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豐盛的晚餐,金小光沒有再煩林株,自己坐在桌前安心專心的看書。林株自己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
突然聽到外面似乎有悠揚的笛聲,屏息凝聲的聽了一會兒,還真是有樂器的聲音,她不敢保證到底是不是笛聲。
悄沒聲息的溜出屋子,貓着腰打開院門走了出去。
月光很明亮,照得黑夜如白晝。院門外空蕩蕩的,花樹格外的耀眼。
因為知道在質子府,她也不覺得害怕,一個一個的欣賞着各種顏色各種姿態的花兒、聽着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奏樂聲。她對樂器不是很精通,也分辨不出來,但是隱隱的聽着很優美。
「寶貝,想不想出去看看。」
安靜的夜晚真的很美好,空氣冷清的舒服極了。腦子裏想着不久以後菜園的繁榮景象,就聽得耳邊傳來金小光沙啞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猛地轉身瞪着他嗔責道:「金公子,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奴婢真要被你嚇死了!」
說完很誇張的摸了摸胸前,金小光淺淺一笑,很溫情的伸出一隻手也跟着在她胸前摸了摸,說:「被嚇着了?真是小爺的不是了。打擾了你的閒情逸緻吧。」
「什麼閒情逸緻,出來解解悶。待在屋子裏悶都悶死了。」林株沒好氣的躲了躲,說:「金公子請注意分寸,這可不是一間小屋,有很多眼睛盯着呢。」
說完很嚴肅的咳了聲。
金小光放眼一看,周圍還真有七八個丫鬟瞅過來,這才想起不讓別丫鬟們進院子,她們便在院門外守着。
他輕輕一笑,揮了揮手。丫鬟們瞬間退去。
他輕柔的攬着林株的腰身說:「寶貝,我們走。」
「金公子,不要總是寶貝寶貝……。」話沒說完,感覺身子被緊緊抱了起來,幾起幾落。。也知道走的是什麼路線,就出了院牆,到了街道。
這應該是質子府的後院牆,青石鋪成的小巷子空無一人。
「寶貝。小爺帶你去城外轉一轉。」
走出巷子,街道上也沒什麼人。金小光毫不顧忌的牽着林株的手,拉着她走在大街上。
沒有人的街道很寬敞,兩邊已經關閉的店鋪門前還都掛着沒熄滅的燈籠。兩人的影子拖得很長。
「我說金公子,您能不能不要總是寶貝寶貝的叫奴婢了。這樣叫奴婢真的很不自在的。」走了一會兒林株有想起了這個問題,的糾正過來。
金小光小聲說:「你說該叫你什麼?」
林株說:「還是叫株兒吧。其實吧。奴婢很清楚,金公子是不會當奴婢是寶貝的,奴婢雖然不知道金公子這樣對奴婢有什麼目的,但是真的很清楚不是真的。」
她才不是那種一個餅子就能騙到手的女子。這個事兒得說清楚,要不然他會以為自己是個傻子。
金小光側臉很溫柔的看着她說:「你說小爺會利用你什麼?」
「這個奴婢怎麼知道,總之不是真的喜歡奴婢才將奴婢當寶貝。所以說金公子寶貝這個稱呼是很聖神的,不是隨便可以叫的。」
聽林株說都很認真,金小光有點心疼。
利用她是真的,將她當寶貝也是真的。
可是利用她這件事兒現在說出來還不是時候。
當寶貝這事兒說出來她也不相信。
他想了想說:「你不是那晚上非要小爺叫你寶貝的麼?已經叫了就這麼叫吧。還有你可要清楚。是你一再要小爺那樣對你的,小爺怎麼說也是個堂堂世子爺,說話一言九鼎,既然說了就得做到。再說了既然小爺沒忍心拒絕,那就得負起責任來。叫你一聲寶貝也不為過。」
什麼意思?照他這麼說,那不成那天晚上喝醉了自己要他叫寶貝的。
這可糗大了。
對於他的這個說法他是絕對相信的,因為前世的她最想聽的就是暗戀了十年的江浩叫她一聲寶貝,也不知道多少次喝醉了酒自己一遍一遍的叫。
金小光同江浩除了衣服不像,氣質不像,什麼都很像。
酒喝多了也很很懷念前世的日子。喝到酒沒醉人人自醉的時候逼他叫寶貝一點懸念都沒有。
可這事兒怎麼能承認。
她說:「金公子,奴婢那天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喝醉說的話不能算數。所以就算奴婢說了,金公子也不用認真。奴婢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還是不要叫奴婢寶貝了,奴婢可不是公子的什麼寶貝,也不配。」
金小光將她的手牽的更緊一點說:「那可不行,小爺從來說話一是一二是二,既然叫了第一聲以後就這樣叫了。株兒,冷不冷。不冷的話我們去城外看看,你不是很愛看星星的麼。」
林株心裏一暖,他還記得在定遠的時候她說過她最喜歡的在草地上看滿天繁星。
她低頭說:「可是這裏不是定遠,沒有草原。」
金小光說:「只要你想看,小爺會帶你找到草原的。來,披上衣服。「
說完將身上的披風解下幫林株披好。
要去看星星了!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林株心裏一暖。收起了明顯的牴觸,任金小光牽着手像城牆走去、
這個高高在上的世子爺,竟然記得她曾經應景說的話,還在這深夜裏帶她前去。
就憑這一點,不管自己對他有多大的利用價值,現在也不用去計較。想想在這孤獨的時空有這樣一個高顏值多財富的官二代陪着一起看星星,也是一件幸事。
看星星,是她前世走出校園踏上社會以後的一個夢想,可以和心愛的人手牽手肩靠肩在漆黑的夜晚仰望漫天璀璨的星辰,想想宇宙的浩瀚想想自己的渺小。
生活的艱難,便會被瞬間踩在腳下。
這是一種淨化的體驗。
兩人慢慢的走在空曠的大街上,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燈火輝煌的地方,宛如夜市。
林株好奇的看了過去,小聲問:「金公子,那是夜市麼?有什麼好吃的?」
金小光差點失聲笑了出來,說:「小傻瓜。那上面不是寫着麼:尋春樓。能有什麼好吃的。」
尋春樓?不就是妓院,男人風流女人賣春的地方麼?
她定眼看去,果然進進出出的都形形色色的男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看起來生意很火爆。
門前紅紅的燈籠下還真的站着幾位春光乍露的女子,濃妝艷抹的淫聲穢語的拋着媚眼。
林株忽然停住腳步,壞壞的盯着金小光說:「金公子,你人長得帥又多金,去哪裏一定會被搶了。不過奴婢覺得金公子這樣的應該不用花銀子。會有人倒找的,不如我們做個試驗,你進去試試,看會不會有美人兒倒貼。」
說完盯着金小光只管傻笑。
這樣膽大,玩笑開到他頭上了。
金小光心裏懊惱,卻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小臉生不起氣來。
也瞅着她笑着說:「如果敢跟小爺進去看看,就去試試。」
「這裏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奴婢去做什麼?」林株繼續笑着說:「不是說天下男人都喜歡這個地方麼?公子你看看那些個男子,看看那位估計有七十了吧。」
林株指着一位鬚髮皆白氣喘吁吁的老者。
那老頭走一步咳兩聲的。
金小光也覺得好笑,說:「這估計還沒換氣就斷氣了吧。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倒霉。」
「倒什麼霉?是走運吧。這麼老。應該也做不了什麼吧。」
兩人一言一語的逗趣兒,金小光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聲影。忙拉着林株躲去一旁。
來人正是太子爺司馬良辰,他的身後跟着一位看起來正氣凜然的男子,嚴肅緊張的長相同張燈結綵的氣氛很不協調。
「太子爺也來這種風月場合啊?真是口味重。」
想起太子爺的紅顏知己紅衫姑娘也是頭牌,林株小聲說了句。
金小光神色凝重起來,眼睛盯着司馬良辰直到他進了院子。
才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男人嘛。」
男人,男人就應該這個樣子麼,很奇怪的邏輯。也是這種地方就是專門為男子造的。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個時代簡直對男人太好了。稍微有點錢財的男人。不但可以擁有三妻四妾,還能留戀風塵。、
作為男人還是生在這個時代的好。
不過對於女人就太不公平了,不但要三從四德,還沒有人身自由。
相比而言她更懷念前世。
她自言自語地說:「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狂妓院,而女人只能從一而終,還不能說什麼。」
金小光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她翻了翻白眼說:「沒說什麼?能說什麼?金公子,要不你也進去陪陪太子爺,一起。」
一起?這個時候躲他都來不及還一起,再說了兩人的審美觀不一樣。太子爺喜歡那種風情萬種的。不管長得美醜只要會賣弄,他都會光顧。而他從沒對其中任何一位動心。
太過分風情的風塵味太濃,太過清純的又不解風情。
只有林株不管是清純還是嫵媚都別具風味。
以前心裏總惦記着,現在根本沒地方惦記別人。
他直起身子,又拉着林株準備去城外看星星。不管太子爺怎樣,今兒晚上他都要去城外看星星。
還沒走幾步,猛然看見回春樓的大門口又走來一個男子,人物俊秀風流倜儻,絕對的美少年一枚,他的眉頭一皺。
林株也吃了一驚,這不是金璽少爺麼?雖然還是長發遮面,卻是早上剛見過他,認得他的衣服,還有他走路的姿態。
他來做什麼?太子爺來了來了,他也來了?難道?
不知怎麼的她想起了那位刺殺太子爺的綠衣女子。
她下意識地拉着金小光的衣服說:「金公子,這地方太喧鬧,。我們走吧,去看星星。你可是答應奴婢帶奴婢去看星星的。」
金小光沒說話只管盯着金璽少爺,也目送他進了回春樓鋪着打紅地毯的大門。
才說:「株兒,有沒有發現剛才進去的那位很像金兄。如果不看前面只看後背,真的以為金兄回來了。前面看好像又不是。」
「是麼?那個?奴婢眼神不好沒看清楚。應該不是金臻少爺吧,他好像沒那麼高。」
她很心虛的說。
潛意識裏她覺得要保護金璽少爺。
金小光很不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說:「沒看清楚麼?我們進去看看,。小爺覺得很像金兄,也許就是也說不定,很久不見了。」
說完拉着林株就要進去。
他有種預感,那個俊美少年不一定同金臻少爺有聯繫,一會一定會同太子爺有關係的。
林株心裏清楚,她只是剛才突然想到了刺殺太子爺的綠衣女子,哪裏想到金璽少爺會針對太子爺,她只想金小光不要同金璽少爺碰面,金璽少爺的假臉很容易被識破的。
她裝作很生氣的樣子,大聲說:「不行,就算是真的金少爺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金公子既然答應奴婢要帶奴婢去看星星,就應該信守承諾。」、
她這樣的小伎倆哪裏能瞞得過金小光。
他微微笑了笑說:「寶貝,看星星是一定要去看的,只不過現在有點特殊情況。走,小爺帶你進去看看。」
「奴婢不去!這地方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奴婢一個女子進去算怎麼回事兒?再說了,哪裏就有女子陪她的人去尋花問柳的,奴婢丟不起這個人。」:
這個時候就得瞎說一起,就裝作吃醋吧。
金小光心裏有點小小的感動,雖然知道林株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他已經隱隱的覺得林株已經知道他的陰謀。但是聽出對他的那點在乎,還是有點高興。
但是高興歸高興,在重大問題上,還是兒女私情放在後面。
他不容林株多說,。拉起她就走,邊走邊說:「你知道小爺不是尋花問柳的,太子爺去了這個地方,小爺的保護他的安全。」
剛才的俊美少年如果真的會對太子爺不利,應該就是保臻,或者他的同謀,找到了他後面的計劃就好完成了。
這可是一個機會。
而且今兒林株正好在,也可以判斷。(未完待續。)