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點。
張小蕾站在一棟佔地面積巨大的海邊莊園外,寒風讓她瑟瑟發抖,第六區最北面,屍體解剖者公會的所在地。
之前她曾經來過幾次,但今晚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般的,她明明心裏想要去找滕雲飛的,但卻來到了這裏。
草坪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燈亮着,一個人都沒有,她站在門口,在不斷的徘徊着,一隻手按着腦門。
「該怎麼說好呢?」
好一陣後,張小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按響了門鈴,但在半小時後,還是沒有任何人來開門,偌大的宅邸,卻顯得有些陰森,特別是眼前這棟佔地面積巨大的主樓,裏面有着大量交錯縱橫的過道房間,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之前過來的時候張小蕾曾經迷路過兩次,現在想想,最近都沒有來過,畢竟她只不過是一個外人,除了按照要求把會長給她的匕首轉交給滕雲飛外,她沒有任何的價值,而之前還給公會抹黑,一度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
「怎麼辦啊,這樣是不是太厚臉皮了,每個月什麼也不做,還可以從公會裏領取大量的信仰幣,估計他們早就把我排外了吧?不過不行啊,已經下定決心了,要變強,不能像以前那樣軟弱了。」
風呼嘯而過,張小蕾忍不住哆嗦了起來,再次按響了門鈴,但還是無人相應,喊話器里也沒有人說話。
「該不會他們在開會?」
望了一眼大門旁的鐵柵欄,張小蕾雙手抓着一點點的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越過尖刺後,風中飄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以為是小偷呢!」
一陣聲音幽幽的從背後傳來,正翻過柵欄的張小蕾一驚,掉了下去,但馬上就給兩隻手穩穩的接住。
「醫生,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張小蕾眨巴着眼,看着轉身走起來的外科天使,快步跟了過去。
「那我........」
「先到屋子裏來,我給你弄點熱飲,這麼冷的天,難道沒感覺嗎?」
張小蕾吸了吸鼻子。
熱乎乎的牛奶流入了胃裏,全身馬上感覺到一陣溫暖,張小蕾瞄着對面沙發上的外科天使,對於這個男人,她總是很小心翼翼,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但在屍體解剖者整個公會裏,這個男人是僅次於會長的存在,所有人似乎都異常的信任他,連那個鮮血之瞳也是。
「說吧,這麼晚過來做什麼?」
「醫生,我太弱了是吧。」
外科天使微笑着。
「那麼大半夜能跑十來公里,還能在寒風中堅持半小時的小女孩,我不覺得弱。」
張小蕾嬉笑着,捏了捏自己的鼻頭,而後打算把鼻水粘在沙發上,一隻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髒死了,紙巾。」
「醫生能不能教教我,戰鬥之類的東西,可以嗎?」
外科天使呵呵的笑着,拿出了一支棒棒糖,含在嘴裏,思索了一陣後點點頭。
「可以。」
「真噠?」
張小蕾雙眼泛光,馬上就靠了過去。
「不過很辛苦,已經不打算當透明人了?」
似乎是問到了張小蕾的痛楚,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點點頭。
「從小到大都這樣,我弟弟,或者我以前的朋友,甚至我父母都說我好像透明人,感覺很不舒服。」
「其實透明沒什麼不好,在角落裏安靜的坐着,可以看到很多東西,只可惜你以前一直以來都是在角落裏傻乎乎的坐着,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看。」
突然間外科天使說着,兩隻手揉捏起了張小蕾的臉頰來。
「醫生你幹嘛?」
「你臉部的神經快要壞死了,零下5度啊,你以為玩?我要不是起來喝水,你今晚說不定會凍死,真是個粗心的孩子。」
一陣歡笑,從客廳里傳來,楚夢雖然腦袋輕飄飄的,但卻怎麼都無法入眠,那兩個礙事的傢伙還不走,她也睡不着,但一想到之前自己的舉動,她就臉頰迅速的升溫。
「不管了,明天就裝作失憶,反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還真是的,沒想到你眼睛上這條傷是這樣來的啊。」
暗夜無奈的嘆了口氣,旁邊的藍血人和對面的滕雲飛都在笑着。
「實在有點難以啟齒,都這個點了,我們差不多........」
滕雲飛站了起來,走向了廚房。
「我弄點小菜。」
今晚滕雲飛心情挺不錯的,能這樣和其他的信仰者坐下來喝酒聊天,是他完全不敢想的事情,而這兩人也不是那種陰險的傢伙,很談得來。
不一會的功夫,幾個精緻的小菜端了出來,藍血人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明天還有一天,準備下既然要去的話。」
藍血人說着,滕雲飛點點頭。
「雖然我大概猜到是誰寫的信,以及那傢伙的目的。」
「誰?」
暗夜問了一句。
「謝佳,id闊佬,只有那個富二代會用這樣簡單的方法了,而也只有那女人,會上當了。」
「滕先生,我知道你是藍光畢業的吧,按理來說,他們是你的同校不至於那麼笨吧?」
滕雲飛點點頭。
「藍光那種學校,三分之二是考進去的,有三分之一都是富二代,都是靠捐贈進去的,基本學校是不會怎麼管那群不學無術的傢伙的,只要他們不違反校規,等畢業了,只要不是太過分一般都會給發畢業證的,只不過他們的畢業證和我們不同,不錄入校內檔案。」
馬上藍血人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怪不得外面自稱藍光畢業的傢伙那麼多,但卻查不到檔案。」
「他們進去大部分時間都在交際上。」
這會藍血人收起笑容,一副嚴正以待的樣子,看着滕雲飛。
「好了,你打算要怎麼做,這一次,關於那個叫謝佳的傢伙,目的呢?」
「某朝篡位,那傢伙是不會忍氣吞聲的在陳媛娜底下的,為什麼選那海上美食屋,因為只有一條路,連接到陸地,如果毀掉的話,那地方就成孤島了,到時候就算陳媛娜再厲害,大量的lv4到lv6,會要了她的命。」
藍血人點點頭。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暗夜一臉疑惑的說道。
「你說吧。」
「明明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做的,為什麼還要去?」
滕雲飛端着酒杯,灌了一口,而後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而後仰着頭,臉上盡顯無奈。
「我曾經給她拯救過,我欠她一些東西,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不是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於我來說,確是那種把我從深淵裏拉出來的事情,可以這麼說,我放不下不是我現在還喜歡她,還對她抱有任何期待,而是一份身為男人的責任,很怪吧我這麼說。」
楚夢再一次趴在了門後,事情她聽得一清二楚,心裏卻無比的糾結。
對於陳媛娜,楚夢只有恨意,恨不得她馬上死掉,但現在滕雲飛卻打算去幫她,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肯定還留有情愫。
這是楚夢的第一想法。
「也不奇怪,我們都是男人,執拗的覺得必須對某些東西負責,別看我這把歲數,我也有不少次這種經歷,嘿嘿。」
風和日麗的上午,1點48分,滕雲飛駕着m9,停在了一處海邊的停車場裏,今天是周三,這個海邊度假村沒什麼人,而且最主要的是天氣這麼冷。
明明大中午,但海風吹拂過來卻讓他感覺寒意十足,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一條運動褲,緩步的走上了這條100多米長的海上小路,兩側有不少的小屋子,這會門都是關着的。
幾乎一個人都看不到,雖然眼前的六層高的海上美食屋大門開着,一眼掃上去,一個人都沒有。
信上的時間是上午2點整,在1點56分的時候滕雲飛進入了美食屋,空蕩蕩的美食屋裏,什麼都沒有。
「雲飛,以前約會,都是你一直等學姐,現在換學姐等你了。」
上去的旋轉樓梯處,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陳媛娜走了下來,一身黑色的冬季禮服,很漂亮,不少地方透着白皙的皮膚,長發在微風中飛舞,滕雲飛微笑着緩步走了過去。
「抱歉路上耽擱了下,學姐。」
在三樓靠東邊海面一個獨立而舒適的包房裏,滕雲飛坐到了窗邊,點燃了一支煙,對面的陳媛娜雙手托腮,陰冷的笑着。
「今天我把這地方包下來了,好了雲飛,你想說什麼?說教的東西就免了,我還是更願意聽你一訴相思之苦,你能給我寫信就表示你到現在還忘不了我,是這樣吧!」
滕雲飛苦笑着,沒有看陳媛娜,只是吐出一口煙氣。
「學姐,信不是我寫的,還記得你以前說過的嗎?寫信這種low到爆的東西,會讓女孩子反感的,此後的這些年裏我從未給人寫過信,而且要我來........」
沒等滕雲飛說完,陳媛娜就靠了過來,直接坐在了滕雲飛的對面,冰涼的雙手按在了滕雲飛的臉頰上。
「仔細看看,雲飛你現在更有男人味了,而且之前的種種表現,挺耀眼的,你就誠實點吧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