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攝政王忽然壽終正寢,這樣的爆炸性消息,是無法封住的。
大羅天域。
梁友山原本惆悵的心情,一下子回溫了,卻又有些恍惚,那是皇山啊。
整個白熊軍團都士氣高漲,之前的慘勝留下來的陰霾,可以說是一掃而空,經過這一件事之後,仙界的士氣將會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比較起皇炎羽的人頭,還是皇山的人頭更加的值錢一些,哪怕白熊軍團沒有拿下皇山的人頭,但是畢竟是在戰爭期間,魔界的攝政王殞落了。
這是一種象徵,剛剛復甦的魔界,先是不可戰勝的皇炎一族的皇炎羽失手了,時間不長後,皇山又殞落了,似乎天道對於仙界終歸有所偏袒。
梁友山立即傳來了吳天明等人。
大帳內,梁友山對着一尊熊貓雕塑上香,仔細一看的話,雕塑和皇山年輕時候的模樣如出一轍。
吳天明不解的問道。「元帥這是何故?」
梁友山負手而立,略有些感懷道。「實不相瞞,我年輕的時候,也曾見識過魔界攝政王的風采,雖然是一頭憨態可掬的熊貓,但是地位能夠和皇炎冥海並駕齊驅,能成為那一位蓋世魔君的左膀右臂,其學識才華亦或是修為,都已經到達了常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到達的地步。」
「我也曾被那樣的攝政王給折服過,哪怕沒有正面交手,那一位也是值得我尊重的存在。」
「在這一次的戰役上來說,皇山的忽然殞落,對於我們的優勢是巨大的,可是也意味着,下一次親自率軍前來的就是皇炎邦了,也不知道到底會出現多少的人馬,可是下一次的戰役,哪怕我們贏了,那也是勝之不武的。」
「他是皇山,是皇炎一族最有力的靠山。」
吳天明默然,皇山的死活,似乎讓仙魔兩界老一輩的人都頗受觸動。
其實就連仙界的許多聖地,名門望族的大堂,都開始緬懷這一位魔界曾經的攝政王,可見皇山的影響力大到了何種地步。
……
金宮。
仙帝更是在自己的宮廷里為皇山上了三炷香,行後輩禮,挽起長袖,微鞠一躬,如山野之風遊蕩幽暗森林。
丞相上官中庸就在一旁。
隨後也是給皇山上了三炷香。
仙帝淡然道。「朕年輕的時候,想要挑戰的人有兩個,第一個就是那一位蓋世魔君,想要在捉對廝殺的情況下,和魔君分出一個勝負,哪怕知道握當然不是那一位蓋世魔君的對手,但我還是想要挑戰一下,另外一個人,就是皇山了,想要在政治上,計謀上,軍事上,無所不用其極的和皇山分出一個高地,我始終不知道皇山的極限在哪裏,但是朕知道,魔界內鬥期間,皇山暗中埋下了無數的伏筆,不然的話,那一位少年魔君也不會如同神來之筆一樣的登基。」
「有他在,魔界就不會亂的。」
「如今的少年魔君,可以說是頓失一柱,想必這個時候也是腳跟不穩吧。」
上官中庸也和皇山是同時代的人,只是上官中庸侍奉過兩位仙帝陛下,和那皇山也曾有過數面之緣,不久之前,就在金宮裏和皇山見過一次面,閒聊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如今回想起來,上官中庸始終是覺得自己無法和皇山比較,論地位的話,也不如皇山,自己只是丞相,人家可是攝政王。
區別在於,丞相只能為仙帝陛下鞍前馬後,處理大大小小的政務,猶如一個裁縫一樣,哪裏出現了破綻,就要立即去修補。
而皇山這一位攝政王,當年的時候,力助皇炎尊登基,在皇山的努力下,皇炎尊所向睥睨,舉世難逢敵手,而如今,又是力助少年魔君登基,終歸是讓自己油盡燈枯了。
細想一下,那是何等的豐功偉績,耗費了無數的思量,命運的長線,始終和皇炎一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上官中庸覺得自己不如皇山,可惜,自己終歸還是熬到了皇山死了,上官中庸依舊是活着的丞相,皇山只是魔界歷史裏的傳奇。
戰爭時代,沒有什麼比活着更加的重要了。
仙帝忽然笑道。「你們猜測一下,接下來出手的到底是皇炎邦呢,還是皇炎冥海呢?」
比較起文治武功的話,皇炎一族最能拿的出手的人只有兩個,第一個是皇炎冥海,第二個是皇炎天下,兩個人幾乎不分上下。
丞相微微回道。「皇山死後,魔界需要一場勝利,來彌補攝政王殞落的遺憾,皇炎冥海出手的可能性會很大,只有皇炎冥海出手,才會保證下一次的戰役是萬無一失的。」
「可這樣一來的話,誰都知道,皇炎冥海是在挽回魔界的士氣,對於那位心高氣傲的少年魔君來說的話,這似乎很不好受。」
「因此,皇炎邦出手的可能性也很大,畢竟也是一位古老的親王,境界修為雖然不如皇炎冥海,但實力足以和白熊軍團的梁友山攖鋒了。」
仙帝無可奈何的笑道。「這就是我不喜歡文官的地方,任何的出發點亦或是立場,都能說的非常的有道理,可是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丞相雙手作揖,歉意道。「還望陛下見諒,我也實在是不同軍事啊。」
仙帝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據我猜測,這一次出手的十有八九是皇炎邦,而且還是狠手,立即傳旨讓鐵牛軍團隨時準備援助白熊軍團,如有延誤,軍法處置。」
丞相立即退下了。
……
奈落海岸,軍事要塞早已經建築完成了,播蠻家族暗中輸送了不少的星辰母金,導致整個奈落海岸,成為一條長長的,無法逾越的海岸線,每當夜晚的時候,整個海岸宛若童話世界一般,地上的星光與天上的星光以及海上的月光,完美的融為一體,很難讓人覺得,這裏是軍事要塞。
大帳內,天機閣的閣主韓星親自來了,在一位蒙面的映照諸天強者的護送下,第一次來到了皇炎一族親王的面前,看着韓星這一位閃耀的明日之子。
皇炎邦和皇炎冥海的心裏並無多大的觸動,因為是年輕人,陛下也是年輕人,故此不在同一個時代,尊卑有別的同時,也無共鳴。
韓星帶來了一道聖旨。
皇炎邦看了這一道聖旨之後,輕聲回道。「放下,本王必然不會辱沒皇命。」
韓星極為恭敬地雙手作揖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沒有在這樣的軍事要地駐留太長的時間,韓星果斷的離開了。
皇炎邦旋即笑道。「這個年輕人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如果讓強兒和這個年輕人多多來往一番,或許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只可惜啊,終歸是修煉天賦有限,頂多也就是在文官的路線上,位極人臣而已,日後和中樞閣,首輔大臣平分整個朝堂而已。」
皇炎冥海淡然道。「都是年輕人,這還只是一個孩子,也許我們不應該以我們的標準去衡量這一位閃耀的明日之子,眼下的時局雖然進入了戰爭階段,可依然還是比較穩定地,韓星這一號人,暫時看不出劣根性和深淺,不可得罪了。」
皇炎邦這才說道。「這一次陛下下達給我的任務,就是務必拿下樑友山的人頭啊,血戰一場的話,只要梁友山沒有選擇逃跑,我是可以拿下他的人頭。」
「我這裏有千萬大軍,映照諸天者,上百位,可我不能一次性的將自己的底蘊消耗的一乾二淨的,打一個賭,我只帶上七百萬大軍,七十位映照諸天的強者,拿下大羅天域,隨後,白熊軍團的援兵就會到來,就要看王兄你的了。」
白熊軍團之所以能夠成為仙界的九大兵團之一,那是有原因的。
皇炎邦想要以七百萬的代價,七十位的映照諸天的強者拿下整個大羅天域,難度還是挺大的,一旦陷入傳說中的白熊大陣當中,哪怕是皇炎邦,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皇炎冥海知道這一次事情的嚴重性,陛下可以說是雷霆大怒了,當然這一次的脾氣,不是發泄給任何人,而是發泄給了當下的局勢,發泄給了天意。
「如果這一次你若是成功了,可就是七斛親王了。」皇炎冥海淡然笑道。
皇炎邦神色堅毅道。「皇山閣下,昔年對我有恩,若非當年他的庇佑,也許我早就死在了皇兄的屠刀之下,這一次,為了魔界,為了陛下,為了攝政王,我必拿下樑友山的項上人頭,祭奠攝政王殿下的在天之靈。」
當夜,皇炎邦率領大軍出發了。
穿越過虛空通道之後,皇炎邦走在最前方,掌心中,一尊青灰色的鼎浮現,垂落黑暗的混沌之氣,亦有一股特殊的神秘次元的法則在遊蕩,散發出真正的龍吟虎嘯,震盪整個大羅天域。
甲冑在身,大鼎在手,這些,都是皇炎邦在自己本命法器的基礎上,融合了祖瑪森林深處的硬貨而成的,堪稱絕對的至尊法器。
同境界一戰的話,別說是梁友山一個人了,就算是十個梁友山,也絕對不是皇炎邦的對手。
大羅天域白熊兵團的駐軍見識到皇炎邦親自出場了,並無過去一般見到皇炎一族就立即逃命的荒誕滑稽,將軍們反而是冷笑連連。
其中一位更是不屑的喝道。「你們的攝政王死了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可是他的死,並不能改變這一次戰爭的走勢。」
「或者說能夠改變,只是你們魔界終歸會臣服在我仙界的鐵騎之下。」
這是猖狂,極度的猖狂,因為不久之前皇炎羽大敗而歸,皇炎邦出手營救,並未敢在戰場之上逗留太長的時間,再加上魔界的攝政王剛剛殞落,白熊軍團的士氣強盛到了極致。
皇炎邦冷笑一聲,大鼎從天而降,垂落下億萬道璀璨的法則符號,當下照亮了整個大羅天域,直接映照諸天,微微出手,不知道白熊軍團多少的陣法場域,被皇炎邦強勢瓦解了。
十餘位大羅金仙立即來戰,先是皇炎羽大敗,魔界的攝政王殞落了,如果這一次還能殺了皇炎邦這一位古老的親王的話,那麼整個仙界都會覺得,這一次的戰役,仙族也許真的可以徹底的戰勝魔族,一雪前恥。
只可惜,十餘位大羅金仙,其中有七位都是初代王者修煉出來的大羅金仙,一身實力,震鑠古今,是整個白熊軍團戰略性的存在。
他們也不知道,皇炎邦竟然沒有指揮這一次的戰役,直接以身作則的進攻來了,所以他們必須要拖延出皇炎邦,如果能殺了的話最好。
因為誰都知道,皇炎邦只要活着,對白熊軍團的每一個人來說,都存在幾分心理上的震懾,也幸虧魔界的攝政王剛剛殞落,不然的話,這一份心理上的震懾不知道會被擴大多少。
只可惜,這一次的皇炎邦有至尊法器從頭到腳的武裝了起來,本身就是映照諸天級別的高手,擁有着皇炎一族無敵的血統,站在那裏任由十二位大羅金仙的圍毆,都並無反應。
當下,十二位大羅金仙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一雙太粒瞳,浮現出無窮無盡的異象,宛若歷史的畫卷徐徐展開,歷史的車輪正在滾動,了解過去,預判未來,諸天萬界在皇炎邦的太粒瞳中幻滅不定,永恆的光陰長河出現了漣漪,泛起了滔天巨浪,疑似是要吞噬一切。
轟然一聲,射出五道血黑色的雷霆光束,伴隨着一輪黑色的大日,直接將五位不是初代王者的大羅金仙,秒殺,元神俱滅。
這一幕,對這個白熊軍團士氣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五位大羅金仙,在皇炎邦的面前不是對方的一招之敵,且這僅僅是皇炎邦的瞳力所致,還並未附和過於強勢的瞳術,何等的攝人心魄。
皇炎邦參加過的戰役,無論是昔年魔界的內戰,還是仙魔大戰,亦或是到達了仙界之後的攻城拔寨,數量多的連皇炎邦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很明白一點,剛才的瞳術,可以秒殺掉對方五位沒有王者光環在身的大羅金仙,但是想要讓七位初代王者修煉出來的大羅金仙有所損傷,或者斃命,那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皇炎邦,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去做多餘的事情,哪怕剛才一次性進攻十二位大羅金仙會在場面上取得更加攝人心魄的效果,皇炎邦都沒有做。
殺人,實實在在的把人殺了,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能追隨皇炎邦的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都很明白皇炎邦的套路,對於剛才皇炎邦的殺招,默然於心,算計都在心裏。
皇炎邦平靜道。「本王就在這裏,爾等七位大羅金仙,還不受死!」
七位大羅金仙知道和皇炎邦硬碰硬不會有多大的效果,也從未高看過他們本身的初代王者的特質,因為對手是皇炎邦,果斷的七位一體,形成七殺陣,七個初代王者大羅金仙組織起來的七殺陣,哪怕是皇炎邦,也不會輕鬆。
只可惜,有了至尊法器的加持之後,皇炎邦對法器的理解,對天地大道的理解,均產生了一種新的觀念,早就有所共鳴,不久之前,其境界修為有所鬆動,無敵的瞳力更是百尺杆頭更進一步。
七位大羅金仙想要阻止七殺陣的瞬間,被皇炎邦敏銳的抓到了一個節點的漏洞,當然,這種可以忽略不計的漏洞,除非大羅金仙級別的重瞳,亦或是映照諸天的太粒瞳能夠看出來,余者,無解。
剎那之間,皇炎邦的速度快到了極致,這純粹是肉身之力的體現,光陰長河泛起了漣漪,在皇炎邦的身後追隨,就連時間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都具象化了,主動的追隨皇炎邦,生怕錯過了皇炎邦。
七位大羅金仙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的恐慌,在他們的心裏開始瀰漫開來,就像是當年第一次遇到強勁的對手,那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樣。
哪怕是昔年面對天荒一族的大佬,這七位大羅金仙,都未曾有所動搖,可是今日,皇炎邦徹底的證明了什麼叫做沒有不可能。
近身之後,一記手刀,聚氣成刃,橫掃而出,千軍萬馬膽寒,七顆人頭飛揚而上,絕對的瞳力面前,絕對的大法力面前,絕對的體質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算是兩個照面。
第一個照面,皇炎邦單是依靠瞳力就解決掉了五位大羅金仙。
第二個照面,皇炎邦渾身共鳴,一記手刀解決掉了七位大羅金仙,還是初代王者。
白熊軍團的將士們見狀,那種自以為挾持天地氣運,所向無敵的心態瓦解了,他們曾經恐懼而又熟悉的皇炎一族,回來了。
一場真正的惡戰,開始了。
皇炎邦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主動衝鋒,為自己身後的七百萬大軍撕開了一個可以進攻的口子,剎那之間,來到了天空戰場,又是一大群大羅金仙朝着皇炎邦圍毆而來。
這一次,皇炎邦依舊是從容,畢竟,皇炎邦的身後,亦有七十位的映照諸天,哪怕整體數量和白熊軍團的大羅金仙有所差距,可只要皇炎邦在,這個差距就會被縮小了。
梁友山在中軍大帳里靜靜的看着,握拳的手微微抖動。
沉聲道。「這一次,只要我們不敗,那就是勝利!」
是的,對於白熊軍團來說,這一次不敗就是勝利,魔界的攝政王剛剛過世,皇炎一族的老牌親王想要率領大軍在戰場之上找回場子,也算是另類的祭奠曾經的攝政王,卻沒有拿下勝利,那對魔界的打擊可以說是雪上加霜了。
無論是仙界亦或是魔界,幾乎所有人都會認為,只要皇炎一族的老牌親王出手,就沒有打不贏的仗,就沒有攻克不了的城池。
當下,整個白熊軍團開始有規律的運轉了起來,一座含蓄的大陣,正在成型。
皇炎邦所遇到的大羅金仙,基本上都是單個的。
一對一的情況下,能和皇炎邦平分秋色的大羅金仙都是舉世難覓,更別說可以戰勝皇炎邦的大羅金仙了,基本上,皇炎邦配合瞳力,以及近身廝殺的小技巧,均可以瞬息要了對方的命,當然這少不了那一身華麗至極的至尊法器的加持。
且皇炎邦所率領的映照諸天的高手,只是負責和白熊軍團的大羅金仙遊斗,能殺就殺,最起碼的一點,就是讓自己不要陷入了死水當中。
因此,白熊軍團近乎所有的大羅金仙,都被纏住了。
皇炎邦可以說是所向無敵的,太粒瞳的絕對瞳力早就看出了白熊軍團正在組織傳說中的白熊大陣,昔年,白熊大陣,差一點讓整個天荒一族的絕世高手集體殞落,若非皇炎冥海率眾救援的話,那一次天荒一族極有可能會萎靡不振,哪怕如此,天荒一族也是花覅額了漫長的歲月,才漸漸的恢復了元氣。
「在本王的面前,還想要凝聚陣法,可能嗎?」皇炎邦自信至極,豪氣沖天。
太粒瞳中的山河異象,雷鳴陣陣,整個天穹之上,降落下無數的雷霆淵獄,落在地面上,更是遍地開花,手中的大鼎無限的擴大,宛若一座太古魔山,硬生生的落在了戰場之上,壓制整個白熊軍團。
一下子,白熊軍團想要組織的白熊大陣的九個節點,還是九個關鍵性的節點,直接被摧毀,在一定的範圍里,無論是人,亦或是坐騎,蕩然無存。
梁友山想要對付皇炎邦率領的大軍,除卻白熊大陣之外,沒有多餘的選擇。
看到這樣的情況,吳天明,高俊,鄒秀虎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且高俊和鄒秀虎經歷了之前的惡戰後,被皇炎羽打的元氣大傷,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基本上是沒有辦法參與這種級別的大戰。
梁友山苦笑道。「我曾和天荒一族死戰,也曾和天魔熊貓一族的部分高手激戰,大戰過魔界的很多天級家族,就是沒有和這無敵不敗的皇炎一族在戰場之上正面廝殺過,能有這等的戰爭盛世,我也滿足了。」
皇炎邦一個人,就具備攻城拔寨的實力,大部分的場域和陣法,被皇炎邦的瞳力強勢瓦解,有些時候落下大範圍的幻術,直接讓大羅金仙之下的強者,短暫的陷入了迷惘狀態,哪怕非常的短暫,但是讓人頭飛起的時間也足夠了。
吳天明仗着膽子說道。「元帥,此次大羅天域恐怕是守不住了,皇炎邦實在是太兇悍了,不是我白熊軍團可以力敵的,趁着眼下的局勢還不算是太糟糕,還望元帥撤退啊。」
嘭!
梁友山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吳天明的臉上,直接讓吳天明暈頭轉向了。
「混賬,我白熊軍團什麼時候後退過,我白熊軍團能成為仙界的九大至尊兵團之一,那不是一場場的勝利積累出來的,而是一場場的血戰積累出來的,皇炎邦雖然勢大,可我絕非善茬!」
聞得此言,吳天明不知如何應對。
卻只見皇炎邦飛速前進,所到之處,人仰馬翻,無數將士被皇炎邦收割性命,猶如割麥子一般。
正在朝着梁友山這邊靠近,三五個大羅金仙更是打起了游擊戰,拖延皇炎邦進攻的節奏,根本不敢和皇炎邦正面攖鋒。
魔界的士氣節節高升,白熊軍團連連後退。
有皇炎邦在,就等於魔界這邊有着一個貨真價實的萬人敵。
而兩軍對壘,戰場廝殺,有沒有萬人敵級別的存在,那性質可以說是天差地別的。
皇炎邦氣吞山河,一手捏法印,一拳轟出,將兩位大羅金仙直接貫穿胸口,雖然沒有傷及對方元神,卻也讓對方的心裏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一手持大鼎,直接強勢鎮壓而下,又是一位初代王者修煉而成的大羅金仙歿了。
場面動人心魄,整個狂暴的戰場,似乎成為了皇炎邦一個人華麗的獨秀。
「梁友山,可敢與本王正面一戰,本王讓你一隻手!」皇炎邦這般喝道。
其聲音宛若龍吟虎嘯,激盪整個天穹四野,仿佛大羅天域都被皇炎邦的風采深深的折服了。
梁友山是誰,仙界的至尊高手之一,白熊軍團的主人。
經歷了無數的歲月,見識了無數的朝局更迭,戰場廝殺,如今被人如此挑釁,怎會咽的下這口氣。
本身,梁友山的實力就不容小覷,能成為九天兵團之一的主人,其修為早就震鑠古今,功參造化了。
「皇炎邦,本帥有何不敢!」梁友山應戰了。
手握一對雷神錘,攜帶赫赫天雷,強勢碾壓而來,要和皇炎邦正面攖鋒。
吳天明,高俊,鄒秀虎的心裏非常的複雜。
周圍的軍師,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
在白熊軍團每一個人的心裏,他們都沒有懷疑過梁友山的實力,甚至,梁友山在白熊軍團將士們的心裏,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可這一次,是和皇炎一族的高手正面攖鋒,且還是魔族皇室最古老的親王之一。
每一個人的心裏都是不踏實的。
皇炎邦流露出一抹獰笑。
面對梁友山的悍然一錘,直接一拳轟出,落在對方的錘面上,激盪出毀天滅地的雷霆之力,漫天的大道法則垂落而下,虛空中,雷鳴一般的誦經聲響起。
初次攖鋒,皇炎邦覺得自己的拳頭骨節微微震痛,而梁友山亦是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力,微微後退。
場面上,平分秋色,這對於白熊軍團的士氣有所回升。
可是誰的心裏都清楚,皇炎一族的體魄太逆天了,你永遠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上有着怎樣的五臟六腑,到底又有幾個腎?
梁友山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一戰了,希望通過自己最大的努力,為接下來的鐵牛軍團鋪好道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或許接下來鐵牛軍團也是有一定的可能,摘下皇炎邦的項上人頭。
儘管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梁友山還是要去做。
這並非愚蠢。
而是梁友山自己要證明給自己看,梁友山哪怕從來沒有和魔界的古老親王捉對廝殺過,可是梁友山從來都不懼怕魔界的古老親王。
也是為了白熊軍團,九大至尊兵團,在戰場之上,多次將魔界的天級家族組織起來的軍團殺的丟盔棄甲,可是總有選擇性的避開了皇炎一族親自率領的軍團。
而這一次,梁友山就是要做出一個表率,他不怕皇炎一族,白熊軍團也不會怕皇炎一族。
更是要通過這一戰,要讓其餘的八大軍團心裏有着一個橫向對比,他們和皇炎一族的大軍的差距到底有多少,可以通過什麼樣的辦法彌補這樣的差距。
梁友山此次的做法,將會在仙魔之戰的歷史上,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哪怕日後梁友山被人唾沫不自量力,哪怕梁友山不久之後就會形神俱滅,哪怕白熊軍團將會萬劫不復,可是梁友山還是會去做。
這就是勇氣,亦是戰場,更是整個白熊軍團向死而生的榮耀。
吳天明看到這個陣勢之後,立即和身旁的高俊和鄒秀虎商量了起來。
「元帥這一次是要捨身取義,是要通過自身,讓其餘的八大軍團意識到和皇炎一族大軍的差距,這對於未來的仙魔大戰來說,有着不可估量的意義。」
「眼下,我們不得不面對一個選擇,趁着現在,我們三人離開大羅天域,和還在霸州的將士們匯合,等到鐵牛軍團來的時候再一次的反攻大羅天域。」
「亦或是,我們趁着現在,趁着元帥和皇炎邦的惡戰期間,一同陪着所有人去死。」吳天明這般說道。
也許我無法和你並肩作戰,但我願意和你一起經歷失敗。
這是戰爭,是需要理智的。
高俊表態道。「我們需要回歸霸州,和那裏的將士們匯合,白熊軍團不能斷絕了傳承的火把。」
鄒秀虎附和道。「我們日後可以在整個仙界歌頌元帥的蓋世風采,這些事,總得有些人去做。」
吳天明沉思道。「也好,你們二人元氣大傷,便退下去吧,我要去了,日後記得在我的孤墳前多燒一些紙,多上一炷香,腦海里不要總是戲子的美貌和歡聲笑語。」
高俊,鄒秀虎聲淚俱下,深深的作揖,目送吳天明慷慨赴死。
我們會永遠記得你,永遠……
吳天明的元神在燃燒,毀滅性的法則在涌動,整個人若一把絕世的天劍,筆直的刺向了皇炎邦,既然要挑戰一次,那就挑戰戰場之上最強大的那一位。
梁友山見狀,頓時怒氣滔天。「天明,你何至於此!」
燃燒元神的一戰,吳天明的實力到達了大羅金仙的最巔峰,哪怕這只是暫時的,但卻是永恆的,皇炎邦不得不慎重的對待吳天明這絕命一擊。
騰出一隻手,一掌鎮壓而下。
但是沒用,吳天明是燃燒元神了,這就意味着,吳天明永世不得超生,永遠墮落在六道輪迴的中間,那裏是無止境的孤獨和苦難。
噗!
劍光貫穿了皇炎邦的手掌,讓皇炎邦灑血當場。
皇炎邦流血了,白熊軍團士氣大增,進入死戰狀態,紛紛向死而生,今日這一戰,不求勝敗,只是為了戰場之上的歌聲與風景。
吳天明面對皇炎邦,爆發悍然一擊,油盡燈枯而死,成為了未來仙界無數人膜拜的戰爭英雄。
梁友山趁此機會,一雙雷神之錘再度落下。
皇炎邦橫眉以對,一記橫肘悍然震出,湧出濃郁的淵獄,宛若地獄的大門開啟,轟然一聲巨響,梁友山的雷神之錘破碎,綻放出漫天的雷道之花,照亮了整個戰場天宇。
「死戰!」
「死戰!」
「死戰!」
白熊軍團,悲憤異常,大多數成員,竟然開始效仿吳天明燃燒元神,爆發悍然一擊,迫使皇炎邦的大軍節節後退,更是迫使許多的將士們不得不和白熊軍團一樣,燃燒元神,抵抗白熊大軍的強勢進攻。
梁友山見到此等盛況,老淚縱橫,仰天狂笑。「我梁友山有爾等同吾共戰皇炎,此生無憾,若還有來生,必將與爾等再戰這熱血疆場!」
皇炎邦的太粒瞳猛然一皺。
梁友山要燃燒自己的元神,要拉皇炎邦一起上路。
皇炎邦怎會給梁友山這樣的機會。
瞬息近身,憑藉至尊鎧甲,硬生生的承受了梁友山上千上萬次的攻擊,哪怕大部分的攻擊被至尊鎧甲給消化了,可皇炎邦的臉色亦是迅速蒼白,一口逆血,從天穹灑落而下。
梁友山囂張狂笑。「何曾想到,我梁友山也讓魔界親王血濺沙場啊!」
「噗!」
皇炎邦終歸是沒有給梁友山燃燒元神的機會,一記手刀,直接摘取對方項上人頭,以絕對的瞳力,迫使梁友山的元神枯萎,繼而道消。
然而,此舉並未讓大戰出現一邊倒的情況。
主帥已經戰死了,此刻白熊軍團的每一個人,每一頭戰爭野獸,每一頭坐騎,都是主帥,都在主動進攻,浴血沙場,無懼死亡。
燃燒元神的火焰,橫亘在天地之間,仿佛那裏,有着一個混沌的宇宙,被無數人徒手劈開。
倒是大羅金仙們仍然保持着絕對的冷靜,梁友山之死,驚天動地,可歌可泣,其氣勢宏貫古今,為無數人畢生之楷模。
但這並未讓大羅金仙們選擇和梁友山一樣的道路,他們知道,這一次的戰役,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了,都開始給自己尋找退路了。
當然了,一個大羅金仙如果成心要走的話,可以留下他們的人不多,況且,白熊軍團陷入了徹底的狂暴當中,不死不休,直到最後一滴血燃燒殆盡。
哪怕是皇炎邦,也無法阻擋部分的大羅金仙逃跑,也只能順手殺掉幾個,或是將他們重創。
很快,所有的映照諸天的高手,以皇炎邦為中央,共同凝聚大陣,一同鎮壓沒有了大羅金仙掩護卻依然在燃燒在戰鬥的白熊軍團……
經歷了一天一夜。
皇炎邦法力幾乎都要耗盡了,才總算是將情況遏制了,整個大羅天域之上,屍橫遍野,就連許多山澗之中,大樹根下,都有着屍體橫陳。
這一戰,很慘烈。
戰後的大羅天域,清寂難言。
皇炎邦手提梁友山的項上人頭,對着魔界,對着王靈之都,深深的跪了下去。「殿下,請恕我無法靈前戴孝,願我手中大好頭顱,可告慰你在天之靈。」
經此一戰,皇炎邦的七百萬大軍,死傷六百五十萬有餘,只剩下了五十萬的部眾。
誅殺白熊軍團,九百萬有餘。
仍舊是血戰。
卻要比之前的皇炎羽更加的激烈,更加的激盪人心。
前有梁友山主動迎戰,後有吳天明絕命一擊,更有皇炎邦屠戮白熊。
陽剛的煞氣,席捲整個大羅天域,經年不散。
等皇炎冥海率眾而來的時候,只聽見了皇炎邦一個人,在最孤獨的角落裏,嚎啕大哭。
這一戰,皇炎邦不是為了魔君,更不是忌憚那一道聖旨,純屬為了祭奠皇山的在天之靈,若無皇山,哪有今日之皇炎邦!
最激烈的戰場,往往不在風暴的中央,而是人心深處,是想要守護誰,是想要為了誰,是信仰的光輝普照眾生,還是直抒胸臆以敬大愛無邊大道無疆。
皇炎冥海的手輕輕的放在了皇炎邦的肩膀上。
「我們經歷了很多的苦難,他或許不曾記得曾經對你的恩惠,他如釋重負般的離開了,接下來的路,你還是要一個人走,去經歷,去戰鬥。」
「帶着這顆大好頭顱,前往魔宮領賞去吧,這血腥的戰場交由我就好。」
風聲中,皇炎冥海來到戰場,長發狂舞,一雙血色的雙眸,望穿三界。
長身玉立,站在那裏,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孤峰,若浩瀚無邊的汪洋,似一道不可逾越的豐碑。
這一次,魔族奪回大羅天域,這一次,皇炎冥海披堅執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