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一起來追周厚端,顯然是打算趁着他們人多勢眾,將周厚端和他的九名同伴一起滅殺在阜南島裏面。
好在,周厚端早就料到了會有不止一撥人在這阜南島對他下手。
在進來阜南島之前,他就已經在阜南島的各個區域給自己找好了最佳戰鬥地點。
如今他們準備趕去的雁盪山,正是他提前選好的七個地點之一。
這雁盪山上並沒有花草樹木,原本並不是個適合藏人的地點,但雁盪山上的山石卻有隔斷感知的特殊作用,所以周厚端從看到資料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盤算着利用這裏獨特的地理環境打伏擊戰。
一行十人很快在雁盪山下了飛舟,在周厚端的授意下,上官菲、韓宏偉、丁昊辰分別帶着柳浩清、陸景頤、孫杰武尋了隱蔽的地點設伏,修為足夠但卻不熟地形的任瀚玥則帶着剩下的兩名築基前期修士葉一海、樂北琳守在周厚端身邊。
他們這邊才剛擺開陣勢,周厚章和閔旭傑的兩支隊伍就已經追了過來。
周厚端右手扣在陣盤上,一股精純的土系靈力從他指尖流進了陣盤上的符文里。
符文亮起,三支隊伍的所有修士都被漂浮的陣石圈進了法陣里。
隨着各處不斷有人觸動法陣、引來攻擊,周厚章和閔旭傑的隊伍里也跟着響起一陣罵聲。
任瀚玥對法陣並不精通,不過法陣的好壞她還是能略微評判一二的。
根據她的粗略觀察,周厚端拿出來的這套法陣不僅攻守兼備,而且品質也非常不錯。
這樣的法陣,通常都是修士們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壓箱底兒的寶貝,周厚章和閔旭傑要破陣可沒那麼容易。
接下來的事態發展驗證了任瀚玥的猜測,在上官菲、韓宏偉、丁昊辰神出鬼沒的偷襲下,周厚章和閔旭傑的隊伍很快出現了大概七八名重傷者,就連被隊友們護在中間的周厚章和閔旭傑也受了些輕傷。
閔旭傑一向惜命如金,眼見情勢對自己不利,他忙取出家中長輩給的雷果,以蠻力破陣。
來阜南島之前,他軟磨硬泡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從自家父親手裏弄來了一共十枚雷果。
這雷果是靈植的一種,受到劇烈撞擊就會發生爆炸,且爆炸的威力絲毫不輸一名築基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有了這十枚雷果,閔旭傑就是正面硬撼築基後期修士也不至於全無勝算。
他一口氣砸下三枚雷果,周厚端佈下的法陣頓時動盪起來。
周厚章一見有機可乘,忙也招呼了自己隊伍里的築基後期修士過來幫忙。
周厚端自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破陣,他右手五指連連動作,陣盤上的光芒開始忽暗忽亮。
瞬息之間,法陣裏面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已經有崩潰徵兆的法陣重新變得牢固,原本光禿禿的石頭山也變成了漫無邊際的迤邐黃沙。
辣的太陽炙烤着大地,被突然丟進沙漠裏的周厚章、閔旭傑等人全都一臉怔愣。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他們大約兩百里遠的某處地方,倒霉到了極點的任瀚玥也正一臉驚訝的瞪着眼前的漫漫黃沙。
她是在周厚端的法陣發生變化的時候被裹挾進來的,因為事發突然,包括周厚端在內的九個人根本來不及對她進行救援。
此時阜南島的雁盪山上,周厚端等人也正大眼瞪小眼的一籌莫展。
「周道友,拜託你想想辦法。」陸景頤揪着周厚端的廣袖一臉哀求,「任道友只有一個人,對方卻有二十人,要是我們不救她出來,她這條命就丟定了。」
周厚端回了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陸道友,要是有辦法,我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隊伍損失一名築基後期修士嗎?」
陸景頤定定的看了周厚端好半天,才慘白着一張臉,頹然的鬆開了攥着周厚端衣袖的手。
丁昊辰拍了拍他的肩,「陸道友,我想你也知道,像這種法陣出現紕漏導致的意外事故,就算是最後修好了法陣,我們也沒辦法讓事情回到法陣出現紕漏之前的狀況。現在我們唯一能為任道友做的,也就只有祈禱她福大命大了。」
一臉歉意的周厚端也在一旁點頭附和,「我相信任道友一定會吉人天相的。那個黃沙陣疆域大得很,她一定不會倒霉到跟閔旭傑和周厚章碰上。」
陸景頤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但願吧。」
不知道是不是雛鳥情節作祟,在這世上的所有人裏面,陸景頤最依賴、最信任的就是將他從焱洲帶來聖洲的夏惟淵和任瀚玥。
可偏偏,繼夏惟淵之後,任瀚玥也毫無徵兆的離開了他身邊。
說沒有不安那是不可能的,可陸景頤畢竟也是個貨真價實的修士,就算再不安,他也不會天真到認為夏惟淵和任瀚玥能一輩子陪在他身邊。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更何況他和夏惟淵、任瀚玥嚴格說來只是簡單的萍水相逢。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陸景頤緩和了臉色問周厚端,「任道友要怎樣才能從這黃沙陣里出來呢?」
周厚端遲疑了片刻才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我關閉法陣,可陸道友你也看到了,咱們十個人根本對付不了對方的二十個人。」
周厚端言下之意,分明是說這個辦法他不會用。
陸景頤滿心的火氣直往外冒,為了避免自己失態,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平靜,「周道友,在我們接任務之前,你可沒說過瀾山城裏竟然有那麼多人想要置你於死地。」
周厚端和上官菲、韓宏偉、丁昊辰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但在這件事上他們確實有些理虧,所以四人誰都沒有開口反駁陸景頤。
好在陸景頤這個時候提起這一茬兒並不是為了跟周厚端翻舊賬,他為的,只不過是幫任瀚玥爭取一線生機。
「任道友她是個大氣重諾的女子,就算諸位對我們有所隱瞞,她還是為了信義二字選擇了繼續這個任務。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在下覺得即使只衝這一點,周道友你也不該對任道友如此冷漠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