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裏,而不是拔鳥無情的離開,就是因為我們認識,也有過幾次合作,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把話說開的緣故……」
徐然走到床邊處坐了下來,同時端起推車架上的一杯熱咖啡喝了一口。
劉思琴沉默之中,只是抱着蜂蜜水的杯子在發呆。
實際上當徐然揭開了她心頭的那塊遮羞布以後,她的一切早都已經坦露在了徐然的面前。
哪怕現在身上隔着一層被子,可她仍覺得能被看穿通透,最多只有她自己覺得這是一種自我心理安慰罷了。
事實上,昨晚的事情如果她稍加猶豫去拿了外套和包包沒有直接逃跑的話,那麼今天她將徹底淪落至萬劫不復的境地,身心將受到嚴重的傷害,而不是坐在這裏跟徐然之間談男女關係,竟會對徐然仍抱有那麼一點幻想。
正因她心底潛意識下會覺得跟徐然發生的這種關係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是她還是會忍不住多想,想奢求一下更好的結果。
可現實的無情,以及那個男人的理智卻再次將她打回原型。
而且劉思琴心中也覺得很奇怪,她竟然對於跟徐然發生這種關係而心中並不排斥,就好像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一樣,她竟然一點都不會感到傷心難過,甚至還產生過那麼一點小雀躍,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身上也潛藏有一種『妖艷賤貨』的潛質,而自己卻從來沒察覺到?
徐然見劉思琴在沉默發呆,沒有撒潑取鬧大喊大叫之類的,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在那層遮羞布被揭開後,已經恢復了理性。
昨晚的消耗非常大,這個女人不愧身懷名器,那方面被釋放出來以後如狼似虎,如果不是徐然身體素質得到改變以後很強悍,在大戰中與她平分秋色將她拿下並讓她順利的發泄出來,若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就被吸乾,需要禁浴一個月去恢復了。
將推車上的早餐吃了些填飽肚子,又把水果吃掉了幾個後,徐然見劉思琴眼神變幻不定,好像在別想的事情,便道:「昨晚你對我說的那些事情並不完整,只提到齊江和汪業飛這兩個人出現在那個場合中,那麼他們想弄到巨額貸款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掌握着那支簽字的筆,應該知道吧?」
劉思琴一想到昨晚被她聽到那幾人的密議,以及同事設圈套的背叛出賣時,甚至還要讓男人輪了她並給她拍果照和視頻,心中的怒火與恨意就止不住的升騰而起。
現在聽徐然這麼問,心中含有怨恨的劉思琴覺得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他們要這筆巨額貸款我調查過,是想以他們手中的一個項目做抵押,明面上是準備加大房地產開發投資,實際上他們是打算操作股市,至於哪一支股,我倒只有一個猜測,不太明確……」
徐然覺得沒那麼簡單。
那些人可都不是什麼蠢貨,冒着那麼大的風險,搞出這種事情來只是為了弄到一筆巨額貸款去炒股麼?
想到這裏,徐然道:「那他們打算用哪裏的房地產項目做抵押,至於你猜測出他們想炒的股票是哪支?」
劉思琴回想了下,道:「是匯岸區榮鑫商業廣場的項目做的抵押,可我實際做過調查,那個項目原本是杜建集團在做,自從杜建集團出事以後,這個項目最終流落到了風毅公司手中,但產權手續並不明確,所以是沒有辦法貸款的,而他們說到的股市,我無意下聽到他們只說起最近跌的較為厲害的幾支,其中有一支正是抄底大賺一筆的最好時機,所以我懷疑是恆飛的股票……」
聽到劉思琴的猜測判斷是恆飛,徐然不禁愣了下。
按他想來,這件事幾乎不用懷疑,因為隨着陸安波案的完結,受那件事牽連,恆飛調查案也跟着完結了。
但持續了的這段時間中,恆飛創始人費宇新被趕走,又發生虛假財報操縱股市,股民大量拋售等事件影響,恆飛的股價已經跌至歷史最低谷,而且調查案中企業陷入混亂無序狀態,員工大量離職,持股人也在拋售股份,企業無以為繼下營業額不但無法穩定,更是呈現一種負增長態勢,將直接面臨破產保護申請。
所以現在這個階段,已經到了恆飛生死存亡的時刻,有投機者急於想利用這個時機想要從中抄底獲利也不難想像。
不過,徐然可是深知,恆飛亂成現在的樣子,其中也有費宇新和盧建林二人聯手在操作的嫌疑,所以當初他就沒打算摻和其中,畢竟他對金融市場並不了解。
以徐然對費宇新的了解,他絕對不甘心自己辛苦創立的恆飛電子最終成為了別人的囊中之物,費宇新肯定是要想辦法將恆飛收回來並申請退市的。
現在若說有另一股勢力準備在這個時刻進行阻擊的話,弄不好費宇新的計劃將會功虧一簣,還會承受一筆巨大的損失。
按一般正常的思維邏輯來看,有人冒着風險這麼做也無可厚非,畢竟股市背後的資本是殘酷無情,是血淋淋的,有這麼一塊肉放眼前,誰都想去咬一口。
但徐然卻總覺得這件事有古怪,尤其是想到劉思琴提到有人想用杜建集團曾經在開發的商業項目做抵押貸款,居然是為了去抄底一支股票,這多少有點荒唐,怎麼越想就越覺得像是一場騙局。
難道是曾經發生的騙貸案的翻版?
而且,這件事還涉及了齊江這位江湖上的人物,以及汪業飛這種有案底在身上的二代子弟,以及一個跟二者風牛馬不相及,名不見經傳的風毅公司。
就在這樣思考之際,劉思琴突然道:「那些人為了拿到錢都打算利用那種卑鄙無恥的犯罪手段了,看似很迫切的樣子,可以我想來絕對不是為了抄底一支股票,應該是為了掩飾別的目的,尤其是他們的秘密談話中提到了盧建林這個人,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不是在玩聲東擊西的把戲……」
這番話說者無心,但聽者有意,那就仿佛閃電一般將徐然的心底的迷霧徹底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