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哭夠了,姚玉知又拉着任子賢向任瀚玥道歉,「玥兒,爹娘對不起你,你失蹤了爹娘都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
任瀚玥嚇了一大跳,「娘,您快別這樣,女兒受不起。」
任子賢抬手摸了摸自家小閨女的頭,「你娘說的對,確實是爹娘對不住你。」
任瀚玥俏臉一板,「爹!您怎麼也跟着添亂啊?!」
任子賢一臉懵。
他添亂?他添什麼亂了?
任瀚玥抬手一指自家娘親,「我娘已經夠傷心的了,您還在那裏說她說得對。對什麼呀?我覺得一點兒都不對。」
任子賢眨眨眼,他這是......被一向乖巧嘴甜的小女兒給懟了?
任瀚玥又轉過頭去哄姚玉知,「娘,那時候您和爹要是不管不顧的去找我,我才真要生氣呢。我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回到衢山島,結果卻發現自己熟悉的那些人全都已經死於非命。再說,不是還有哥哥嘛,爹娘有事,正該他做兒子的服其勞。」
任瀚玥說的這些全都是她的心裏話,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怨怪任子賢夫婦。
當年衢山島一共也沒幾個築基期修士,跟傳承了數千年的姚家相比,他們的底蘊實在太過淺薄。
在那種情況下,島上的每個戰鬥力對於能否打贏這場守衛戰都至關重要。
她失蹤了,衢山島少了一員戰將。
任瀚棠死活非要去找她,衢山島又少了一員戰將。
要是任子賢、姚玉知、任瀚珺也跟任瀚棠一樣衝動、一樣執拗,那衢山島剩下的人要何去何從?
沒有了他們五個,其他修士就是豁出命去也不可能打敗虎視眈眈的姚家人。
可他們若是輸了,遭殃的就會變成他們各自的妻兒老小。
若是姚家人再狠毒一點,他們甚至有可能會為了泄憤而血洗這個世外桃源一樣的海島。
明知道他們一走,衢山島就會落入這樣的噩夢,任子賢和姚玉知怎麼可能狠得下心離島。
更何況姚家人本來就是衝着他們來的,他們認為自己有責任、有義務跟着大家一起守護這片淨土。
正是因為清楚這些,所以任瀚玥從來不認為任子賢和姚玉知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她就是不疼愛她、不重視她。
姚玉知被她說的再度落了淚,她抱着任瀚玥不肯撒手,「娘的玥兒,娘的乖女兒,娘還以為你回不來了,還好老天保佑,嗚嗚嗚......」
任瀚玥的眼圈兒也紅了,她一邊幫姚玉知擦眼淚一邊溫聲勸道:「娘別擔心,女兒的運氣好着呢......」
好說歹說勸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任瀚玥總算逗得姚玉知破涕為笑。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又忙不迭的拿出各種好東西獻寶,「對了,娘,女兒有好東西給你們哦。」
任瀚玥話音才落,眼睛鋥光瓦亮的任瀚楓就已經不着痕跡的擠到了大炕前面。
其他人都已經被任瀚玥拿出來的各種東西所吸引,根本沒有留心他的小動作,只有始終坐在任瀚玥旁邊的任瀚棠抬眼朝他甩了一個不是很有殺傷力的眼刀。
「這是鳳果,服用之後可以幫助修士延長30年的壽元。」任瀚玥一邊說着一邊飛快地拿了五隻果籃分別遞給任子賢、姚玉知、任瀚珺、任瀚棠、任瀚楓。
姚玉知直接捏起一枚鳳果送進了自己嘴裏,任子賢則捧着小籃子問任瀚玥,「我記得書上說過這東西一人只能吃一顆,你給我們這麼多做什麼?」
任瀚玥眨眨眼,「爹,不是一人只能吃一顆,是只有第一次吃的時候才會有延壽的效果。」
任瀚棠不明所以——這不是一個意思麼?
任瀚楓眉眼彎彎,笑得像只小狐狸,「爹,二姐的意思是,您老人家其實可以把它當成靈果吃。」
言罷,他也捏起一顆送進了嘴裏,「唔,果然美味極了。」
任瀚玥見他喜歡,索性又送了他一籃子,「吃沒了再找我要。」
任子賢的臉頓時黑了,「胡鬧!你們這是在暴殄天物!」
「這有什麼?再珍貴的果子還不是一樣要給人吃。」任瀚玥一邊說着一邊塞了一顆到任瀚珺嘴裏,任瀚楓則有樣學樣,左右手分別塞了一顆給任子賢和任瀚棠。
任瀚棠吃完了任瀚楓塞給他的那枚鳳果才慢吞吞的對任瀚楓道:「我已經吃過一顆了。」
任瀚楓立刻猜到任瀚玥肯定是給任瀚棠開了小灶兒,他將屬於自己的兩個果籃收進儲物袋,然後手一伸便將任瀚棠的那個果籃拿到了自己手中。
任瀚棠對這個幼弟一樣寵愛,見狀也只是再次飛了他一個沒什麼殺傷力的眼刀。
倒是任子賢一張黑臉轉向了任瀚楓,嚇得任瀚楓趕緊將果籃還給了任瀚棠。
當然,在此之前他也沒忘了偷摸抓幾顆鳳果放到自己的袖袋中。
任子賢眉毛一豎就要開口訓斥小兒子,任瀚玥見狀忙拉住他的衣袖搖了搖,「爹,這東西女兒多的是,要不是咱們衢山島的氣候不合適,女兒立馬就能給您在院子裏種上幾棵鳳果樹。」
任子賢一聽頓時明白了——原來這丫頭把樹弄到自己手裏了,怪不得送人鳳果跟送大白菜似的。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就算如此,你也別太張揚了,萬一引來小人覬覦就不好了。」
任瀚玥點頭如搗蒜,「您放心,在外人面前我謹慎着呢。」
任子賢哭笑不得的瞪了任瀚玥一眼,然後他又轉過頭叮囑任瀚珺等人,「你們也是一樣,要吃就躲起來吃個夠,千萬別因為一時不慎給家裏招來禍患。」
任瀚楓和任瀚棠答應的都很痛快,任瀚珺卻猶豫了片刻才微微點頭。
任瀚玥眼珠一轉就猜到了任瀚珺在猶豫什麼,她鬼鬼一笑,「姐,你是不是想送一顆給劉大哥?」
任瀚珺的臉騰地一下紅成了番茄色,她雙手無意識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玥......玥兒,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如此單純!如此羞澀!簡直太可愛了!
任瀚玥心裏的小人兒已經笑翻了,但面上她卻不敢太過囂張——她怕自家姐姐因為害羞落荒而逃,那可就不好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