠成熟,只會做白日夢而已,許下的承諾,不值一文,對於今日的韓星,馮雪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很久沒見了,我回到雲漢洲的時候,四處打聽過你,你跟過很多男人,和三五位玄級家族的少主有過糾結,本來想要混一個小妾或是側妻的位置,可是因為你也是黃級家族的女兒,並未被那些大人物看上,不出意外的將你遺忘和拋棄,後來兜兜轉轉,你來到了龐家,勾搭上了龐家的少主,可是那個少主,也是一個廢物,修行也好學問也好,並無過人之處,甚至非常的花心,墮落與女色之中,而你的地位,日後也不會成為他的小妾或是側妻,只能成為人家的禁臠,在這樣幽暗的地方苟且的存在着。」
「你曾撥亂過我的青春年華,那時的我,你並沒有看上,可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禁臠,多麼廉價而又
卑微的存在。」
「你真的就沒後悔過嗎?」
馮雪心情複雜,她有很多話想說,甚至很多話都是不客氣的話,可是冒然對天機閣的閣主不禁,整個雲漢洲都會出現流血漂杵的情況。
對於朝堂之事,馮雪只是一個有所姿色的禁臠,根本不懂,但也曾聽聞過,韓星成為天機閣閣主的那一日,魔君陛下力排眾議,哪怕魔君是少年,可展現出的帝王之怒,亦是硬生生的將韓星扶持在了天機閣閣主的位置上。
也就是說,韓星的背後,有着魔君陛下的鼎力支持。
馮雪不是一個傻子,這也是作為一個女人的慣性思維,強大的人,絕對不能得罪。
片刻後,沉聲道。「如今的你,志得意滿,貴為天機閣的閣主,想要怎樣評價我都可以,我不會記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我也無法有所報復。」
「看到如今並不得意的我,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實際上,馮雪的心裏是後悔的,如果當年願意在這個白衣少年身上賭上一把的話,或許如今就是天機閣閣主的正室了,那就意味着,站在了浩瀚魔界的金字塔頂端。
可是後悔能有什麼用。
韓星是天機閣的閣主,雖然無法向魔君那樣大肆搜刮天級家族的明媚女子,可是在地級家族的範圍里,韓星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根本不會缺女人的,對於韓星來說,也許所謂的美女,只是數量與質量而已。
韓星自嘲笑道。「當初我也真是瞎了眼睛,明知道你背地裏給我戴了很多頂帽子,可是我仍然選擇笑着原諒你,我以為我能夠將你感化,你給我的,永遠只有原諒帽。」
「哪怕到了如今,我榮歸故里,還是想要來看看你,多年過去了,我的心裏還是沒有放下你,可是繼續牽起你的手,我又覺得噁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魔君陛下為了制衡我天機閣,日後會在魔族皇室挑選出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擁有着皇炎一族血統,明媚的少女,成為我的妻子。」
「然後我會和我的妻子一起度過接下來的餘生,她能幫助我在魔族皇室的範圍里站穩腳跟,而我呢,會選擇慢慢的遺忘掉我青春年華里所有的狼狽和不堪,也會漸漸遺忘你。」
馮雪心裏咯噔了一下,皇炎一族,對於魔界的浩瀚蒼生來說,實在是過於高高在上了,皇炎一族的少女,哪一個不是古色天香,實力冠絕同代中人的。
這樣的對比,無形之中,讓馮雪的心裏非常的受傷,別說馮雪是黃級家族的平民少女了,哪怕貴為天級家族的明珠,和皇炎一族的女子比較起來,仍然是天差地別的。
「來我這裏炫耀,是不是覺得非常的開心?」馮雪寒聲道。
韓星冷笑道。「當然會非常的開心,這一次來,我打算滅掉整個龐家,誅其九族的,將你這個賤人,發配在遙遠的邊疆之地,在那裏備受凌辱的度過自己的一生,可是我又忽然改變了主意,我要你活下來,孤立無援的活下來。」
「然後眼睜睜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仕途巔峰,意氣風發的迎娶皇炎一族的女子。」
整個山脈,狼煙滾滾,身為映照諸天的高手,滅掉一個玄級家族,只不過頃刻之間的事情而已。
馮雪瞪大了美眸了,如果龐家被滅了九族,如果那個少年死了,那麼馮雪將不會有任何的依靠,畢竟成為禁臠之後,身上會留下特殊的奴隸印記,這樣一來的話,是一個人都會嫌棄馮雪的,哪怕是年過半百的螺夫,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往那煙花之地,風塵之所,艱難的討生活,馮雪去過那樣的地方,也知道那是怎樣的體驗,遇到極個別的變態子弟,豈是生不如死可以形容的。
她沒有想到,韓星對自己的憎恨和記憶是如此的深刻。
「迎接接下來的苦難吧,就像是你當年給我的狼狽和苦難,可是我扛過來了,如果你足夠幸運的話,或許也可以成為一個耀眼的存在。」韓星冷笑道。
雙手負在身後,在映照諸天強者的護送之下,緩步離開這裏,馮雪怔怔的看着,這少年的背影,還是和當年一樣的意氣風發,只是,不再屬於自己了……
天殿。
魔君看過密報之後,已經知道了韓星在雲漢洲干出了什麼事情,無緣無故的殺了一個玄級家族,還是滅九族,哪怕是皇室宗親,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濫殺無辜,也是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最終,魔君還是一笑置之,替韓星處理了這一次的麻煩。
攝政王熊貓大王了解情況之後,淡淡說道。「少年啊,看不懂,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能夠讓咱們的天機閣閣主大開殺戒。」
魔君笑道。「無妨,既然韓星的心裏已經放下來了就好,至於那個叫馮雪的女奴,日後就在魔界得大地之上,苟且的活着吧。」
「不過,一位皇炎一族的少女,和咱們的天機閣閣主聯姻,你覺得這個創意如何?」
熊貓大王一本正經的想了想。「名義上到也算是名當戶對,畢竟天機閣閣主雖然沒有具體的品級,但是肯定和皇室郡王以及稍微弱勢一些的親王有的一拼,聯姻的話,也可以。」
「只不過……」
熊貓大王欲言又止。
「愛卿有話就說嘛,都老熟人了,何必遮遮掩掩的呢?」魔君失聲笑道。
熊貓大王道。「你皇炎一族的體魄和瞳力以及潛力堪稱登峰造極,二來,你皇炎一族並非男人長了很多個腎,就連女人的腎也不少,到時候韓星就算風風光光的迎娶了皇炎一族的大美女,可是那臥榻之事,我只怕韓星那樣的小身板堅持不住啊,不到十日時間,估計就要徹底的虛脫了。」
「二來,皇炎一族崇文尚武,一切都要做到最強,韓星是天機閣閣主不假,但是謀略方面,走的是陰柔之道,恐到時候皇炎一族的美女,會將韓星收拾的慘不忍睹,到時候打又打不過,床上那點事兒也不爭氣,罵的話,對方又是皇炎一族的成員,韓星也沒有那樣的膽子,種種跡象表明,韓星迎娶皇炎一族的少女,看似風光無限,實在是一隻腳踏入了不見底沼澤,不久之後,兩隻腳就會深陷沼澤。」
「精神狀態不佳,體魄虛弱,恐會影響到天機閣的眾多事宜。」
魔君不厚道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其笑聲意味深長。
「真是沒有想到,咱們敦厚純良的攝政王,自從理政以來,懂得事情可以說是越來越多了。」魔君點評道。
熊貓大王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你倒是長了好幾個腎,床上那點事兒,從來都不在怕的,真的是壯漢不知書生柔弱啊。」
魔君眯着眼睛。「我怎麼感覺這句話聽上去那麼的古怪。」
熊貓大王一語不發,一副憨厚相,進入無恥賣萌的狀態。
魔君笑道。「韓星的事宜,咱們姑且不說,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將仙帝叫過來,一起商量一下結盟的事情,如何公開透明化,如何平衡掉仙魔兩族積怨頗深的矛盾,讓仙魔兩界的結盟真正的鐵桶一般,前兩次的時候,都是我主動抵達金宮,這一次,仙帝也該來我皇靈之都了吧,要是我再去金宮的話,人家仙帝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要飯的?」
熊貓大王是攝政王,如今在政治上的修為,可不算是低了。
「人家仙帝暫時也不願意說,等他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二來,如今我們擁有眾多戰略性的存在局勢也算是穩固,也打得起消耗戰,至於結盟一事,還真的不好說呢。」
「我們可以和仙族結盟,但也可以和神族結盟啊,和佛族結盟啊,況且審判之劍就在咱們的魔界,也許這也是可以和神族結盟的一個橋樑啊。」
「鬼知道以後是一個什麼世道。」熊貓大王漫不經心的說道。
魔君陷入了沉思,攝政王這話說得並無道理,的確也可以和神族結盟,就眼下的形勢來說的話,可是對於仙界,魔君更加的了解一些,二來,和仙帝之間也存在着一份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誼。
「化被動為主動,倒也是一個辦法,也就是先看看,仙帝會在祖地有何動作,以仙帝那樣偉人,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和寧至剛那樣的人結盟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仙帝有很大的可能會在寧至剛統一祖地大部分疆域的時候,來一個黃雀在後。」魔君道。
熊貓大王道。「寧至剛獲得世界樹幼苗之後,無論天賦亦或是潛力根基方面,已經不弱於人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也是正常的,只是,寧至剛那樣的人,統一祖地大部分疆域之後,絕對不會將勤勞的果實拱手讓人的,恐怕到時候還要和仙帝扯皮很久,甚至,還會出現兩人攖鋒一戰的情況。」
「我魔族在祖地有着萬魂之鄉,不死山,南疆三個龐然大物作為根據地,這是仙界不具備的優勢,可接下來就要看仙帝會不會在中土大陸有所動作,亦或是東方之地有所作為了,至於西漠,那裏本就是佛族的領域,任何人也無法染指。」
「先看一下,也許仙帝心裏知道了許多了不起的內幕,如果他一直不再祖地上有所作為的話,那麼就證明仙帝在某一種程度上佔據着絕對的主導權,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需要在仙帝那裏投石問路了。」
所謂的結盟,裏面的門道就是這麼深,裏面的彎彎腸子就是這麼的多。
魔君。「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我覺得有些不安,是給仙帝一些壓力呢,還是一些好處呢,不如即日準備將霸州之地還給仙帝,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熊貓大王道。「不,霸州之地來的多麼的不容易,不能拱手讓人,咱們頂多給仙帝一個贖回霸州之地的機會,當然,仙帝也要準備好足夠的賠償才行。」
每一次和熊貓大王商量事情的時候,就是這麼的不正經,但是都比較實在是,的確,霸州之地來的多麼的不容易。
「祖地無法動,仙界也無法聯盟,也就是說我魔界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了,以不變應萬變,看似掌握了絕對的主動,實際上,反而更加的被動,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人家下一步的打算到底是什麼啊。」魔君惆悵道。
「我們當然是有事情要做的,慈悲之劍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主宰之劍和審判之劍都在我魔界,如果能夠找到慈悲之劍的話,也許我們也會掌握絕對的主動權呢。」熊貓大王一本正經的說道。
用大把的精力資源去尋找一把傳說中的劍,很有儀式感啊,但魔君似乎不太情願。
「小烏龜已經推演計算過很多次了,但都是徒勞無功,毫無進展,涉及到的因果太大,而我們更是不知道慈悲之劍究竟在何處。」魔君道。
熊貓大王想出了一個餿主意。「實在不行的話,就以主宰之劍亦或者審判之劍作為媒介,讓小烏龜在那樣的基礎上推演計算一番,如果那樣的話都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結果,那可能就需要真的放棄了。」
魔君恍然大悟。
「算了,還是等那些衣錦還鄉的傢伙們回來之後,我們再去做這些事情吧,魔界日常的政務,沒有了首輔大臣和中樞閣,我還真的有些不太習慣呢,本來打算今日進入破蒼境界的,可被政務給拖延住了。」魔君道。
熊貓大王起身,邊走邊說道。「今夜我就去鐵山王那裏拜訪一番,直接說明情況。」
「辛苦了。」魔君道。
他知道熊貓大王很忙,成為攝政王的時候,從未休息過,從以前的活潑可愛,過渡到現在的沉穩老練,熊貓大王經歷了許多常人無法理解的心酸,當然,這也是攝政王應該的,因為他是攝政王啊。
「我不是很辛苦啊,還是先想想怎麼處理東方武吧,那個傢伙最近可是一直嚷嚷着,要成為異姓王呢。」熊貓大王擺手說道。
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