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青柳搬了個小桌子到庭院裏,又找了個花瓶,將芒草插上後擺放到桌子上。
看着天上皎潔的圓月,青柳喃喃自語,「我也沒準備什麼東西,就按老人家說的,供奉這個給你吧。」
坐在走廊上,寒涼的夜風一陣陣地刮來,月光如水,照得庭院裏清晰又朦朧。
風中,芒草蒼灰色的穗搖曳着,映着夜空中的月,這月色似乎也變得蒼白起來。
這庭院,很是安靜,只剩風聲。
中秋節,闔家團圓的日子。自己卻在異界,連「千里共嬋娟」都做不到,也只能跨世界遙寄思念之情了。之前忙於修行時,倒是沒有這麼多的愁思,大概「每逢佳節倍思親」就是如此吧,節日總會讓人從忙碌中脫身出來,勾起人們平時被遮掩的情緒與思念。
雖然因為時間的流逝,青柳漸漸忘記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但思念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淡。它或許沖刷掉了許多零碎的記憶,卻沒有帶走最真切的感情,反而因為記憶的流失,變得更為純粹和濃烈。
坐了會,青柳起身在庭院裏來回踱步,也沒什麼鍛煉修行或者學習的心思,只想發發呆,消解掉心裏的寂寞和期待。
月上中天之時,門鈴聲打破了寧靜。青柳開門,果然是西田和雨宮兩人。
嘴角帶笑,青柳說:「西田前輩、木荷姐姐,你們又過來了。真是麻煩你們了。」
「青柳,這些月見糰子就送給你了。」雨宮將手裏拿着的袋子遞給青柳,「我們得走了,明天見。」,說完,兩人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掂了掂手裏的袋子,還有點沉。恩,這又要吃好幾天了。自己可不怎麼喜歡吃月見糰子,不就只是糯米糰嘛,還是無餡的,最多有的表面沾了些黃豆粉。
想是這麼想,但青柳還是將月見糰子妥善放好,留待之後慢慢吃。
時候不早,反正也不打算做什麼事情,還不如早點休息。青柳匆匆洗了澡,就上床睡覺去了。
久違的,今夜青柳沒有進入空間,過了個無夢的安靜夜晚。
翌日清晨,青柳站在窗前吹風,很是愜意。很久沒這麼閒適地度過一天了,每天要不是忙着鍛煉修行和學習,就是要去店裏打工,不要說娛樂時間,休息時間都挺少。
心裏的弦一直緊繃着,難得放鬆一次,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好,狀態這麼好,今天也要加油!
早上抄錄捲軸、中午到店裏打工,青柳回到家時剛好是兩點。
快到家門口時,青柳看到了千里和暮光兩人。千里正在門前來回踱步,暮光則正跟他說着什麼。
他們很快也發現了青柳,千里有些埋怨:「青柳,太慢了!你到底去哪了,都等好一會了。」
「抱歉呢,你們不是知道的嘛,我在烤肉店裏打工。今天客人比較多,就晚了些。」
「好吧,」千里還真忘了這件事,剛剛暮光還提醒他,讓他不要心急來着。千里拿出了身後的袋子,遞給青柳,「昨天偷太多月見糰子了,吃不完,你拿回去吃吧。」
咦!偷?什麼意思?
「你們昨晚去幹什麼了?!」青柳很是驚訝,這兩人還去偷東西了?
「哦,我們昨天才知道木葉村東區那邊這幾年流行讓小孩子去偷貢品呢,認為貢品被偷走就是月神收了供奉,來年更有可能獲得豐收。我們昨晚知道後太興奮,忘了跟你說就跑過去了。」千里想起昨晚的收穫,很是開心,又因為忘了通知青柳有點不好意思。
將袋子硬塞到青柳手裏,千里說:「這不因為忘了你嘛,這些偷來的月見糰子就分給你了,當是賠罪。」
青柳虛着眼:「你剛剛不是說偷太多吃不完嘛?」
「那個,哈哈哈,主要還是為了向你賠罪。」被揭破了,千里有些尷尬。
暮光背後補了刀,「想賠罪怎麼只拿月見糰子來,我們昨晚不是還偷了些芋頭嘛。」
「這還不是因為月見糰子就是月亮嘛,送月見糰子更能代表十五夜。」千里努力辯解。
「其實是你不喜歡吃吧?昨晚的芋頭一到手就被你吃了一大半,月見糰子卻一個沒動。你不喜歡吃也沒什麼,偏偏還偷那麼多。」暮光聲音里滿是怨念。
千里語塞,只能嘻嘻傻笑。
扶着額頭大感無力,青柳對他們說:「好了好了,暮光。這傢伙就這麼個樣,你也早就知道了。先進來吧。」
放好月見糰子,青柳換了身衣服就和他們一起去森林裏,開始了每日的例行鍛煉。
………………
又到了月曜日(星期一),心還沒從節日和周末的洗禮里緩過來,班裏的同學全都無精打采的,即便今天並不需要上枯燥的理論課,他們還是沒什麼興致。
荒木走進教室,看着一教室的人都毫無精神,不由皺了下眉毛。
「全體起立!演習場集合!」
條件反射地,全班騰的一下全都起身,「嗨!」,一個個有序地走到了演習場。
「看你們今天沒什麼精神,那就好好運動下吧。繞場跑圈一上午,全力跑!」
雖然很不情願,但這段時間下來,大家也都知道荒木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只能老老實實地照做。如果不聽他的話,下場可是很慘的。
「早川青柳,出列。」
「嗨!」
荒木帶着青柳到一旁問話,「一個月快過去了,捲軸抄錄完了嗎?」
「今晚就能夠抄錄完,裏面的知識也已經大致學習了一遍。」
「好,那這周末就重新開始,到時先檢驗下你學習的進度。」
「好的,荒木老師。」
「你歸隊吧。」「嗨!」
…………
「下課。」已經筋疲力盡的學生一聽可以下課,似乎又恢復了活力,三三兩兩快步離去。
解散了學生,荒木等到他們都跑光了,才準備離去。
噠~站在樹上的杉本月跳了下來,走向荒木。
停下了腳步,荒木問道:「杉本老師,有什麼事嗎?」
「荒木老師,接下來的課程我們需要配合下。按照進度,接下來應該讓他們接觸手裏劍投擲術,你的實操課也應該跟上了。」
「可以。你具體打算怎麼教他們?」
「從手裏劍手持方式、投擲方式、軌跡估算開始,具體來說是……」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